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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奪命小箭

陣法有陣心。

蘇小河和慕容白正處於陣心。

陣法亦有陣眼。

陣眼就是主持刀陣的人。

“血手十三”共有十三人。

十三把刀。

刀刀一致。

陣法依舊不露破綻。

這需要陣眼主持,才能使十三人配合一致,共同對付陣中的人。

蘇小河沒有聽到口令。

口令極容易暴露陣眼,引得陣中人的全力擊殺。

是以,“血手十三”自有一套暗語。

無聲無息,卻唯有“血手十三”各自曉得。

蘇小河尋不到陣眼。

“血手十三”衣著一致,兵器一致,並且都蒙面示人,面具只看兩籠,用以視物。

尤其夜晚漆黑,月光雖亮,始終不如白天那般,根本看不見“血手十三”的任何暗語手勢。

至於眼神,蘇小河一直在注視“血手十三”是否眨眼,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但是,“血手十三”即將動手。

陣眼已發出指令。

指令出。

陣法動。

刀動。

十三把刀。

十三把血刀。

十三道血光。

唯一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的血光更加凜然。

慕容白目光也凜然。

他的目光似乎被什麼吸引。

蘇小河不由得看著他的目光。

劍動。

不再是一招九劍,也沒有一劍化九劍,更何況一劍化十三劍。

只有一劍。

——“驚蟄”!

劍驚。

人不驚。

蘇小河不驚。

慕容白也不驚。

天驚。

天空有驚雷。

雷鳴。

雷聲滾滾。

驚雷陣陣。

劍如驚雷。

於是,人又驚。

只有一人驚。

——血十。

這“驚蟄”一劍,偏偏就尋著他去的。

蘇小河要破陣,又找不到陣眼,唯有找陣法中最薄弱處。

“血手十三”刀陣一出,無論什麼高手,任何反擊也不過是瀕死一擊,想要在十三把配合緊密一致的刀陣中安然無恙,除非不世高手。

否則,鮮有高手能夠在“血手十三”的刀陣全身而退。

可是,今夜不同。

慕容白一腳踢傷了一個人:血十。

血十受了內傷。

即使他咬牙支撐,加入刀陣,慕容白卻認出了他。

血十和另外十三人一樣的裝束,但偏偏慕容白有種直覺,掃到血十的目光,就認定了他。

慕容白知道自己那一腳一定傷了那個人。

他看到那個人的目光有些不同。

其他十二人目光冰冷,而唯有一人目光含著憤意。

血十被慕容白一腳踢傷,心中憤恨。

這憤恨就不由得從目光裡流露出來。

所以,慕容白就認出了他。

蘇小河當時聽到慕容白嘴唇微動,聲音極輕,唯有她一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他!”

就這一個字:他!

蘇小河就隨著慕容白的目光看到了那個“他”。

——血十。

當即,蘇小河毫不猶豫的出劍。

在“血手十三”即將出刀的之際出劍。

他出了劍。

“血手十三”也同時出了刀。

劍光在血光中。

血光中便有了隨之而來的驚雷。

血十便驚了。

蘇小河深知身陷刀陣,尤其“血手十三”的刀陣,只求速戰速決,絕不能拖延。即使他能夠一劍化十三劍,但卻極耗心神,又能夠在刀陣中支撐多久。

以一敵十三。

而且是十三化作一人的人。

這樣的刀陣。

這樣的人。

刀陣不可怕。

人最可怕。

蘇小河別無選擇,更無從選擇。

所以,他就出了這“驚蟄”一劍。

只殺敵。

不自保。

慕容白在他身後掠陣。

即使他腳法如何厲害,終究不能像“無雙道人”一樣,以腳法使出“無雙劍法”,他也不能一定破得了十三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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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慕容白胖。

很胖。

夠胖。

他以腳法破刀,又以身軀擋刀。

蘇小河背後的刀,都被他以身軀擋了下來。

但是他腳法依然在施展。

不要腳的腳法。

為了破圍擊而來的刀,他以舍腳保命的腳法破刀。

腳很輕。

腳法很疾。

他出了七腳。

這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因為他要分神。

他既然破刀,又要為蘇小河擋刀。

人生際遇莫過於此。

蘇小河要救他,卻陷入重圍。

他們本不相識,此次之間更不瞭解。

但兩人在陣中,在刀陣中求生,意欲破陣、破敵,因而相互信任。

蘇小河相信慕容白口中的“他”。

劍便取“他”。

並且,蘇小河很放心的將背後交給了慕容白。

慕容白為了蘇小河一劍破敵,不惜以身軀擋刀。

兩人配合緊密無間,甚至比“血手十三”之間的默契更甚。

畢竟,雖不相識,皆為求生。

陣法最為緊要之一,也是唯一,便是默契一致,生死莫計,刀山、火海,一往無前。

是以,“血手十三”的刀陣,即便武功極高的人也很難破解。

可是,血十退卻了。

他當然要退。

他是來殺人,不是來送死。

為了殺一個慕容白這樣的人,他當然不願就這麼死。

若是天下第一那樣的高手,他才雖死無憾。

十三個人,有一個人不再一心,十三把刀也就不再一致。

這就是破綻。

原本,血十若不退卻,他就不是破綻。

他退了。

他就是破綻。

刀陣有了破綻。

——血十呢?

他竟然躲過了“驚蟄”一劍。

蘇小河劍勢不停,身法更不停,從血十所在的缺口一路直衝。

同時,他回手抓住了慕容白。

慕容白不再白。

而是紅。

血紅。

血紅的不是血刀,的確是他本人。

他的腳法破了七把刀,卻還有三把刀向他身上招呼過來。

刀刃入體,血光乍現!

他還死不了,但也絕不好受。

幸虧,蘇小河在往外衝時,並沒有忘記他,拉了他一下,他才躲過掠向心口的那一刀。

本來,他一定會喪命。

但是,血十退了,刀陣破綻已出,蘇小河的劍還在追擊後退的血十,其他不得不救援。

於是,刀陣便亂了。

亂成了一麻。

所以,也就沒人顧及慕容白,他才能在蘇小河的拉扯之下躲過那掠向心口的一刀。

可是,慕容白卻臉色煞白,目光驚恐。

既驚又空。

他面前無刀追來。

有聲響。

破空尖嘯。

嘯聲悽絕。

如淒厲絕唱。

發出尖嘯的不是人,也不是任何一個“血手十三”的血刀,更不是他們的袖裡箭。

是箭。

遠處而來的箭。

短小的箭。

在血光下黝黑發亮。

這是一支鐵箭。

鐵箭直奔慕容白的腦顱。

有手。

——蘇小河的手。

他拉扯慕容白手,抓住了那支鐵箭。

早在湖中舟上,他對洛大小姐他們說的高手,就是這個發箭的人。

就在這鐵箭來襲時,蘇小河就突然感覺到殺氣一重。

他心中大吃一驚。

即便他早就再留意暗中的那個高手,也發覺了那個高手的殺氣突然增強,所判斷不出此人的所在。

幸好,他聽到了破空的尖嘯從何而來,及時抓住了鐵箭。

慕容白瞪大了眼睛,驚駭的看著蘇小河手中的鐵箭,心口寒意森森,後背也止不住發涼。

這一箭實在驚險。

與此同時,就在蘇小河剛抓住了,慕容白一臉駭然的盯著鐵箭時,又有一道光。

那是在月光之下,才反射出來的光芒。

光芒比鐵箭更短,卻是從箭頭處發出。

這是“箭中箭”!

——“奪命小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