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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驚人一幕,蝴蝶公墓

胡來醒來,看到哭紅了眼的母親,她頭上的繃帶還未摘下,不由心酸,鼻子也酸酸的。

蔡甸不說話,緊緊抱住了她兒子的頭,彷彿他沒多久將要與她陰陽兩隔似的,白髮人送黑髮人。那時,她在嘈雜的菜市場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胡來的班長,那人告知了一件讓她感到天崩地裂的事——胡來被人揍得出血過多,快死了。

放下了手頭上的一切,蔡甸拉著丈夫胡屠飛也似的衝出菜市場,招了計程車,直奔兒子的出事地點。在車上,每一分鐘都是煎熬,蔡甸萬分焦急。胡屠冷靜些,在途中打了10急救電話,那邊卻回覆說早就接到電話已經派人趕過去了。這會不會可能是個惡作劇?但無論真假,必須要去一趟。

白馬市第三中學,偏離市中心。每一次紅燈,每一次堵車,蔡甸便忍不住破口大罵。以前她很少情緒如此衝動,作為一個依靠小買賣維持家庭基本開銷的生意人,她深知和氣生財的道理。和大多數中國父母一樣,兒子胡來是她的命根,他要是出了意外她以後怎麼活?

司機被胡屠夫婦催得厲害,說願意付雙倍車費讓他快點。看在金錢的面子上,他在不違反交通規則下儘量提速。

老司機駕駛經驗豐富,且正好熟悉三中一帶。很快,來到了胡來出事的公寓的那條街。

一路上,行人稀少,街兩邊的店鋪盡顯蕭條景象。蔡甸夫婦看到他站在一家小超市前揮手示意,一身天藍色校服,那是三中的校服。

他就是打電話過來的那個人,胡來的班長,一臉憨厚,正義感十足。

班長知道胡屠夫婦的焦急,就不廢話,領著人前去。那棟私人性質的公寓樓下,停著閃燈的白色救護車和警車。周圍有不少眼睛看著,看看到底是哪個倒黴鬼被橫著抬進車裡。

救護車是班長叫來。在此之前,他奉班主任的命跟蹤胡來,看看這小子老不老實。當天上午的數學課和英語課,胡來整個人一臉愁容,魂不守舍,一會兒轉轉筆,一會兒在草稿紙上亂畫,一會兒看看窗外,中間睡了差不多二十分鍾。下課後,匆匆忙忙地離開,雙手緊緊抱著書包。

班長一路悄悄跟蹤,發現三中幫那幾個壞小子在他之前鬼鬼祟祟也跟著胡來。這讓他覺得事情愈發不簡單,作為班長,理應負起保護同學安全的責任。但絕不可魯莽行事,那幫人雖然時常打架鬥毆卻也是不敢輕易殺人的。於是,使命感極強的班長繼續跟去,小心翼翼。他挺有做間諜的天賦,一路上都沒有被發現。

到了六街,胡來在一棟樓停下,緊緊抱著書包在敞開的大門前徘徊,神情緊張。正想返回走的時候,那幾個三中幫的壞小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們個個瞪著眼睛,用力將胡來推進那棟樓裡。胡來不敢抵抗,乖乖地往裡走去。班長摸著來到依然敞開的大門,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輕手輕腳走進去了。他看見胡來被他們用粗魯的方式綁了起來,一個人捂住了他的嘴,一個人死死抱住他,一個人則拿來似乎一直準備著的繩子綁上。胡來稍一掙扎,有人就拿脫下來的鞋子狠狠抽他的臉,警告他別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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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好了,他們就推拉著胡來走上樓梯。

班長看見胡來的臉都紫了,那應該是抽打的鞋印,鮮血不斷從他的嘴角留下,他不敢再掙扎不敢再嚷嚷了。

這絕不是憑自己一人之力可以解決的問題了。班長沒有失去理智的思考,他忙撤出那棟房子,給班主任打了電話,卻很不巧——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報了警後,班長就向附近的人求助。沒人願意多管閒事,大多心裡認為不過就是荷爾蒙過剩的學生之間的打架鬥毆而已,原因無非就是一些口角,或者為了某個班花校花。所以,不會發生死人那麼嚴重的情況的。

無奈,班長失望了,只好在那棟樓的對面盯著,等待警察的到來,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並不像平時流逝飛快了。

終於,警笛呼嘯,來了。

那棟樓裡的人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不僅剛才跟蹤胡來的那幾個人,班長還看到了三中幫的老大陳曉龍,老二孫虎,老三蓋豹。他們一共七人,一個都都沒逃過警察的抓捕。

