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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報復

短暫的三天假期即將要過去了,白馬市第三中學的學生們回到了學校,該學習的學習,該打球就打球,早戀的更加爭分奪秒,親熱永遠嫌不夠。胡來沒有回學校,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除了天真沒煩惱的孩子,他們每個人都是滿臉的倦容。

天又黑了。

已經流浪了一天,胡來餓得要命。從蕭峰離開的那一刻到現在他沒有喝過一滴水吃過一粒米,身無分文。他不敢回家,一想到那只砍下來的手掌仍然心有餘悸,它還在那裡吧?躺在血滴之中。一旦推開門,它就會復活,五指走動,向自己爬過來,死死地扼住自己喉嚨。

竟真的感覺到呼吸不過來了。胡來恨自己,怎麼就那麼衝動,竟然對自己的父親下如此重的手。如果,如果刀下去的地方是頭顱……真不敢想象。

他哭了,又快速地抹掉眼淚,生怕被路人看到。走過一個紅綠燈,傳來一種獨特的味道,路的左邊是公廁,裡面漆黑一片。走進去,聲控燈突然響起,沒有什麼人。

胡來躲在一個公廁裡的單間痛苦了一場。期間嚇跑了幾個膽小的女人,管理公廁的老頭接到電話就趕了過來,安慰了他好久。

哭夠了,肚子也餓了。胡來重新又走上燈火通明的街道,路過無數家飯館,裡面飄出來的香味差一點讓他犯罪。特別是路過一家烤鴨店的時候,他多想摘下一隻烤鴨就跑,邊跑邊啃,就像《瘋狂的石頭》裡黃渤拿了麵包狂奔狂吃一樣,雖然樣子很狼狽,但肚子餓了誰還管得了那麼多,就讓店老板在後面追著吧,他那麼胖肯定追不上的。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老闆的兒子出來,一米八多的個頭,穿著黑色背心,黑黝黝的大塊肌肉因為切著鴨子而滾動,手中的刀子閃著寒光。胡來只好放棄了搶烤鴨的念頭。

回家,胡來想,只是沒有錢怎麼回去,一元的公交車費都沒有,要是走路回去到半路的時候肯定早就餓死了,午飯和晚飯都沒有吃。

怎麼辦?

走著走著,看見路邊坐著一個瘸腿的年輕乞丐,衣著異常破爛,隱隱散發出某種奇怪的氣味,像路過垃圾桶的那種味道,叫人難忍,幾個紅頭髮的女生挽著手趕緊離去,但有一個小男孩在他媽媽的指引下將五元紙幣投進一個裝錢的鐵碗裡。

胡來走近一看,年輕乞丐面前的地板鋪著一張雪白的紙,足有半米長寬,上面寫著一段悲慘的話,大概的意思就是他父母雙亡,又身患重疾,小時候被人販子拐到了這個城市,被他們打折了一條腿,求好心人幫幫忙給點錢買口飯吃。

這時代,假乞丐泛濫成災,真真假假實在難以分辨。但是胡來看見了他的臉,終於想起來。這個人他見過,在空間轉載的小視頻上。

他就是那個被人揭穿了的假乞丐,沒想到竟然還敢出來討錢。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氣了。你不是瘸嗎?讓你裝瘸!胡來仔細瞧了一眼附近,趁著人少的時候抓了一把零錢就跑,沒命地跑。

假乞丐想追去,卻摔了一個跟頭。突然意識到自己瘸是假的,便認定自己倒黴,不追了。靠著乞討發家已經有兩套房一輛奧迪的他心想,大概也不就是那十幾二十塊錢嗎,心寬得不得了。

靠在一處牆角,藉著微弱的路燈胡來快速清點著勝利品,兩張十元,三張五元,九張一元,加上夾帶的一枚一元硬幣,一共四十五。晚飯終於有著落了,想到那些烤鴨就美滋滋的。

突然,從牆角伸出一隻手。

嚇得胡來尖叫連連後退。一個人影慢慢走了出來。

“你小子可真行,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實施搶劫了!”

“叔,怎麼是你?”

蕭峰上前一把抓住胡來,從他的手裡奪來鈔票,“跟我回去,把錢還給人家。你說你!連乞丐的錢你都下得去手,這是你們校長你們老師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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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假乞丐,這不是他應得的錢!不信你去脫下他所有褲子,一定不瘸!”

“哦?那你的意思是,這些錢是你應得的咯?”

