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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喜事

蘇邀她們都要忙著處置魏德勝他們的事兒,還有商定去昆明以後會遇見的各種可能,最重要的,木三小姐和木青廬到現在也還沒有動靜,如今魏德勝也抓到了,還是沒有找到他們,那便得從楊將軍這邊入手,無論如何也得快些問出木三小姐他們的下落了, 否則的話,處置那些土人,當真是一件難事。

自家姑娘忙的團團轉,燕草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她見袁夫人覺得好奇,便笑著解釋:“我們縣主在家裡也是如此的,長輩們都知道我們縣主能幹,因此不讓她跟尋常女孩子一樣拘束著,夫人不要見怪。”

袁夫人哪裡會見怪呢,這世上固然有那種自己過的不好,便看不得別人過的好的人,但是像是袁夫人這種人,她自己倒黴過,便巴望著別的女孩子能過的隨心所欲,不要跟她一樣磋磨大半輩子,搭進去了半生才逃脫牢籠。

因此她也笑了:“燕草姑娘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不知道我多羨慕縣主娘娘,我若是能有她一分半分的果斷和勇敢,我就知足了,若是我的女兒能夠學得縣主這樣, 我更是閉上眼也不會擔心。”

把女兒養的溫良恭儉讓有什麼用?

倒不如讓她當一個有用的人,不管如何, 在逆境的時候能夠保全自己,在順境的時候也能夠從容的活著,在袁夫人看來,她的女兒能夠如此,便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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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草對袁夫人好感大增,見慣了京城那些動不動就拿女戒出來的女人,恨不得當男人的狗,被人打了還要過去搖尾巴,現在看袁夫人,當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她高興的點了點頭:“我說不出來夫人這樣好聽的話,但是我也是這個意思,夫人,我們女人跟男人比差什麼呢?為什麼咱們就得卑躬屈膝的任勞任怨,別人我管不著,但是我姑娘說了,她是不願意身邊的人那樣的, 所以我以後,也要當姑娘這樣的人。”

袁夫人鼓勵的微笑:“燕草姑娘你已經是了, 看你多能幹啊, 那些受傷士兵的安頓事宜,你做的可是井井有條,便是一般的沒見過世面的男人,也不及你吶。”

說的正熱鬧,阮小九在外頭叫了一聲,而後進來笑著問燕草:“燕草姐姐,有幾個傷員,他們是咱們伯府的人,所以伯爺和縣主的意思,是讓我們這裡把人留下養傷,也不必他們跟著一道去昆明了,你看看,到時候留下些東西。”

這件事之前蘇邀就已經說過了,燕草心裡有數,有條不紊的點了點頭:“姑娘早已說過了,把他們留在初家養傷,不過我們自己也得留下些銀子給他們的,以防萬一,我這裡已經準備好了,你拿去分給他們,而後......”

燕草嘆了口氣:“咱們伯府有幾個老家將.....如今是這樣的情形,只能派幾個人先護送他們的骨灰回家,你叮囑他們回去的人,務必要跟家裡說,讓家裡好好的安頓處置好這件事,朝廷的撫卹那是後頭的事了,咱們自家是自家的。”

提起這個,阮小九的語氣也低沉下來:“知道了。”

頓了頓,阮小九又看著她:“對了燕草姐姐,剛才慶坤哥讓我給你送盒點心,說是讓您等會兒有時間了,去西苑那邊的芭蕉樹那裡一趟,他有話跟你說。”

燕草如今跟慶坤的事已經是過了明路了,人人都知道他們兩人以後回了京城便是要成親的,因此也沒有那麼多避諱。

袁夫人笑意盈盈的看著燕草。

燕草到底還是有些羞赧,接了阮小九帶進來的鮮花餅,心裡明明是高興的,面上還是要說一聲:“當真是個傻子,難不成我還少了這餅吃不成?”

還巴巴的讓阮小九進來帶一回。

袁夫人便笑了:“傻丫頭,我看你才是傻,人家哪裡是為了真的送這盒鮮花餅呢,人家是想著約你出去才是當真!”

說的燕草越發不好意思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她把手裡的活兒忙的差不多了,和袁夫人和初夫人說了一聲,急忙趕去西苑的芭蕉林。

慶坤早已經等了許久了,燕草一眼看見他站在一棵芭蕉樹底下,原本是要急著跑過去的,但是她跑了一半,想到自己忙了一天,又急忙站住了腳,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覺得沒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了,才緊張的吸了口氣,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十分莊重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慶坤原本就有些緊張,見了她這副樣子更是緊張了,一時竟然有些口吃起來:“也沒.....沒什麼......就是,就是我想問問你,問問你有沒有什麼喜歡的衣裳.....我,我送你。”

他跟著蘇嶸這麼多年,蘇嶸一直是坐輪椅的,前些年誰能覺得蘇嶸還能有站起來繼承爵位的一天啊?連帶著慶坤也是被人冷眼的,自然更不可能有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他,還是因為蘇邀在京城被淳安郡主騎馬衝撞那次,慶坤跟燕草之間彼此互相幫忙,兩人都是忠心護主的人,便逐漸的有了來往。

他是誠心誠意的去跟蘇嶸求了此事的,一開始便認定了燕草。

既然認定了,他便不想委屈了燕草,如今他們在雲南,父母親戚都不在,許多事情便只好從簡,但是從簡也有從簡的法子,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慶坤想著,總得買些東西送給燕草,才算是定下了。

否則,普通人成親,還有下定一說呢。

燕草沒想到他是為了這個,見他緊張的話都說不清楚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蘇邀昨天說慶坤欺負她的事兒,便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看這個樣子,她哪裡會受欺負?以後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兒了。

她雖然害羞,不過想到這是心上人,以後要過一輩子的,便也強忍著羞意,咬了咬唇低聲道:“這些不必來問我,你自己作主就是了,反正回了京城,還要見我父母親呢,也得問問縣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