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三十八章 鬼手來了
柳敬亭會玩的是骰子，而且他隨身就帶著幾枚骰子，捏在手裡，輕輕往碗裡一丟，得到的都是大點數。
李天縱覺得很神奇，經過柳敬亭的解釋，才知道那幾枚骰子，根本就灌了水銀的作弊工具，只要控制好角度和力道，基本想要什麼點數就是什麼點數。
李天縱跟柳敬亭玩了兩把，學了幾招，擲骰子本身並沒有什麼價值，畢竟這是出老千，李天縱也知道真正的賭局，不會允許這種東西存在，不過手法、眼力、聽力，還有在賭局中的各種小手段，小竅門，卻讓李天縱大受啟發。
樂天會賭場每天晚上九點才會開門，早上五點停止營業，李天縱中午趕到的時候，賭場方面已經如臨大敵。
馬成武、宋穆柔引李天縱進入賭場，大廳已經有幾位衣冠整齊、年齡不一的人等在那裡。
“各位，這就是我的師父，今天晚上，他會出馬對付鬼手，”馬成武已經跟李天縱打過招呼，這些人都是樂天會的合作人，現在樂天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們也都站到前臺。
其中有的人擔心樂天會的存亡，還有的人卻想趁這個機會，取得樂天會的控制權，馬成武甚至懷疑有人內外勾結，就是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
李天縱才知道馬成武面臨的局勢，已經內外交困、危如累卵，如果自己贏了，倒還好說，可以為他爭取反擊的時間，如果他輸掉，那麼馬成武很可能會遭到內部逼宮，失去樂天會的控制權。
宋穆柔曾經跟李天縱說過，樂天會是馬成武除武術之外的一大理想，雖然為了學武，馬成武可以毫無猶豫地將樂天會轉讓，但是這些年，樂天會也花費了馬成武極大的心血。
馬成武自承是李天縱的弟子，而在李天縱接觸的這些人當中，如果要收弟子的話，馬成武無疑也是首選。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李天縱既然已經決定出場，就想要賭贏，幫助馬成武度過這個難關。
他的目光飛速掠過對面這幾個人，將他們的形象和反應不一的神態，全都收入眼中。
小I固然可以分享李天縱的智慧，而千百次合作以後，李天縱同樣可以分享小I的觀察力，所以只看一眼，他就能大致清楚這些人對他的態度，以及可能的立場。
“你師父？”多數人對於李天縱的年輕，都非常驚訝：“不知道先生如何稱呼，想來在賭界也赫赫有名吧？”
李天縱並不想同這些人有太多糾葛，他微微一笑：“稱呼只是個符號，名氣也不代表實力，結果很快就能看到，大家不如稍安勿躁，鄙人姓李。”
不得不說，李天縱的氣質與從前相比，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每天練武，加上在拳皇中的意識訓練，使得李天縱看上去自有一股沉穩卻又凌厲的氣勢。
他的氣場，還有這番言語，立刻震住對面這些人，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李天縱已然冷哼一聲：“小武，給我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
“好的，師父這邊請！”馬成武看向李天縱的目光，也充滿敬畏，李天縱剛才瞬間爆發的氣勢，甚至讓他也覺得呼吸困難，更不要說對面那些人，即便是想要刁難他的那幾位，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
李天縱修羅地獄般的訓練場上養成的氣勢，當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老馬，真沒有別的辦法了？”將那些人扔在外面，進入休息室以後，李天縱還是問了一聲。
馬成武點了點頭：“最近賭界的高手都在澳門參加賭王大賽，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個人，賭術非常厲害，一下子很難找到高手出馬，就只能拜託師父了。”
“好吧，”李天縱咬了咬牙，看來他不出面是不行了：“賭局上的事情，我來解決，局外那些人，你來搞定。”
“沒問題！”馬成武頓時大喜。
距離晚上賭場開門還有一段時間，馬成武本意是想安排李天縱好好休息，卻被他拒絕了。對於其他高手來說，可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會比較好，李天縱的情況比較特殊，一方面，他相信自己到時候可以調整到最佳狀態，另外，他還想利用這段時間，將個人的賭技儘量提高、磨合。
當李天縱提出，讓馬成武給他安排兩個賭術高手，將各種玩法熟悉一下的時候，馬成武和宋穆柔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李……李先生……你是說，你想熟悉一下各種玩法？”宋穆柔差點就暈了，馬上就要開始賭博大戰，他們請來的這位高手卻像個新手一樣，說要熟悉一下玩法。
