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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不吃這一套

在找到鄭曉媛之前,小白兔就覺得很奇怪。一般來說,自己的孩子在所讀的學校裡面出了什麼事,大多數都會採取激動的措施,比如抬著屍體在學校門口拉橫幅討要賠償和說法,但是馮小月的父母卻沒有在學校鬧出什麼事情來,甚至都沒有到孩子所住的宿舍裡去收拾遺物,這就反常了。

鄭曉媛說,這是因為劉永在事發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馮小月在本校的一個老鄉,讓他充當翻譯,聯絡到了馮小月的父母並進行協商。在電話裡,雙方都約定好了——只要劉永支付給他們夫妻兩人一筆鉅款,也就是七十萬,那麼他們就不會到學校裡面鬧事。一條人命啊,怎麼只會值七十萬而已,過不了一天夫妻兩人就反悔了,說太少了,要是劉永不再支付五十萬的話一定將事情鬧得更大。

經過一番協商後,雙方折中一下,第二筆鉅款才降到了三十萬,也就是說到最後劉永一共支付給了馮小月的父母一百萬。對於劉永來說,能夠及時將馮小月自殺的事情掩蓋下來,對自己日後的校長選舉沒有形成很大威脅,這是值得的。在他的心裡,一校之長佔據很重要的位置。

考慮到自己親自匯款的話很容易被人查出來,於是劉永想到了自己的前妻,只有她才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但又不是那種真摯情感上的信任,而是建立在金錢之上的信任。因為他的前妻鄭曉媛,就是好看的皮囊而已,天生好吃懶做,離婚後也沒有去找可以掙錢的工作,反而一直等著劉永每個月的打款過日子。一旦劉永被拉下了水,那麼她的生活勢必會遭到巨大的影響,甚至有可能活活餓死。

聽完鄭曉媛的一番講述,小白兔的思路越發地清晰起來,這也就難怪馮小月的父母死活不讓秦小明對自己女兒進行解剖從而查清楚真正的死因,反而想讓馮小月早點下葬,將事情結束了,兩人就可以拿著那一百萬的鉅款肆意揮霍享受生活了。他們一直都是泥地裡拔足勞作的農民,哪裡見過這麼多的錢,估計已經開心得快要瘋了吧。

現在這社會,錢這東西啊,有時候就是一切感情的試金石,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小白兔不禁感到心寒,馮小月屍骨未寒就已經被父母給背叛了。

“能開啟手銬了嗎,好疼。”鄭曉媛柔聲對小白兔說。

“給你解開了必須要給我穿上衣服,你要是再有什麼奇怪舉動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不會了不會了,剛才我真是太糊塗了,太不應該那樣了,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知錯就改。”

鄭曉媛點點頭。小白兔給她開啟了手銬,讓她到廁所裡面講衣服穿好了再出來。

鄭曉媛起身離開沙發,從地上撿起了大**,進到了客廳一邊的衛生間裡。磨砂的玻璃門影影綽綽一會兒,她重新走了出來,應該是梳理了頭髮,整個人又恢復了正常,在這個年齡段的女人當中,算是保持得不錯的了,漂亮又性感,劉永怎麼捨得放手這麼好看的妻子,讓給將來的某一個男人呢?

不會是瞎了眼了吧?

“能方便說說你們為什麼離婚嗎?”

鄭曉媛剛一坐下,小白兔就發問了。

“沒關係。反正我覺得他既然已經你們抓起來了,那麼遲早也會查出來的,他逃不了法律的制裁吧。這也算是他做過那麼多噁心事情之後的報應吧。其實……他喜歡小孩。”

“喜歡小孩?這不是很正常嗎?”

鄭曉媛一本正色地糾正道:“我說的不是正常的那種喜歡小孩,就是說他不喜歡女人,而是喜歡孩子,這麼說你應該能夠明白吧?”

小白兔立刻倏地坐直身子,一臉震驚:“什麼!戀童癖?”