胡來掙不脫有力的手掌,被蕭峰拉著回去找那個乞丐。

結果令人大吃一驚,他爬上了停在不遠處的奧迪車,真如胡來所說,這是一個假乞丐。

蕭峰給局裡打了個電話,然後立刻控制住了假乞丐,教育了一番,直到其他警員來接手。

胡來說很餓。那種眼神蕭峰見過,那時候小駿想吃東西的時候也是這樣。他自掏腰包兩人在路邊的大排檔點了了幾個菜,上一個光碟一個,這孩子真是餓得不行。

終於吃飽了,胡來滿意地打了個嗝,“叔,謝謝你。”

“你爸,還有你媽怎麼樣了?”

胡來支支吾吾。

“好了,我知道你沒去。你姐都給我打電話了,說整一天沒見著你。走,現在跟我去醫院看看他們。”

胡來點點頭。

結了賬蕭峰招了輛車,很快就到了醫院。胡來好幾次臨陣想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父親。他砍掉了他一隻手掌,還是握著殺豬刀的有力的右手掌。

在病房外,胡來還是不肯進去。

“聽我說,你父親早就原諒你了!昨晚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我知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爸放心不下你,想見你。進去吧!”

“我想先去看看我媽,可以嗎?”

“他們都在這個病房裡,進去吧。”

旋開了門,白色病房兩張床。胡哨趴在睡去的媽媽那張床的床沿睡著了。胡屠則靠著床頭板坐著,左手拿著前幾天的舊報紙。

“爸。”胡來艱難地吐出此刻難能出口的名詞,聲音小得好像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兒子,爸沒事,你回來就好。”胡屠放下了報紙,鬍子爬滿了他的臉,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看起來瘦了不少。

胡來又哭了,蕭峰關上了病房的門。

“謝謝你蕭警官,真是麻煩你了。”

“應該的,我們也算朋友了。不用客氣,小婉以前買菜老去你們那裡,我記得呢。她經常跟我提起你們。”

“是啊——她人太好了。以前經常光顧我們攤子,可惜呀,好人總是短命。”

頭纏著厚繃帶的蔡甸和睡眼惺忪的胡哨也醒來了。胡來坐上了床,任由他母親疼愛地撫摸。

看著這一家子的團圓,蕭峰有點不是滋味。

“那,我走了。”

初升的太陽開始燃燒,棉花似的白雲襯托天空的藍,偶有幾隻鳥飛過,不留痕跡。

“天氣真好!”胡哨開啟窗,閉上眼睛貪婪地呼吸外面的空氣。這好幾天在病房裡聞著醫院獨特的味道,心中甚是悶得慌。今天屠夫爸爸和賣菜媽媽終於要出院了。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幾天,多休養才好,但蔡甸不願意,再下去家裡存的那點錢就要沒了。

胡屠沒了右手,著實不習慣。在蔡甸的幫忙下他才順利換下了病號服。“這幾天跟老師請假了嗎?”

“爸,請了。他還讓我轉述——祝你儘快康復。”

“那就好,回去替我說聲謝謝。高三最後一學期了,沒多少時間複習了,你自己注意點。”

“爸!我知道。”

“目前學習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你媽都不容易……”後面的話胡哨就聽不進去了。總說總說,真的很煩。她的成績已經在班裡倒數了,還好有幾個經常逃課去網咖的男同學墊了底。

胡來回來了,左右手拎著大袋子小袋子,都是早餐,在醫院不遠處的一條小街排了很久的隊買的。有胡屠愛吃的豬腸粉,蔡甸愛吃的海鮮炒麵,這是胡哨讓他去的,目的顯然是讓他們父子關系緩和一些。負罪感頗深的胡來也知道其中意思,不假思索就去了。

吃完早飯辦完手續,一家子打車回民中路。剛到路口,就發現自家門前圍著一大群人。

怎麼回事?一家四口隱隱不安,預感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

蔡甸還沒到家門口的時候,嚇得直打哆嗦,要不是胡哨扶著就倒地了。她看見了血,大面積潑在牆上,那麼醒目。

許多人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表情各異。胡來和胡屠撥開人群,一片血紅之下,擺著三具屍體。家裡養的三隻花貓全都遭人割喉,鮮血沾著皮毛,身體已經僵硬,死透了。

貓的屍體在地上並排豎著擺開,旁邊還有一個黑色面具!慘白的獠牙,額頭中間有一白色彎月。魔鬼來過?

胡屠彎腰拾起面具,臉上是一種奇怪的表情。接著他又狠狠扔在了地上,一腳踩破碎。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是誰?!

大門一邊的牆上寫著醜陋的兩行紅色大字:

“欠債還錢!”

“不還就死!”

