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包越要先殺石化雨。
他拔出了刀。
使出了“三合六刀”。
——陰天刀。
刀寒。
刀氣亦寒。
刀風陣陣。
刀氣陰沉。
他的刀前所未有的快。
好快的刀。
他在爭。
爭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
殺了石化雨。
離開蘇州城。
他受夠了蘇州城的這些年的日子。
作為殺手,原本就生存在陰暗之中。
而他,作為曾盧王放在蘇州的一枚棋子,更是處於一個極其陰暗的角落裡。
石化雨以鐵刺相迎。
星火四濺。
他的鐵刺將這一刀彈開。
包越手中的刀身一震。
他嘴角卻帶著笑。
笑的愜意。
即使他如此心急,卻還有心思露出這樣的笑。
刀勢反轉。
——陽天刀。
刀光有些烈。
——火烈。
光似陽光。
包越的衣袂也飄揚起來。
他的臉色竟然有些暖,就像被暖陽拂過。
那火烈的刀,就要斬在石化雨的脖頸上。
石化雨卻不避刀光。
他手裡是鐵刺。
鐵刺很短。
但刀很長。
他一向不喜歡躲。
他一直在險中取勝。
他整個人都融進了刀光裡。
鐵刺從刀光裡炸開,攪碎了火烈的光。
包越的笑更加明顯了。
——得意的笑。
笑的開懷。
笑意在他眼角舒展開,溢滿了他的臉。
他手中卻又變招。
——變刀。
——陰陽刀。
的的確確是陰陽刀。
“三合六刀”本就六刀。
即陰刀。
陽刀。
天刀。
陰陽刀。
陰天刀。
陽天刀。
合計六刀。
當初,包越要截殺石化雨,就使了陰刀、陽刀、天刀。
這次,石化雨要截殺他,他則使出了陰天刀、陽天刀,卻唯獨最後才是陰陽刀。
“三合六刀”很多人都聽聞過其中六刀的刀名,包越則一向喜歡依次施展。
但這次卻不同。
他最後才使出了陰陽刀。
這本是第五刀。
亦是刀。
——陰陽刀。
——一陰。
——一陽。
刀分身了,成了兩把刀。
這是包越最後的殺招,也是從未施展過的一招。
當他刀身分離出一陰一刀兩把刀,就是極為危機之時,也是最為迫切之時。
石化雨並沒有令他感到危機森森,但蘇州城的局勢,心裡的猜疑,卻令他急切。
——迫切。
——心急如焚。
他使出陰天刀、陽天刀,本就沒有想要以這兩刀斬殺石化雨。
他要用一陰一陽這兩把刀,將石化雨斬殺在刀下。
陰刀寒氣森森。
陽刀溫暖如春。
——一寒一暖。
一旦石化雨中了陰陽刀,他就會渾身左半身冷,右半身熱,受盡冷熱煎熬而死。
包越實在恨極了他,才非要讓他死在陰陽刀下。
他有恨極的理由。
石化雨不過是善於謀劃,制定殺人之策,而他本人武功平平,卻受到了邢宗的倚重。
對比之下,包越卻被派到了蘇州“三更門”,以見不得人的身份活再陰暗的角落裡。
他在“三更門”曾字派中的那些故友,幾乎人人都做了堂主,而他還在雖有以另一個身份在石化雨手下效命。
有時,包越總覺得自己被遺棄了。
曾盧王對他或許早已遺忘。
這是一種孤獨。
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去想,石化雨何德何能受到邢宗的重用,若是他受到了邢宗的這般任用,必定大展宏圖之勢,成為曾字派心中的一根奪命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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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石化雨呢?
