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忱閉上眼睛，知道他沒有退路。
傅衍之在逼他，這個不知道姓名的人也在逼他。
他沒有選擇。
“好，我答應你。”
凌然聞言，微微有些錯愕，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答應這樣快。
“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凌然不屑地開口，就知道這種身份卑微的人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
“說吧，要什麼東西錢還是名聲？”
“我要知道我媽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
凌然他神色瘮人，故作無所謂地道，“你母親的情況你不應該更清楚嗎，你要知道那藥可是全世界首發試驗，衍之哥哥若不是為了我，怎麼可能願意幫你，你對我們而言就是一隻螞蟻，隨隨便便就可以碾壓死，你還在期盼什麼？”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很明確。
他母親的死很顯然和傅衍之有關，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凌然派人將凌青忱送了回去。
凌青忱神色木楞地坐著，久久地沒有任何動靜。
和傅衍之春宵一度的晚上時候，他拿著錢回去，還特意去網上查了查。
通常情況下，一般露水情緣的一個晚上最多像是他給傅衍之五百塊錢一樣，花錢買一夜而已。
但是傅衍之不同，他給了很多的錢。
有現金也有支票。
凌青忱特意查過，說什麼給大紅票子就是表明對方對他的重視，不想把昨晚的一切當成情色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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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現金，也就是一些零碎的金錢，則是代言什麼對方給的零花錢。
而如果對方給支票，那一切就都變成了一場情色交易。
而給銀行卡，則是說什麼被包了。
凌青忱想到這，只想要哈哈哈大笑。
這他媽都是誰百度出來的結果。
虧他還一度以為傅衍之至少是一個好人。
可現在……
凌青忱靜默的坐在沙發上良久，突然一躍而起，拿起車鑰匙便出門。
他不想要被動的被人牽著鼻子走，他想要問清楚。
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直接他拿著手機和車鑰匙下樓，就看見門口堵著的媒體記者。
看見他出來就瘋狂地拍照，甚至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對他進行採訪。
“凌青忱，聽說你被封殺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冤情？”
“沒錯，我們是三無量媒體，可與幫你的。”
“……”
凌青忱頭疼不已，這些記者無非就是想要榨乾他身上最後一點價值而已。
說什麼冤情，無非就是覺得他被封殺得不清不楚，想要藉此炒作一把。
凌青忱趕緊帶著口罩，轉身朝著另外一個出口走去。
只是走到出口，才發現他的電動車在公寓大門口停著，如果他想要去拿自己的車，肯定就會撞到那些記者。
可他在精神病院處理完葉素的事情後，全身上下就剩下十塊錢。
他想要去找傅衍之，可是人下落都不知。
最最最關鍵的是他還沒錢。
凌青忱最後還是解鎖了路邊的共享腳踏車，朝著傅氏集團而去。
他其實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但是就想要問清楚，然後他才好做決定。
至於是什麼決定，其實他心裡面早就有數了。
凌青忱騎車趕到傅氏集團樓下，車子剛停穩，他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撥通鍵還沒按下，前方視野中，竟出現一男一女的身影。
男人穿著高定精緻高定精緻西裝，嘴角緊抿，臉色黑沉，女人長髮齊腰，背影纖細，看不清正臉。
銀色勞斯萊斯幻影停在不遠處，女人乖巧的跟在他身後往車的方向走。
凌青忱呼吸提到嗓子眼，拿出手機男人打電話。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瞄了眼界面，動作停頓兩秒，又重新塞回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似乎還是在他的預料中，但好像又超出了她能處理的範疇。
傅衍之的態度高深莫測，難以琢磨。
最開始在床上都時候他能溫柔體貼，甚至偶爾看著他的目光都是溫柔寵溺的。
凌青忱有時候都覺得那男人是不是對自己一見鍾情哦。
否則為什麼對他這樣“特殊”。
可現在他隱約地想明白了，傅衍之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沒有理由。
就如同他只是說一句話就能解決人的生死。
如果是以往的凌青忱，他或許會麻煩甚至是不耐煩而落荒而逃，他這個人向來就是最怕麻煩。
所以葉素生病他連錢都沒有借過，身邊也沒有什麼朋友，現在唯一牽扯上關係的讓就是傅衍之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缺乏正面對持的勇氣。
可此時的他，卻連思索的空間都沒有，徑直衝了過去。
這頭的傅衍之坐上車，陳明剛剛發動車，腳踩在油門往下壓，前方倏地晃過來一個人影，直愣愣的擋住他的去路。
他緊急踩下剎車，車子發生劇烈的顫動。
“傅爺，前面衝出一個人來了，我的錯。”
後坐上的傅衍之舌尖有些煩躁地抵了抵上顎，眼神愈發危險地揚起。
“沒有下一次了。”
陳明顫巍巍地點頭，只是從車窗看出去就看見車前站著的人。
這不是凌青忱嗎？
傅衍之看著正前方出現少年的身影，站得筆直，張開雙臂，那一臉遮不住的幽怨怒意，到真有幾分視死如歸的氣魄。
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早就料到對方會來。
凌青忱跑了過去，衝到車窗邊，透過狹小的縫隙望向男人略顯凝重的側臉，猶豫片刻還是開了口，“傅爺，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男人冷聲道：“我和你有關係嗎？”
凌青忱聽這話就知道下了驅客令，可心有不甘，“我只是想要問清楚，你就這樣不把人命當人命嗎？”
男人冷漠看了過來，他的目光深邃了幾分，直視著他：“你憑什麼質問我，嗯？”
他的氣質太冷了，同山澗清泠的泉水一般，哪怕是輕微的觸碰，那股攝人心魄的寒意便尋著血肉和骨縫的間隙，湧遍四肢百骸……
凌青忱被這一下驚了魂，等他晃過神。
“開車。”
傅衍之冷漠地掀起嘴唇。
陳明見狀，不敢反駁，只是不斷地在心裡面腹誹，，裝什麼正人君子，明明這幾天都在等著這少年的到來。
車再一次行駛出發。
凌青忱狠狠咬牙，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眼睛一閉，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也不至於被威脅，甚至是還要獻身。
說起來都極度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