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倫敦市中心的羅斯威爾大廈，擁有三十層的高度，早在保護傘與Vanda公司共同落戶時，便直接包下了其最上五層樓。兩家公司一上一下，計劃根據公司的擴張不斷佔用空閒樓層，最終把五層全佔滿。
然而現在，五層不但已被全部佔滿，更還變得擁擠了起來。早在一月份，於Vanda擔任CEO的李澤楷，便不得不將大批業務放到倫敦Vanda廣場A座樓，以將羅斯威爾的大部分空間留給保護傘使用。比起不斷修建一棟棟商業地產的Vanda，下轄十七家藥廠、市場遍及歐洲並正向美國進軍的保護傘，實在已經龐大太多了。
當愛麗絲坐著飛機來到倫敦，乘電梯一路直上到羅斯威爾的頂層時，遇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哇哦哇哦，我來到菜市場了嗎？”
即便是執行官所在樓層都擁擠不堪了，電梯門一開啟，放眼就是一排排密集到極點的辦公席，近百名員工在座位上辛勤工作著，十數名員工正快速在過道間穿梭著，到處都是電話聲響與印表機工作的聲音，現場簡直不要太熱鬧！
“嘿，你是新來的嗎？”
一個年輕員工看到迎門而入的愛麗絲，直接招手道：“趕緊把這份檔案送到樓下米歇爾主任那兒，畢馬威的會計團隊明天就要到了，讓他們做好準備！”
愛麗絲挑了下眉，果然是IPO工作進行中嗎？
“不好意思，夥計，這活交留給你自己幹吧。”愛麗絲離都沒理他，直接在人群裡看到一個主事人：“霍金森，把最新的總部員工名單給我。”
被點名的霍金森正是公司總部的行政總監，聽到聲音再一抬頭，他先楞了一下，然後馬上大聲道：“沒問題！王小姐！是送到史賓塞先生的房間吧？”
點頭後，愛麗絲快步前行，穿過層層人群，然後在聞聲而起的董秘引領下，大步走進了史賓塞的執行官辦公室。
奧斯維爾-史賓塞正站在空地前，望著落地窗外繁華的倫敦城中心。
“愛麗絲，好久不見。”
“是啊，有陣子沒過來了，你這裡真是擠得不像話。”愛麗絲進屋便直接坐上會客沙發，一副懶洋洋不肯動的樣子：“上市後馬上就換辦公樓，我向你肯定。”
史賓塞已從望天狀態轉換過來，笑吟吟走向會客區：“親眼見到，果然感覺不一樣吧？我早對你說過，這五層辦公樓已經不夠保護傘使用了，明明是一家醫藥公司，卻給人交易員遍地的華爾街投行感覺，這會讓人們質疑我們的專業性的。”
愛麗絲翻起白眼：“什麼亂七八糟的，好啦，知道你是在抱怨，我保證馬上找新地方還不行嘛，你看就Vanda的B座怎麼樣？”
史賓塞坐上沙發，挑挑眉毛道：“讓我們保護傘的地址，變成倫敦某某街Vanda廣場B座第幾層，這種毫無特點的句子？”
“所以，果然還是要買一塊地皮咯？”
愛麗絲哼哼笑著。感覺真挺有趣，別看公司自成立以來發展迅速，史賓塞可免不了有想吐槽的地方。在一棟大廈裡的五層樓不斷擠空間啊，作為輝瑞集團前歐洲區總裁的他，多久沒受過這種委屈了？
“我倒是滿習慣這裡的風景了。”史賓塞為愛麗絲倒上一杯咖啡，依然笑得雲淡風輕：“所以老闆，不如你就把羅斯威爾買下如何？與其讓公司搬家，為何不叫樓下的那些小公司們挨個搬走？”
嘖嘖嘖，好大的口氣呢，明明還是家未上市的公司，卻叫同在倫敦市中心落戶的其他公司卷鋪蓋走人，一點都不客氣。
這風格，愛麗絲喜歡。
她擺擺手道：“這些都好辦，不過下樓去找上一家家公司，上門通知他們卷鋪蓋走人，這活兒我可不幹啊。”
“起碼比再建一棟樓要省事。既然你已經開啟了上市工作，那麼等公司迎來新一輪爆發式發展時，就算佔滿這整三十層，也用不了幾年時間。就算現在立刻在市區尋找其他合適的樓群，不也得挨個通知落戶公司搬遷麼。”
就這樣，剛一進屋還沒兩分鍾，愛麗絲和史賓塞便快言快語地定下了一件大事，但既然大老遠的過來，需要聊的事情當然也不知這一項。史賓塞專門把董秘叫進屋，通知取消一場會議、一場採訪和一次會客，為愛麗絲的親自到訪騰出足夠的時間。
之後最優先的事宜，便是自愛麗絲投身於海灣戰爭這件事後，就一直無暇顧及的東京科技園區建設問題。
宮野夫婦同樣列席保護傘董事會，在分公司享用完全控制權，一棟三十層獨棟樓，和身後園區可利用總面積之大，足以叫這會兒的史賓塞羨慕要死。