他卻只掌握著“無法無天”,以此來震懾蘇州“三更門”的弟子,甚至對於蘇州“三更門”內眾多弟子的不服,竟然有些束手無策。
包越以為石化雨的確是束手無策。
他對比自己,更加覺得懷才不遇之感。
所以,他恨極。
——恨石化雨。
嫉妒也罷,記恨也好。
他就是恨極了他。
上次在洛大小姐的相救之下,包越為了避免惹上洛寄予,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眼看這石化雨從他手裡逃生,他劉一直憤憤不平。
他實在是極想殺了石化雨這個人。
他的陰陽刀馬上就要將石化雨斬於刀下,這使她更加忍不住有些癲狂。
他就死在了這種癲狂裡。
他依然在笑。
他還能思考。
他看得到眼前的一切。
聽得到風聲。
聞得到路邊的花香。
他卻死了。
活著也是死了。
只不過,他正處於瀕死之前。
石化雨離他不遠,三兩不得距離,正在擦拭著手裡沾血得鐵刺,隨後慢條斯理的放入懷裡。
他的那一刺太快。
快到刺進了包越的心口,而包越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甚至還不自知。
潺潺的血從包越胸前留下來。
他聽到了滴答的聲響,低頭看著胸前致命的傷口。
這時,他才感覺到了這痛苦,發出一絲呻吟。
他只是因為疼痛而鎖了眉,就再也做不了其他,即刻喪命。
此時,方驚夢的危局暫且解除。
但新的威機才剛剛開始。
單三三和梁兩兩當日就帶著鄔劍的遺體離開,隨同而去的還有那些背叛石化雨的人。
單三三終於得意的笑了出來,絲毫不在梁兩兩面前再做任何的掩飾。
這時的單三三令梁兩兩有些陌生,卻又覺得更加真實。
這才是單三三。
他的野心即將邁出第一步。
單三三不再像以往那樣衝動,反而做事有條有理。
他的眼中都是自信。
他的眉宇間全是志氣得以舒展的意氣風發。
他像極了一個領導者。
鄔劍已死,而他在其中可謂“居功至偉”,梁兩兩從始至終都一直猶豫不決,實在沒了退路,加上心裡那些擔憂,致使他贊同單三三的計劃,並且在鄔劍完全沒有戒備之下,兩人各力將鄔劍擊殺。
梁兩兩擾亂了鄔劍的心神。
單三三將斷劍刺進了鄔劍的心裡。
單三三覺得完全看透了梁兩兩的心。
梁兩兩的確心思縝密,擅長計謀。
不過,工於謀劃的人,卻沒有相對應的那般決斷的心。
想的太多,或許就會做的太少。
所以,單三三一直都不喜歡想太多。
他只考慮關鍵之處,遵從內心,實施謀劃,謀定而後動,不急不躁,穩住了全域性。
此後,“三更門”外門必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梁兩兩則會從鄔劍的謀臣,轉而成為他的謀臣。
但是,單三三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唯有和梁兩兩一心,才能在接下來的局勢裡不像鄔劍那般黯然出局。
畢竟,門裡一直都有“三三兩兩”之說。
“三”不離“兩”。
“兩”不離“三”。
單三三已經決定,無論何時何地,是何情形,他都要和梁兩兩一直這樣下去。
他開始徵求梁兩兩的意見,問道:“梁二,你說這些人怎麼處置?”
梁兩兩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背叛石化雨,轉而投靠鄔劍,如今又不得不跟著他們離開蘇州“三更門”的人。
他們忐忑不安,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他們同樣心存僥倖。
鄔劍死了,單三三和梁兩兩此時就是外門的代門主,而且外門出來這場變故,必定還有很多事物需要處理。
他們的機會或許就在此時。
即使是在馬車裡,梁兩兩的聲音自然很低,卻能讓單三三聽的清晰,一個字也不會錯過。
他沉思良久,吐出幾個字:“可用,不可大用。”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畢竟他們剛投靠過來,而且若論廝殺手段,雖然比外門弟子高上許多,但在蘇州待的太久,失了血腥。
所以,不能令他們寒心,寒了他們的心,就寒了其他人的心,他們既然投靠了香主,香主不在,就是投靠了我們,必然要給他們出人頭地的機會。這樣,那些看的到的人,若是想要投靠過來,才沒有後顧之憂。
但是,他們既然能投靠鄔劍,又被迫跟我們離開,那也能夠在投靠曾字派,或者其他人。因此,絕不能大用,給自己增添禍患。”
梁兩兩說的很投入。
他也投入進了謀臣的身份。
單三三笑的開心,撫掌道:“有我們‘三三兩兩’在,外門沒人敢反抗我們,‘三更門’裡從此也將有我們的一席之地,曾字派想要動我們,也要思量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