班長帶著警察上樓,一層層搜尋。在五樓的房間內,看到驚人又噁心的一幕:

胡來歪著脖子,眼睛緊閉,臉色像死人一樣蒼白,嘴巴周圍沾滿了大便。他的腳下是一灘鮮紅的血,膝蓋上方還插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匕首。

濃重的血腥味,奇臭的大便味,男生集體宿舍常有的怪味相混合,讓人一下子難以忍受,班長忍不住嘔吐。

胡來被嚴嚴實實地綁在連線上下鋪的床梯上,兩腮被長黴發黑的汗衫塞得鼓鼓的。幸好他還有呼吸,但很是微弱,班長立刻撥打了10。再打班主任電話的時候,通了,他恰巧還在學校裡,立刻就趕了過來。

班主任將家長電話本留在辦公室裡,手機裡沒存有。像這種事情必須儘快通知家長。於是,他返回學校,給班長發來了蔡甸的號碼。

班長感到疑惑,為什麼班主任自己不跟家長聯絡而是卻讓他代做?可能是怕惹上麻煩,也可能是校官方的某些勢力威脅……總之管不了那麼多,班長立刻聯絡上胡來的母親。

又是漫長的等待。

正在流血的生命如此虛弱,命運有力的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救護車先來的,後來才是胡屠夫婦。

蔡甸愈加焦急,那車上的紅十字在她眼裡瞬間成了人血。腦海裡閃現出這樣的畫面,一雙年輕的手沾滿了血,在白色的車身上交叉塗抹,那是胡來,渾身被血液塗紅。她快瘋了。

病房裡。

“兒子,感覺怎麼樣?”

“媽,疼。我的腿好疼,好像沒有知覺了,是不是殘廢了?”

“不會的,醫生說沒事,會治好你的腿的。千萬別多想,你會好起來的,知道嗎?”

那天,太陽西斜,天邊像拍死了一大群飽飲鮮血的蚊子,層層團團的雲被染成了紅色。

蕭峰和小白兔一路緊跟著白靈,來到了這遠離市區的蝴蝶公墓。

因為這一帶蝴蝶的數量巨大,所以建在這裡的公墓被命名為蝴蝶公墓。春天真正到來,大地回春,幾隻蝴蝶在身邊翩翩飛,其中黑色的一隻落在小白兔的臉上。

小白兔立刻慌了。聽一些老人說,人死後通常會變成蝴蝶,或許長得美的帥的心地好的會化成漂亮的彩蝶,而長得醜的人品還很差的則化成黑蝴蝶。

它彷彿一個黑色的幽靈,正停在臉上慢慢地扇著翅膀,小白兔連忙揮手去趕。

大黑蝴蝶扇著翅膀向高空飛去,小白兔仰著頭看它,嫩白如玉的鮮肉臉留下一些黑色粉末。臉有點癢癢的,會不會有毒?

小白兔用手擦了擦臉,在眼前攤開手掌,黑蝴蝶的粉末真像是蝕骨的毒藥。他在褲子上摩擦起來,手心出了不少漢。

突然一陣風吹來,飛到高空的黑蝴蝶被卷得失去了力量,隨風飄。其他那幾隻蝴蝶也被吹得直打轉。風一停,它們又飛高了,向著公墓裡去。

蕭峰拍了小白兔的肩膀,兩人走去大門,那裡有一個崗亭。“蝴蝶公墓”四個遒勁有力的黑色大字刻在崗亭朝外的一面牆的木板上。常年的風吹雨打使得字型的墨從凹刻進去的痕裡爬出來,看起來像是四個悲傷的字流著黑色的眼淚,需要安慰。

透過玻璃窗口看進去,崗亭的空間不大,設施簡單。最裡頭擺著一張小床,床上的軍綠色杯子疊成齊邊的豆腐塊。床的對面是一張黃黑的木桌子,那裡端坐著一個看報紙的男人。他穿著褪色嚴重的黑色T恤,頭髮花白,身板筆挺。

“您好!”

蕭峰向他打聲招呼。

他轉過身來。小白兔嚇了一大跳,差點尖叫出口。如果獨自一個人在這樣的傍晚時分在公墓裡看見這麼一個人,不被嚇死才怪。

老頭的右眼完全凹了進去,彷彿被人殘忍地剜掉了眼珠子。

“您好您好!”聲音有些沙啞。

“老兵?”

