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當然要有個先後順序，而無關人等理論上是應該退散的。上午的議題是圍繞著矽谷圈展開，理論上和勞倫斯、阿卡曼等人完全無關，但誰也都知道，這幾家“非矽谷圈”的企業，恰恰是愛麗絲-王以親友為管理層建起來的。會議桌一左一右分列入座，可不是沒有緣由的。
是以，這場會議即便到了下午再開的時候，也依然沒有奧斯卡&漢娜、黑水國際和夢工廠等公司什麼事，然而幾尊大佬卻依然大大方方地在會議室入座，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
既然已經是下午了，會議內容當然不會再只是企業合併而已。既然資源得以被整合，那麼新一輪的企業具體發展計劃，也就可以滔滔不絕了。
“思科公司，分別和英國電信公司，及AT&T達成合作關係，加速全球網際網路基建的鋪設進度。路由器、交換機的按內部價格走，同時再聯絡朗訊科技，共同開展對光纖技術的進一步研發。”
話題當然要先從最親近的公司開始，待愛麗絲的決議下達後，兼著總經理銜的客服、市場總監桑迪波薩克道：“網路基建方面，美國的分佈特徵就是東西海岸高度密集，如果要擴大發展規模，成立紐約分公司會不會更方便些？”
愛麗絲沉吟數秒，點頭道：“用不著分公司，一個辦事處就可以了。咱們可是專業玩網際網路的公司，要是單個國家裡還要再建分公司，那不等於砸咱們自己的招牌嗎？”
有人在輕笑，而桑迪-波薩克則產生了更深一層的焦慮：“但如果將業務全集中在總部公司這兒，我們當前的工作強度就至少要加強一倍吧？英國電信和AT&T是有購買過我們的產品，但那是單純以客戶的身份，要是直接就基建展開合作……”
“所以桑迪，公司有必要聘請一位職業經理人了。”
愛麗絲當然最清楚思科怎麼發展最好，她坐在會議桌首席，深深地看了這位前大學教授一眼：“相信這兩年的產業鏈併購路線，對你的負擔也不小吧？”
這句話還真說到心坎裡去了。思科的產業鏈併購戰略，即當公司發現某初創企業具備了自己尚未擁有的行業產品時，就直接將這家小公司買下來，以擴大並完善自己的產品體系。作為親身體驗者，桑迪確實明白它對促進公司發展有多大作用，但要說到自己的執行力……
“忙啊！”她感慨道：“先是要發現這類小企業，再還要和對方溝通，再是達成協議，然後再忙著具體的併購事宜……這可都不是簡單的工作啊，我多少天都得靠咖啡提神！”
老婆在感慨著，萊昂納多-波薩克也在非常配合地點著頭。
不遠處，蓋茨無聲地撇了撇嘴，並和保羅-艾倫交換了一下眼神。
沒疑問，即便思科發展到現在，這對夫婦依舊只是窮打工的命。
愛麗絲輕鬆地把微軟二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無聲一笑：“所以思科方面，我直接點一位職業經理人好了。約翰-錢伯斯，西弗吉尼亞大學商業和法律學士，印第安那大學商學院獲得MBA，曾在IBM公司，近期在王安電腦公司負責亞洲地區的銷售工作。我覺得，我還是有能力說動他加盟思科吧，有了這樣一位CEO，併購戰略肯定能得到貫徹。”
一條關於思科系統高層變動決議，就這樣被下達了，至於這番話裡究竟有多深的水，怕也就是在座的諸多大佬們有資本深思。
桑迪-波薩克，公司初創三人之一，客服總監、市場總監與兼職總經理，五年來，一直在第一線勤勤懇懇地奮鬥。結果現在，一句話的功夫，她就將被空降部隊剝去至少一份半的職務了，而她卻不但沒法抱怨，甚至還得感謝愛麗絲減輕了她的壓力……
戈登-摩爾和拉里-埃裡森，全場眾人裡最年長的幾人之二，無不向愛麗絲給出了一個深深的眼神。
“好吧，看來我也給自己找了份活幹。”喝口茶水，首席的少女笑道：“就是這樣，等我說動了那位錢伯斯上崗後，思科就正式開始踏入全球範圍的網際網路基建領域。大西洋海底電纜已經鋪設完畢，但太平洋這裡的空白區還非常大，而且我相信……思科中國分公司，它的發展潛力肯定是非常大的。”
又是一句話，又是一項新決議。其實與很多影視劇裡的描述不同，現實生活裡，很多公司發展計劃都不是“多麼正式”地提出的，它們往往都只是因為員工、管理層們日常的一句話，就那麼馬上被執行的。也就是愛麗絲確實特殊些，誰叫她一直以來都只是個學生呢，還真就是定期召開的董事會才能讓她大談特談。
作為新加入的夥伴，甲骨文公司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動靜，就和平日裡一樣繼續賣它的資料庫就行了。入股只是百分之十，接觸時間也不長，愛麗絲當然不能像指揮波薩克、談笑蓋茨哥那樣和埃裡森插科打諢，這家公司的發展完全憑藉後勁。
