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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懦弱

蘇邀帶著燕草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賀大奶奶身邊的管事媽媽齊媽媽正拿著簿子從桑嬤嬤的房間裡出來,見了她急忙立住了,春風滿面的問了安。

從前她們可沒這麼熱情的,燕草看了蘇邀一眼。

蘇邀仍舊是從前那副很和氣的模樣,輕聲細語的對齊媽媽道謝:“辛苦媽媽了,媽媽,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齊媽媽在心裡哎喲了一聲,想到大奶奶的話,半點不敢真把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表姑娘當成小白兔,急忙道:“姑娘心善,這老貨仗著您的寵愛,過的比奶奶們也不差什麼了,從她房中搜出的許多您的東西先不論,她在外頭的屋子裡,竟然也佈置的富麗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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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嘆了口氣,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失望,終於不再說什麼,上了臺階進了屋子。

齊媽媽注意到,她連看也沒看這簿子一眼,顯見得是心中有數的。

這個表姑娘......

一進屋,燕草就又驚又喜,喊了一聲姑娘,眼眶當即就紅了。

蘇邀側頭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同樣震驚不安的錦屏和岫玉兩個,微微笑了笑就道:“哭什麼?不必哭,才開了個頭呢。”

這只是個開始,還有很多這樣的戲要看。

她當年吃過的苦受過的罪,不能就這麼算了。

蘇家給她的一切,已經刻進了她的骨子裡,她沒有求著他們接她回來,恢復她的身份,若是他們把這件事當成沒發生,她在沈家什麼也不知道的長大,或許還會更幸福幾分。

但他們太貪心了,既不想讓骨肉流落在外冠以別人的名姓,又捨不得已經養了多年的假女兒,把假女兒縱容得無法無天。

她們兩個人都無法擺正自己的位置,自然也就都覺得受了委屈。

蘇杏璇上一世總自以為她是最可憐的人。

真是可笑,如果蘇杏璇都覺得委屈,那麼她蘇邀算是什麼?

如果一輩子也不知道,沒有希望也就罷了。

但是他們把她接回來,卻又對她置之不理,處處把她當成一個犧牲品。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原本就屬於你的糖果被搶走,你已經先嚐了一口戒不掉了,但是你心裡知道的,這顆糖果,最終到不了你的嘴裡。

她被反覆折磨犧牲利用了一輩子,這一輩子,總要換條路走了。

而這一切,該從她進京之前開始。

老天對她很好,讓她重生於這個時候,一切還未開始,一切還未發生,她要做的事,都來得及。

除去桑嬤嬤,這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岫玉性子在幾個人裡頭最軟,最先倒黴也是她,才到京城不久,岫玉就因為想要把蘇家逼迫她替蘇桉填坑的訊息送出去,而被桑嬤嬤給處置了。

桑嬤嬤把她配給了一個馬房的小廝,後來蘇邀才知道岫玉成婚第二年就難產死了。

她後來徹底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所謂的血脈親緣,還不如身邊朝夕相處的下人。

出了片刻的神,房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撞開了,向來副小姐一樣的珍珠披散著頭髮撞了進來,六神無主的撲到了蘇邀跟前,哇的一聲就哭了。

蘇邀輕輕眯了眯眼睛。

珍珠已經扒住了她的衣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姑娘!您到底跟太太說了什麼?我娘她被大奶奶給抓走了......她對您掏心掏肺,把您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京城那邊也都是靠我娘在疏通打點,若是沒了我娘,您回去可怎麼跟太太親近呀?”

她眼眶紅紅,少有的在蘇邀跟前有些狼狽,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就短短一天時間能鬧成這樣,她娘素有臉面,在賀家主子們也少有苛責的,怎麼忽然就被綁了還要被搜撿?

蘇邀坐在椅子上俯視著她,眼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逐漸的跟上一世的桑姨娘重合了起來。

嫁入程家之後,她仍然倚重珍珠,甚至在她墜水被程定安救了之後,主動給了她名分抬了她做姨娘。

可珍珠卻反過來在最後咬了她一口,成了程定安斬向她的一把刀。

這樣的人,原來在年紀小的時候,也是會有感情的。

她沒什麼情緒的望著珍珠,語氣卻放的十足十的軟和:“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外祖母叫我過去,說.....說桑嬤嬤私底下去見了爹孃......”

她含含糊糊的,珍珠卻一下子猛地抬頭盯住了她,咬牙道:“姑娘!那可是我娘奉了您的命令才去打聽的,您怎麼能看著我娘因為這個理由受罰?!您這樣做,以後誰敢替您做事?”

到底年紀還小,就算是再怎麼盡力遮掩,心裡的不甘也只是欲蓋彌彰。

蘇邀抿著唇懦弱的往後縮了縮,用力的擺手搖頭:“我.....我沒法子的.....外祖母要這麼做的......”

珍珠差點兒要嘔出一口血來。

早知道蘇邀是個草包靠不住,卻也沒想到她不中用成這樣。

她眼眶通紅,瞪著蘇邀一時不知道怎麼好。

蘇邀卻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忙忙從妝匣裡扒拉出一些首飾塞給她:“這個你拿去,給嬤嬤疏通也好....”

一出事就只知道拿這些東西來堵人的口,半點辦法都不會想,若不是因為此刻孃親出事,珍珠都恨不得要寫信回去邀功讓京城那邊看看她的蠢樣了。

她恨恨的吐出一口氣,忍了又忍,才能控制住不對蘇邀惡語相向,接了那些首飾如同是一陣風,從房間裡卷了出去。

她一走,蘇邀就再懶得做戲,啪的一聲闔上了妝匣,臉上瞬間沒有了表情。

岫玉已經被驚住了,她跟燕草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如同是在做夢一般。

姑娘真的跟從前不同了,她讓珍珠去找人疏通,這個節骨眼上,珍珠去找誰疏通都只是在火上澆油.....

屋子裡靜了一瞬,岫玉才喊了一聲姑娘,遲疑著道:“您....”

幾個丫頭裡,岫玉最心軟但也最細心,她一早就覺得珍珠伺候蘇邀太不上心,但是桑嬤嬤把持著院子的大小事,她們說什麼蘇邀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