“對對對,現在就是這麼個說法,沒錯,我不騙你。他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癖好我不知道,但應該是婚後十年吧,我慢慢發現他不對勁。”說到這鄭曉媛紅了臉,似乎接下來的話很難說出口了。

“怎麼不對勁了?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小白兔急著探尋真相,沒有意會到她的難言之處。不過鄭曉媛畢竟是四十幾的女人,約會過的男人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了,幾乎都發展到上過床的程度。

她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狀態,語氣較為平緩,只是五官都表現出來噁心的意思:“就是他一年都沒有碰過我,而且我碰他他就會躲開,甚至跟我發脾氣。那時候我以為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才對我失去了當初的熱情。到最後,我才發現我想錯了。我在他的手機上發現了好多噁心的影片,裡面有好多小孩,他們幾乎算是一些未成年的男孩,大的也就十四十五,小的我看有七八歲的。每個影片中大多只有一個男孩,也有幾個影片有兩三個男孩的,他們幾乎都被綁了起來,脫光了衣服,被劉永那個噁心的混蛋……”

鄭曉媛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巴跑到廁所裡嘔吐去了。小白兔在自行腦補那些影片的畫面,確實夠噁心的,這劉永實在太變態了,簡直就是性格扭曲了,才能幹出來這種沒有人性的該遭天打雷劈的事情來。

此刻,在小白兔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劉永的秘密就是戀童癖。而知道他秘密的顯然不僅僅有他的妻子,還有馮小月。所以,他願意花一百萬的鉅款將馮小月的父母穩住,想讓這件事漸漸平息下去,這樣別人的注意就不會集中在自己身上了,畢竟他是一院之長,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馮小月的死就更加有問題了,會不會是有預謀的殺害?而劉永之前在他的辦公室裡跟小白兔說的那些話的真假得重新商榷了。

也許,這起案件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劉永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兇手,他有殺人動力,嫌疑最大。

小白兔醍醐灌頂般,他在想,自己和曾經的頭兒很有可能被劉永騙了,在看到馮小月身穿白色喪服、左耳消失之後就不由得聯想到了恐怖直播夜。其實應該就是這麼簡單,馮小月可能透過某種手段,知道了劉永戀童癖的秘密,劉永怕她將事情說出去將自己推入深淵,於是就決定殺人滅口。

“那你的孩子沒事吧?”小白兔擔心問。誰知道劉永這種變態的戀童癖竟然還有一個八歲的孩子呢?

鄭曉媛說沒事。好在這劉永也沒有變態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下手,也正好應了那一句虎毒不食子。

就在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鄭曉媛說不好意思,很可能是她兒子回來了,要去開一下門。小白兔說你去吧。

到了門那裡,鄭曉媛透過貓眼往外看了好一會兒,卻遲遲沒有打開門,而是低頭拿出了手機,手指頭在螢幕上敲動,不知道在幹什麼。很快她就折了回來,外面的敲門聲再也聽不見了。

“怎麼不開門,外面不是你孩子嗎?”

“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昨天約好了一起玩,他(她)就過來了。這不是有你來訪嘛,所以就發了個簡訊讓他(她)先回去了,等我跟你談完了再來。”

“剛才那人是個男的吧?”

小白兔試探性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猜對了,鄭曉媛點點頭,不為自己辯白.

她坦誠說:“我是個離了婚的女人,現在還是單身的狀態,有時感到特別的孤單,現在我身邊的優秀男士太少,能夠讓我想再次結婚的沒有一個。可是無論男女,都會有生理需求吧,於是有時候就將就將就了,這在現在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吧?你......”

話的最後一個“你”字拖的很長,鄭曉媛沿著沙發靠近小白兔許多。“你好帥......能不能......跟我一次......那個呀?”

這鄭曉媛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行為極其放蕩,當下有一個詞來形容她特別合適,那就是公交車,什麼人都可以上。跟她的前夫劉永,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

說實話,小白兔不是什麼聖人,雖然長得白嫩、秀氣,很有陰柔美,可卻也是個有血有肉的帶把兒男人,真扛不住她這樣的誘惑,他意識到待在這裡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犯罪,還是早點離開的好,便拿開了放在他膝蓋上的像是蛇一樣柔軟的她的手,迅速站了起來並後退,說了聲短促的再見就匆匆離開客廳的沙發走向大門。