開工三個月，已經足以完成很多專案了。舊樓已被全部拆除，建築廢料也已全被運走，三棟七層高的實驗室用樓已率先開工，園區綠化工作也在同步進行。由於地址臨近河岸，一個小型碼頭也被列入工期，隨時可以開始建設。
同樣作為研究中心，在思科的技術支持下，定址於京都的抗癌藥實驗室已開始鋪設光纖網，其將與東京地區實現直連，共享數據資料。至於那裡的產品，史賓塞當然早已備好報告，靜待愛麗絲親自閱覽。
“所以說……我們已經可以向公眾公開了，是咯？”
愛麗絲抖抖這份資料道：“藥品測試還要很久，但只要能按時向公眾提供新聞，彙報進度，我們就不用擔心保護傘上市後的股價會差到哪去。史賓塞，你準備一下這個工作吧，既然咱們已經開始IPO了，這不都屬於利好訊息嗎？”
史賓塞點頭道：“沒錯，畢馬威事務所的稽核團隊，將在明早九點整抵達公司財務部，對賬務進行一次徹底清查整理。但埃克塞特的研究中心，和最近剛併入公司的黑水國際都沒有算在範圍內，你確定要這麼做？”
“嗯……集團公司嘛，當前只把醫藥這一塊上市就成。保護傘安保，還有研究團隊這裡，你也知道，獨立性很強的。”
愛麗絲當然瞭解保護傘的公司結構是什麼，從行業和業務上分，是藥品銷售與研發，僱傭兵公司，計算機研發，這樣的三份。但在真正內部的運營過程裡，則是市場銷售部門、科學研究部門和軍事武裝部門，這樣的一個劃分！
史賓塞這位CEO只是管市場銷售，而科研部門，則分別是宮野夫婦在日本的這片，和埃克塞特那裡，德洛夫與哈利-普內斯的上下兩組研究所。最後再算上阿卡曼叔叔和舞彌那裡，形成一個三足鼎立的狀態。
以這樣一個劃分模式，當然沒有全員整合上市的道理，那不是嚇死人嗎？
所以，愛麗絲也就有了更多的事情要和史賓塞交代。
“根據公司當前的發展情況，工作重心可能會逐漸向日本分部轉移。日本和中國，乃至整個亞洲都屬於新興市場，低收入人群尤其對減肥藥有強依賴性，抗癌藥物也是同理。而且比起英國，日本在生物學的技術積澱只強不弱，不然咱們還要那個科技園區幹啥，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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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英國本部這裡，當前的任務就是把藥品市場徹底穩固住。不光是減肥藥，我們既然已在歐洲境內擁有十七家藥廠，當然就要把大部分品類的渠道都打通，現在的那些醫藥集團動輒百多年歷史，也該有新成員加入了。”
史賓塞明顯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歐洲藥品市場可是我的老行當，這方面絕對沒問題。我清楚輝瑞在歐洲的整個經營模式，只要你有需要，我就能在不違反保密條約的前提下，幫你重現這個模式。”
尷尬就尷尬在這裡。高管跳槽到同行，還是在同一片地域工作，是很容易引起舊東家反感的。也虧得保護傘這些日子來都是在賣減肥藥，真要是也賣類似萬艾可和阿司匹林等產品，把輝瑞原本的市場搶了個七七八八，他史賓塞可是很容易吃不了兜著走的！
“嗯……吞併輝瑞的話……似乎是個很誘人的選擇。”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愛麗絲，卻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保護傘安保那裡，可是直接走華盛頓路線的。在上頭有人的前提下，只要我們的資金量足夠，就算收購的是大型醫藥集團，反彈效應也會小很多吧？”
史賓塞忍不住眼角狂跳，剛要喝一口的咖啡險些噴了出去：“那需要好幾十個億吧！？”
“是要不少錢，幾十億也只是控股權，這我知道。不過嘛，史賓塞喲，我可是給你分析過好多次網際網路金融大爆發的前景哦，只要在巔峰期時賣點股票套點現，難道還攢不出這麼一筆嗎？”
不是矽谷界人的史賓塞，愣了愣才想起愛麗絲早先說過的那番話，投資商老闆對下屬的安利麼。還真能湊出來，然後若是真買下了輝瑞的控股權……
他史賓塞不就等於昇天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