“小夥子,好眼力。”

蕭峰立刻站直了腰桿向老兵敬了個軍禮,小白兔也跟著照做,老兵眼睛瞬間溼潤,卻依然嚴肅地回禮,彷彿回到了那歌聲嘹亮揮汗如雨的軍營裡。

禮畢,蕭峰恭敬地遞上警察證。老兵推了推老花眼鏡,僅剩的一隻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後便放行了白色警車。

蝴蝶公墓內設有停車場,進門左拐,不遠就是。蕭峰來過這裡,在三年前,埋葬他女兒小曼的時候。那天天氣陰沉沉,卻沒有下雨,就像過度悲傷的人把眼淚哭幹了一樣,再也沒法流下一滴來。

停好車,蕭峰拿了兩支玫瑰花。準備一支給小曼,一支給白靜。

眼前,夕陽在這一片墓地上潑下鮮紅的血液。小白兔明知道每個人都有生命終結與土長眠的那一天,但是想想依然覺得可怕。死了,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什麼都沒有。

她就在那裡,在一片血紅之中,白色連衣裙是那麼顯眼,看起來像白色喪衣。

蕭峰和小白兔走過去,許多墓碑像從地底鑽出來的半截身子,冰冰冷冷。

彷彿有無數雙眼睛盯過來,小白兔一身雞皮疙瘩,只要抖一抖就會掉一地。他往右看,真的有無數雙眼睛看著他,那是鑲嵌在墓碑上的逝者照片,每一個人彷彿在這個傍晚活了過來。他們走到哪裡,那些眼睛就看去哪裡。

小白兔似乎感到有人從背後在他的脖子上吹一口冷氣,連忙加快了腳步,跟上前面無所懼的蕭峰。

風飄動她的白色衣裙,紅色的晚霞映照著她白得幾近透明的臉,如果不是在安葬萬千魂魄的墓地,那麼她就是下凡的仙女。

仙女或者魔鬼,誰也說不定。她的嘴唇在動,喃喃著什麼,傾訴內心的憂傷和孤獨,還是唸咒?蕭峰來到她的身邊,就再也聽不見什麼了。

蕭峰彎下腰,在白靜的墓碑前放下一支紅玫瑰。墓碑上鑲嵌著的,是她學生時代的照片,烏黑發亮的長髮披在天藍色的校服上,黑色的眼睛似乎有一種魔力,能讓許多男生男人無法自拔。

她們長得多麼像啊!小白兔看了看墓碑上的白靜,再看了看旁邊的白靈,心中不由涼了半截。白靜彷彿從墓碑穿了出來,就站在身邊,一襲白色長裙,像遊蕩在人間魂魄。

“蕭警官,你們怎麼過來了?”

“過來看看我女兒,順便送一下你妹妹。”

蕭峰看著冰冷墓碑上白靜的照片,腦子裡全是恐怖直播夜裡的畫面,以及小曼遇害的殘忍畫面。心絞痛得厲害,雖然過去了三年,但是一旦觸及到關於小曼的回憶,仍然讓他備受折磨。

“謝謝,謝謝你過來送她。”白靈淡淡地說,聽起來不帶任何感情。“雖然玫瑰不是她喜歡的花。”

小曼喜歡玫瑰花,蕭峰清楚。因為玫瑰花,他們父女之間還大吵了一架。

那時,她正上初三,已經出落成了大姑娘,和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蕭峰既感到開心同時又十分擔憂,他就怕那些乳臭未乾的壞小子。

荷爾蒙過剩的他們甜言蜜語的功夫可不簡單,唱幾首情歌抄幾句情詩就能把青春期中的大多數少女牢牢捕捉,接下來就是睡過幾家賓館的事了。和大多數家長一樣,蕭峰也認為還未成年的孩子絕大多數自我控制能力不好,過早戀愛會影響他們的學業,改變他們的人生軌跡。

“警官,天快了,我要走了。”白靈擦身而過,一股淡淡的花香傳來。蕭峰叫住了她:“這麼晚,沒車出去了,等會兒一起走吧!”

“對的對的!這個地方比較偏,這會兒很難打到的了!”小白兔附和道。

白靈停了下來,蕭峰吩咐小白兔先領著她上警車等著他,然後獨自一個人穿過一片冰冷的墓碑。來到蕭小曼的墓前,他放下了那支紅玫瑰。

死寂的公墓中,一個父親流下淚水。這傷口,在心裡深如鴻溝,過了那麼久依然不能癒合。

他想到了那一場暴雨。

那片陰森的林子裡,冰冷的她一絲不掛,躺在泥水橫流的地上,任雨水沖刷,驚恐的眼睛睜開著,左耳被割除,半邊臉血肉模糊,那地方……

這是他的女兒,已經死了。兇手也死了,只是又活了過來。暴雨,遠遠無法洗刷乾淨人間的罪惡。

病毒般的罪惡仍在蔓延,無孔不入,我們當中的大多數人註定無法逃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