那不是血,全是紅色的漆。但視覺效果更加驚人,胡來感到頭皮發麻,他想到了電影中那些殺人越貨的匪徒。這不是電影,是真的,他們找上門來了。

大門敞開,表面沒有暴力破壞,應該是使用盜賊常用的手段。不然一聽到聲響,總會有人報警的。

“胡叔,這是怎麼回事?要不,報警吧!”一個瘦骨嶙峋的人說,那是孫傲。初中學歷,從小吃不胖,幹不了力氣活,所以在列印店裡當學徒工,煙癮很大,整個人看起來病怏怏的,連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的,跟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樣。

“報什麼警!你們還嫌我家不夠亂嗎?趕緊滾蛋!都給我滾蛋!”胡屠突然發起脾氣,怒視著人群。

孫傲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病黃的臉竟然紅了,好不尷尬,嘟囔著離去,還往地上吐痰。正走著,突然感覺有人追過來,一回頭,猝不及防,一個大拳頭打在了臉上。鼻樑骨咔的一聲,血液噴出鼻孔,腦漿晃盪,天旋地轉,倒了下去。

“我讓你往我家門前吐痰!我讓你吐!讓你吐……”胡屠腳踢著在地上毫無抵抗力的病貓。

要不是眾人拉開的話,孫傲就被胡屠給打死了。

這病秧子的孫傲也是個好面子的人,被揍得鼻青臉腫了依然罵罵咧咧的,大聲問候了胡屠的列祖列宗。胡屠鼻翼鼓鼓的,眼睛迸射著怒火,力氣大得不得了,上了七八個人才穩住了他。

沒辦法,眾人只好拉著骨瘦如柴沒氣力的孫傲走了,不見面就打不起來。

在妻子兒女以及眾人的好說歹說下,胡屠才消了氣。走進家裡,無論是一樓還是二樓,所有的東西都被潑了紅漆。

屋裡並沒有什麼東西被拿走,原因是也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拿走。這個家,簡直一窮二白。

胡來知道是他們,肯定是三中幫那些人幹的,報復來了,要債來了。其實,不止他一個人知道。胡哨狠狠盯著他,她是知道的,但是不說,說了爸爸肯定又火大,指不定父子因為這事又要打一架。

蔡甸環視周圍這一切,紅得像血,多麼可怕的警告。“老胡,你說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咱們本本分分的,印象中沒惹了誰吧?以前欠的債不是早還完了嗎?難不成有遺漏的?就算漏了他,也不至於這樣幹吧!好好說不行?”

“好了,別說了,買菜去吧,該做飯了!”

“那這些漆怎麼辦?”

“反正都幹了,不除了,就這樣住吧。”

蔡甸走出家門,看見那破碎的黑色面具,彷彿被燒焦了的人臉。那三隻貓是她養的,平時乖巧,脾氣都特別好,沒想到竟變成了僵硬冰冷的屍體。她返回屋裡,眼神在各個角落搜尋。

她終於找到了個紙箱,把三隻貓的屍體放進去,找了一塊空地挖了個坑,含著淚葬了它們。

忙完了這一切,蔡甸就去買菜了。因為家裡常備著蔬菜,豬肉天天見,自然也就膩了。所以主要買的就是一些便宜的海魚,還有一些冷凍雞肉,土雞是什麼味道早就是一種回憶了。

一樓的大廳,胡屠靠在潑滿紅漆的木沙發上,開啟了老款的大腦袋電視機。螢幕一片血紅,也被潑了漆。他就這麼看著,左手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想要拿出一根煙,卻是比以往艱難得多。

胡來看著難受,給他拿了出來。左手打起火機,燃了煙,也閉上了眼睛,藍色煙霧從他的鼻孔中緩緩鑽出。身體對尼古丁的需求得到了滿足。

“爸,你少吸點菸,對身體不好。”

“戒不了了。有些東西一旦上了癮,就再也戒不掉了。”說著,胡屠突然睜開了眼,“你又惹禍了,不是嗎?”

胡來心一驚:“爸……我錯了,不該借他們的錢!”

“我早知道是你了,那天上課時間你跑到菜市場要錢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還真猜中了。欠了多少?”

“三千。”

胡屠好一會兒沒說話,微微皺著眉頭,顯然生氣了卻在儘量剋制。

“爸,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了,當時真沒錢吃飯了。”

胡哨不敢離開,怕他們又鬧不愉快。在場的話起碼可以勸一勸。

“胡來,跟我去銀行取錢還了人家。”

出乎意料,胡屠沒發脾氣,也許是都撒在了那個病秧子孫傲身上了。胡來和胡哨都感到畸形的慶幸,松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