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腦海裡卻清醒一片。
他知道傅衍之看重自己的不是人，而是身體。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看重的也是傅衍之的身體，當然還有他的能力。
只是這條路終歸不是他要走的路，這個男人他惹不起。
凌青忱閉上眼睛，緩和著眼底的情緒，他不能站在拒絕這男人。
傅衍之冷酷無情的名聲可是全國響噹噹，他不想要被封殺。
他單手摟上傅衍之的脖子，右手從鬢角摸到眉骨。他的眼睛可真漂亮，眼尾長，收斂的眼皮看什麼都像是聚精會神，深邃的眸子在暗夜中帶上一點光，投映著他澄澈的模樣。
嘴上說著沒醉，行徑卻分明是醉了。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活脫脫像個惡霸，湊到他的耳邊，“傅爺，他們都說你不好男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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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之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好你這一口。”
凌青忱有瞬間的微愣。
傅衍之狹長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他從不虧欠自己。
特別是在這個事情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他不嫌棄的存在，他不介意多留點時間。
他一向善於謀略，習慣於把控全域性，但他近墨者赤，其中者迷，這種控制欲放在生意場上，家族權力傾軋上都再正常不過。
他多年聲色犬馬徜徉過的眼界，也不得不承認，凌青忱生得過於漂亮。
他喜歡這張臉。
傅衍之後狠狠堵住他的嘴巴。他來勢洶洶地吞噬掉他所有的空氣。
凌青忱在這方面的經驗少得可憐，短短幾秒就被攻下牙關，唇舌攪纏在一起難分難捨，更分不清誰口中的芬芳多一些。
傅衍之放低靠背，略施小力壓他，這下凌青忱整個人趴倒在他身上。
兩人身體極度貼合在一起，男性帶有侵略的氣息鋪天蓋地。
凌青忱顫顫巍巍的，他卻咬著他的耳垂發再次問：“不說話就是預設了，好好聽話我會給你想要的。”
凌青忱呼吸急促，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傅衍之見他緊緊抿著唇，喉結急促地滑動著，“你這一晚上看了幾次，我只是給你個機會感覺一下怎麼樣？”
凌青忱被說得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大約還是喝醉了，竟然又和傅衍之牽扯不清。
一定是酒壯俗人膽。
傅衍之沿著脊柱摸到後背，繼續追問：“感覺如何？”酥麻擴散，遊遍全身，凌青忱弱弱地喘著氣：“難受……”
他忸怩地垂著眼，鼻尖紅紅，像是被狠狠欺負過，傅衍之承認，他骨子裡的破壞欲陡然升起。
“兩個億多的債務你拒絕不了。”
他將這話講得一本正經，聽得人也不覺得有問題。
他們本來就輸從一句“爸爸”開始的。
傅衍之藉著昏暗的光暈看向他。
他的眼睛是紅的，鼻尖、嘴唇是溼的，撐起身竭力地揚起秀美的脖頸揚起，那雙瀲灩地、汪著水的眼睛盯著他。
他越是這副模樣越是讓人想狠狠地欺負。
傅衍之不再壓抑自己：“乖了，別急，讓你零距離感受……”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在夜裡像棉細的絲攀上了凌青忱的心頭。
凌青忱想，自己還是臣服了男人的身體。
嗯。
肯定是這樣。
最後的最後還是電話鈴聲打斷了風雨。
“鈴鈴……”
電話不停地響起來。
凌青忱以為是自己的，嘶啞著聲音。
“電話。”
力道軟得像撓癢癢，一下一下地撓著他的心，兩次特殊的鈴聲已經彰顯事態的嚴峻，傅衍之不得不停下一切。
傅衍之握著手機沉默了幾分鐘，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凌冽氣勢，冰冷隨著時間不斷堆積。
周圍只有黑色的倒影，連同著光影交錯其中。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凌青忱更不會打破沉默，車窗開了一個縫隙，冰冷的夜風呼嘯進來，讓他頭腦清醒。
凌青忱覺得自己墮落了。
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會答應潛規則，可是現在他和傅衍之這不清不楚的關係又是怎麼回事。
他側頭，車廂裡的燈已經亮了起來，能看見傅衍之稜角分明的臉龐。
傅衍之微低著頭，翻看著手中的檔案，筆挺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一絲不苟，沒有半分褶皺。
裝什麼大尾巴狼！
還不一樣是色迷心竅的狗男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衍之撥出一個電話，語速飛快地吩咐起來：“凌家的事情暫時由我來負責，所有檔案送到公司裡面去。”
手機被扔在後車位置上，傅衍之稍微有些不耐煩，也沒有看凌青忱，擰動車鑰匙打火，“地址。”
他的眼睛藏在黑暗中，深沉的幾乎和環境融為一體，就在他拉動手剎掛當時。
凌青忱拒絕地搖頭，“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
傅衍之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
凌青忱也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傅爺放心，我不會扭著你要負責的。”
畢竟他貪戀的也是對方的身體嗎。
傅衍之微眯著眸子，凝視他不語。
凌青忱心頭一窒，對上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有一瞬的恍惚。
恍惚的瞬間竟然感覺到了一抹冷意，冰冷的彷彿有人緊緊掐住了他的咽喉，難以呼吸。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沉默，而凌青忱的沉默，讓傅衍之薄唇的弧度又冷冽了幾分，帶著一股森沉的冷意。
直到幾秒後，傅衍之勾起唇角，眼底冷意更甚：“我這個人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更不喜歡被人玩弄，所以…既然你不願，看來我只能從別處討些利息回來。”
“下車。”傅衍之收回目光，冷聲開口，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凌青忱似乎是沒想到男人情緒變化這樣快，微微有些錯愕。
他一時之間沒有動。
“下車，現在！”他的聲音冰冷低沉，沒有半點商討的餘地。
凌青忱不敢再讓他再說什麼，已經飛快地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時，怯怯地伸手拽拽他的袖子，叮囑道：“你……小心點。”
他這是想要傅衍之消氣。
可是傅衍之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啟動油門，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凌青忱本以為這傅衍之和自己的第二次相遇不過就是偶然遇見，彼此之間不會再有多餘的關係。
可是等到他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他的預設，在傅衍之看來就是對他的一種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