是的，後勁，這也正埃裡森上午提出的樹狀模型一樣。甲骨文的事業，是一整個信息化時代的最根基部位，只有當整個產業最蓬勃發展時，它的價值才能得到最高程度的體現。
但與具體經營相關的“提議”和“建議”，愛麗絲卻也照舊能滔滔不絕。
“我們上午還說到太陽系統公司來著。雖然就咱們這一整個信息化時代大發展戰略，我選擇的是和甲骨文合作，而不是太陽系統，但在細節上，拉里，你看咱們直接讓甲骨文收購了太陽系統如何？”
去掉問句結構就能直接用作新聞標題了，可想愛麗絲這一句話的重量級。埃裡森眨了眨眼睛，沉聲道：“太陽系統的規模可不小，你看上它哪些了？”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哪些……要知道拉里，我保護傘那裡還有個計算機研究所呢。”
有她這麼一說，埃裡森這才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地想起來，是了，桌子對面的末端，還有兩位某香港富豪的兒子來著？
想來也是和波薩克夫婦一個性質吧？
沒疑問，愛麗絲的每一項提議，都是以過來人的角度，回過頭來向當前的企業提出的。太陽系統公司最終確實被甲骨文收購了，其隨後的產物，便是Solaris和Oracle-Linu兩款絕對的伺服器級、資料庫屬的作業系統。其實真要從原始時間軸回看，後世的甲骨文主打產品，幾乎都是太陽系統留給它的遺產，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Java語言。
財團間最鮮明的特點就是互通有無，雖然基於愛麗絲剛剛成立的這家，究竟是該叫矽谷財團好，還是狗血的愛麗絲財團好，都還沒確定，但互通有無的特點卻已經顯現出來了。甲骨文會基於思科而發展壯大，它收購太陽系統能充實自己，又能給保護傘的計算機研究所提供相當的技術支持。董事層全員可都坐在這裡呢，但凡有點什麼利益相關，可不就都現場提出來麼。
“我們可以宣佈Windos.NT的上市日期了。”再之後發言的是蓋茨，NT專案，集其數百人之力，持續經年的大專案，時至今日，終於能讓他“熱淚盈眶”地說出這句話了。
“我想埃裡森先生，甲骨文的資料庫，應該可以和NT系統進行整合吧？”
全場眾人的目光均集中在這兩位矽谷大拿身上，雖然很不起眼，但李澤楷恰恰是最興奮的一位。斯坦福大學電腦工程系的學生啊，就算這會兒的議題和自己關聯有限，他又哪捨得挪開屁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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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當哥哥的李澤鉅也就只能作陪了。
只聽埃裡森笑道：“甲骨文使用的是Uni關聯系統，和微軟、IBM的體系差別巨大，想把他們整合，就等於是把蘋果系統上的軟體融入Windos當中。蓋茨先生，你確定要走這種冤枉路嗎？”
但卻見蓋茨很輕鬆地聳肩道：“也許你們可以針對NT開發種新的資料庫？”
“理論上當然可以，但成本上……”
“嘿先生們。”眼見這兩人居然要滔滔不絕，愛麗絲可得及時打住：“當心壟斷啊。資料庫和作業系統直接關聯，比爾，你想得可真美啊，這不是等著其他同行告我們嗎？”
反壟斷法得以施展的最基本前提——要麼是受害人，要麼是檢察官自己看不過去了，但總之，要有人告你！
熱熱鬧鬧的一場會議，持續到下午三點左右才宣告結束，雖然這全程都沒有“蘇菲等人”什麼事，但即便旁聽本身，其意義也是各種意義上的意義非凡。但這一系列發展新戰略，都是要步步展開的，今天只是大廈建成後的齊聚一堂，再怎麼熱鬧，宴會也有該結束的一刻。
“終於結束了啊……”
電梯間裡，愛麗絲可算送走了矽谷一行人的最後一躺電梯。依然是在會議室所在那一層，她慵懶地伸了個腰。
“終於結束了？”
然而在她身後，以蘇菲為首，又一群大人們都笑眯眯地為了過來。
“薇薇，當老闆的可不能休息啊～”
於是乎，正在超高速電梯裡下行的蓋茨等人，隱約聽到樓上似乎有什麼貓叫聲……而且好悽慘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