打開門以後,向左走,迎面走過來一個戴著小黃帽的小學生,七八九歲的模樣,穿著藍白校服,揹著書包,書包肩帶勒住雙肩,導致衣服表面出現了很多褶皺,顯然給學生減壓的一些政策沒有真正落實,或者效果很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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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看著這個走過來的男孩,男孩也在看著他,兩人就在長長的走廊上,一大一小,陽光使他們的影子拉長。

這眼睛,怎麼那麼熟悉?是他,是劉永的兒子。小白兔認出來了,不僅僅是眼睛,就連一些鼻子、嘴巴都那麼像,簡直就是縮小版的劉永,看來是親生的沒錯。真是很奇怪,他竟然為眼前這男孩長得像劉永而感到慶幸。是啊,看看那鄭曉媛,簡直是狐狸精轉世,真是會勾引人,而且放蕩不羈,孩子不是隔壁老王的留下的種算是夠慶幸的事情了。

“你是誰啊?怎麼從我家出來的?”男孩在小白兔前面兩米的地方站住。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玩具槍斜向上對準了小白兔的頭,抬臉一動不動,真有神槍手的風範呢,他眼神天真中帶著一絲戾氣:“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剛從我家裡面走出來?不說的話,別怪我開槍了!”

小白兔仔細看了看他手中的玩具槍,不簡單啊。

這是一把烏黑的手槍呢,黑乎乎的洞口就對著自己的臉,應該是那種可以打出黃色小球狀塑膠子彈的玩具槍,打出來的子彈一般來說能飛二十好幾米。小白兔小的時候也自己偷著買過這種槍,和幾個小夥伴瞞著各自的父母跑出家去,分好兩隊後帶上墨色的防彈眼鏡在行人車輛較少的街頭巷尾相互射擊,來一場只有男孩子才能參加的戰鬥遊戲。當然,那時候小白兔所在的那一對總是輸,因為這樣,小夥伴們就叫他掃把星,漸漸地不願意跟他一隊了,再後來他就自己退出專屬於小男孩之間的射擊戰鬥了。

小白兔的臉和槍口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三米,一旦塑膠子彈打出來,那麼躲閃是不可能來得及的。可別小看這種子彈,打在皮肉上非常疼得,就像被錘進一顆鐵釘一樣的感覺,疼的讓人想流眼淚。萬一打中了人的眼睛,很容易造成失明的。所以這種玩具大人們非常不願意讓自己家的孩子接觸,但賣這種槍的地方很多,有些孩子的家長沒法管得過來,總會有喜歡槍械的男孩子找到地方買下的。玩具槍的模擬程度不算很高,形狀大多是手槍和步槍,手槍攜帶方便,射程卻小,步槍很大,射程也大,威力更強。

好在前面的這支是手槍,仿的是沙漠之鷹,雖然不是很像,但是小白兔一眼就看出來了。小白兔看著眼前這孩子認真的樣子,有點想笑,卻是敷衍不得,可不想吃下一槍,萬一不巧擊中了眼睛就不妙了。他忙回答他說:“叔叔叫小白兔,不是什麼壞人哦,我剛才找你媽媽是為了談點事情,乖,把槍放下,別對著叔叔,太危險了。知道你是神槍手,叔叔求放過啦......”

別看孩子小,就可以隨便敷衍,有時候他們比你懂得更多,且不能小看了。小白兔這一段話下來,表明了自己身份,說明了他為什麼從他家裡面出來,這都是按照他的問題順序回答的。更厲害的是,小白兔自認為深知玩槍孩子的心理,因為他小時候也是拿玩具槍和小夥伴們比試槍法,爭強好勝心很強,總是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因為這樣,他誇他是神槍手,還放低大人的身份求放過,這兩點應該可以大大滿足孩子的心理了。

小白兔前一秒還認為自己可以逃過一槍,沒想到下一秒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彷彿冷血的殺手迅速就扣下了扳機,塑膠子彈飛出槍膛。

知道躲閃不及,只求別打中眼睛就行,小白兔趕緊向左側臉,塑膠子彈擊中了右臉的顴骨,那個疼呀,就像一顆釘子敲進了皮肉,尖頭已經觸及到了骨頭。

他怎麼不吃這一套,沒道理啊?

可不只有一槍,小白兔欲哭無淚,竟然被一個小孩打敗,還不能還手,只能趕緊跑開,像個潰逃的士兵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