要知道，他的對手可是“鬼手”，一個在賭界赫赫有名的高手。
以這樣的新手，對上這樣的高手，那還有指望嗎？
“穆柔，按師父說的做，”馬成武沉聲說道：“就由你和阿春陪師父先玩玩。”
“是！”宋穆柔雖然心有不甘，卻只能寄希望於李天縱能夠展露出遠超上次的神奇。
這次請李天縱出手，事實上還是宋穆柔靈機一動提出的主意，上次在賭場，李天縱雖然是第一次接觸各種玩法，卻總能夠在短時間裡掌握竅門，匪夷所思地賭贏莊家，他或許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也說不定。
只是關心則亂，原本宋穆柔對李天縱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還抱著比較大的希望，但是讓李天縱剛才那句話，弄得幾乎崩潰。
倒是馬成武的表現讓李天縱頗為讚賞，哪怕是他說出那句異常雷人的話以後，這位樂天會的當家只是微微一個錯愕，隨後就開始冷靜地安排事情。
“師父，這邊就讓穆柔和阿春陪您，我去處理一下局外的事情，”馬成武又叫了另外一個人過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應該也是馬成武的親信。
“好，放手去幹，”李天縱點了點頭，賭局自然關鍵，但不管是贏還是輸，起決定作用的戰場還是在局外。
整個下午，李天縱都在房間裡和宋穆柔、那個叫阿春的男子熟悉各種玩法，演練自身的賭技。那個叫阿春的男子，確實是馬成武的親信，也是樂天會鎮場子的高手，他的賭術確實不錯，但是在那個“鬼手”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晚上七點，李天縱吃了點東西。他的飯量，讓第一次認識他的阿春目瞪口呆。
吃好飯以後，李天縱讓宋穆柔給他開了個房間休息，等鬼手來了以後，再通知他。
八點，賭場開門營業，很快來了許多賭客，比往常還要多，這些人顯然都在等著什麼，大家都知道昨天“鬼手”，橫掃樂天會賭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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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昨天晚上那個鬼手，橫掃樂天會的高手，一晚上就卷走兩千多萬，讓樂天會束手無策，也不知道今天還會不會再來！”
“那還用說，鬼手昨天走的時候都已經放下話來，今天還要來，每天都要來，直到樂天會關門為止。”
“哦？這傢伙是衝著來的？”
“如果我有那麼高超的賭技，肯定大賺一筆就去別的賭場，跟樂天會作對，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身後背景大著呢！”
“背景再大，賭桌上的事情也只能在賭桌上解決，我看這次樂天會危險了，那個鬼手很邪門。”
“哎，樂天會要真的關門，那以後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地方玩了。”
“這不用你擔心，樂天會關門，自然會有人接手，人家要的不是賭場關門，而是會直接接手……”在賭客當中，也有人將形勢看得很清楚。
九點，“鬼手”還沒有出現，賭場內卻已經聚滿各式各樣的賭客，他們聚集在不同的賭桌前，一邊玩一邊閒扯，他們今天玩得都不大，顯然重點不在玩上面，而是在等“鬼手”的出現。
“那個鬼手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會不會不來了啊？”有人等得焦急，不由懷疑道。
“不會，鬼手的氣焰那麼囂張，肯定還要來，你沒看到賭場裡今天也戒備森嚴嗎？他們也在等著鬼手呢！”
九點半，鬼手還沒有來，宋穆柔去了一趟李天縱的房間，明著詢問李天縱有沒有什麼需要，其實是想看看他有沒有等得不耐煩。
事實上，樂天會一干人這時候都已經等得有些心浮氣躁，誰都知道鬼手一定會來，偏偏這傢伙遲遲不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大家心裡都急，信心越來越不足。
“這個鬼手是故意的！”李天縱淡淡笑道：“他就是要讓我們等，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就是要讓我們等得失去耐心、失去信心。”
還未見面，李天縱就知道這個“鬼手”是個很難纏的傢伙，算計極其精準，知道馬成武今天肯定會請來高手，故意遲遲不來，首先在心理上佔了優勢。
不過，這一招對李天縱來說，卻沒有什麼用，他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消化下午演練的心得，來得越晚，對他來說越有好處。
十點，“鬼手”終於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