看到居然有個高中少女忽然闖入，湯姆一時間完全沒能反應過來，直接愣呼呼地問道：“你誰啊？”
在他身後，伊文-德洛夫輕咳一聲道：“威爾先生，這位女孩就是本實驗室的投資人，愛麗絲-王小姐。”
若說這幾個月來，湯姆能在耳邊聽到最多的聲音是什麼，這一個以A開頭，以W結尾的名字絕對是最如雷貫耳的。剛一發愣，再一回神，他馬上驚呼了起來：“我的天啊，你就是王小姐？”
愛麗絲抱臂站在電梯前道：“你剛才對前臺說，是一個叫艾達的小姑娘告訴你，我們要進行新藥實驗的？”
湯姆知道，他可是實實在在靠走後門得到這個機會的。雖然這畢竟不是找工作的那一類，但此時被這位最頂層的大老闆盯著，他也忍不住產生了強烈的不自在感。
“是、是這樣，我是、我是一家雜貨鋪的。艾達是我們附近的一個常客，都是熟人……”
“放輕鬆，呃，威爾先生是吧，放輕鬆，先坐，先坐。”愛麗絲一眼就看出對方的性質了。一身的肥皂香味和明顯新換的衣服，因為緊張而緊繃的身體和怯生生的表情，十有八九是個小宅男吧？
待三人一同落座後，愛麗絲道：“首先介紹一下，我叫愛麗絲-王，美國投資商。關於你從艾達那裡聽來的新藥實驗問題，是因為我正籌備著成立一家醫藥公司，而產品在公司成立前，如你所見，已經有了。”
湯姆點著頭，然後愛麗絲接著說道：“艾達的行為，到算不上涉密，你的提前到來也是很受歡迎的，這點請威爾先生放心。唯一的問題是，由於你畢竟是提前被那女孩喊過來的，我們真的在各種層面上都還沒做好準備，甚至連公司還未正是註冊。所以，如果你現在就打算進行測試……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預約的。”
愛麗絲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某家醫藥公司打算出品新藥，它當然必須要先進行很多輪藥品測試，而這都是要等註冊的公司取得一系列許可證後，才能正式開始的專案。但現在公司還沒成立，實驗室還沒徹底完工，雖然初步的藥品已經有了，但作為志願者的湯姆是得不到什麼保障的。
也就是真的和秘密科學家刀下的小白鼠沒什麼兩樣，成功了算你走運，失敗了算你倒黴。尤其湯姆現在可還是志願者的身份，而且愛麗絲也都把情況都告訴他了，若是藥品測試出問題，別說公司索賠了，就算按照刑事案件的流程走，他能不能告倒對方都是個問題。
“呃……好吧。”湯姆確實有些被唬住了：“不好意思，我似乎還有個問題忘了問，你們是要測試什麼新藥？”
聽到這句話，愛麗絲忍不住揉了下太陽穴，而伊文-德洛夫也在一旁靜靜微笑。
“嗯……所以說威爾先生，您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直接被鄰家少女的一句話給甩過來了？”
愛麗絲有種想把某人揍一頓的衝動，但不是對精力四射的小艾達，而是對這位湯姆-威爾的父母。究竟是什麼樣的奇葩父母養出的古怪兒子啊，十歲小丫頭的一句話都能忽悠走，他到底怎麼平安長大的？
湯姆也覺得不脫了，撓撓後腦勺，嘿嘿一笑：“老婆叫我來的。”
好吧。
愛麗絲瞭解了基本情況：“我想我也明白艾達為什麼會找上你了，我們的這款新藥暫命名為阿爾法製劑，其功效就是從微生物技術出發，令人體多餘脂肪快速分別的減肥藥品。如果威爾先生真打算報名參加，我相信……”
她打量了一下湯姆的體形：“您或許有機會直接成為本產品的形象大使……”
“減肥藥！？”
狗屁的形象大使，那才不是湯姆關心的，但前一句話可比什麼驚喜的刺激都大！
“沒錯，威爾先生，讓我來為您解釋一下本產品的基本原理吧。”
話題被專家接了過來，但伊文-德洛夫當然沒打算滔滔不絕，一陣子的功夫，他也知道湯姆就是個典型的“普通人”了。
“目前市面上常見的減肥藥，一共有以下集中分類。一種是食慾抑制劑，一種是能量消耗增強劑，再還有阻止食物消化吸收的型別，或者影響代謝。”
“很顯然，這些藥物都是從治標的層面出發，用非直接性的手段減少熱量攝入，增加熱量釋放，以此達到減肥的目的。所以，這類藥物也會很容易出現反彈效應，當食慾無法再被抑制時，當能量消耗增加效果不在時，當食物消化能力和代謝能力自行恢復正常時，人的體重自然就又回來了。”
“但我們的這一款新藥卻不同，它是讓藥物成分直接對脂肪進行分解，然後隨著人體正常排洩而釋放到體外。說得形象點，就等於是藥物性抽脂手術！”
伊文-德洛夫已經用儘可能簡短的辦法講清了情況，再就只能看這位潛在志願者的想法了。
“藥物性……抽脂手術？”
湯姆眨著眼睛，愧對德洛夫的長篇大論，他能抓住的亮點只有這個。
講道理，由於英語語種的固有特點，除非專門背過相關名詞，不然沒哪個百姓能精通那些數不清的醫學名詞。湯姆向天發誓，這輩子只有高中學歷的自己，平日裡吃的最多的也只有阿司匹林罷了。至於說減肥這個領域……
他和瑪麗，誰像有志減肥的樣子了？
“就是酶分解原理。”愛麗絲再開口了，這回將英語名詞徹底鎖定在了專業生物學領域。
“眾所周知，酶就是一種生物催化劑，幾乎所有的細胞活動程序都需要它的參與來提高效率。雖然酶大多是蛋白質，但少數具有生物催化功能的分子並非為蛋白質，有一些被稱為核酶的RNA分子也具有催化功能。我們的這種新藥，就是基於後一種原理研發的。”
說到這時，愛麗絲朝著伊文-德洛夫挑眉一笑，不過這可不是湯姆會注意到的。
“所以呢，眾所周知……”愛麗絲接著說著高中生物選修課的內容：“不同的酶有不同功能，我們培養出的這一種基於RNA結構的酶，其功能就是高效分解脂肪。這種新藥的最主要成分就是這種酶了，而我們現在要測試的，就是它對普通眾人人群的減肥效果咯。”
需要解釋的基本問題都已經被講完了，具體說到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項，那恰恰是新藥測試階段需要弄清的，更別提禁用人群的篩選了。這就是為何新藥總需要進行一輪輪測試，而被測試者都是志願者的緣故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某類藥物會對哪類人群造成什麼樣的效果。
即便科學家能事先編寫出長篇的理論資料，實踐也畢竟只是實踐。
“呃……所以就是說……”湯姆向天發誓，要說前面那番解釋還能明白，後面那些個什麼酶啊，什麼RNA啦……壓根就沒有選修生物的他表示，這都是些什麼鬼？
“就是說，我測試完了之後，就能變成瘦子了！？”
愛麗絲抿嘴一樂，然後一陣哥哥笑聲連續響起。她算是看出來了，艾達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還真是慧眼如炬，早早就給她提供了一個最恰當不過的實驗物件了。就這位湯姆-威爾的這股愣勁兒，可不就是坐等她和德洛夫各種折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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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威爾先生，恭喜你，只要你能把我們的所有實驗流程都走下來，我包你肯定會成為一個身體倍兒棒的瘦小夥！”
前提是他真能堅持下來。
“然後我剛才就說麼，這款新藥的形象大使也就自動出爐咯。看你現在的體重，應該有兩百五十斤的程度了吧？想想看，真等你連續服用這款新藥，一兩年下來變成了瘦子……威爾先生，形象大使這種身份能給本人帶來多少收入，您清楚嗎？”
這個問題可真有些超過湯姆的想象力了。形象大使？他倒是明白這個概念，那些經常在廣告上露面的男女應該就是形象大使了吧？
“所以說，我還會成為電視明星！？”
話題悄然間在朝著忽悠人的方向走去，伊文-德洛夫也不開口，就這麼樂呵呵地坐看愛麗絲和對方的談話。
“嗯～沒錯啊，暫定名阿爾法製劑的減肥藥形象大使，今年的胖胖先生，明年的瘦瘦先生～”愛麗絲聳聳肩道：“當然，這都要你同意了我們的新藥測試才可以，而且就像我說的似的，我現在都還沒把公司註冊呢，所以我強烈建議你等再幾個月。等我們一切條件都完善了，公開招募志願者的計劃也……”
“我放心你們。”湯姆憨憨地笑道：“你可是公眾人物啊，王小姐，我可好喜歡你停在外面的那輛跑車呢。像你這種大人物的新事業，哪可能不靠譜啊？”
真的是，好純真，好善良的發言啊。
愛麗絲看了眼德洛夫，極其罕見地，她心虛地吐了吐舌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