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間。
“不好說啊。”餘老帶著老花鏡。
他伏在案前，仔細的瞧著平鋪在桌面上的水墨畫卷半天，隨後眉頭緊皺，有種疑惑和不確定的感覺。
“不好說？餘老，您可別嚇我，這幅畫我可是請了幾位老專家看過的，他們可都是認定了這話至少是幾百年前的玩意，可不是那些做舊的假貨。”
陳海河登時急了。
這幅畫他可是花了大半的身家，本想著憑藉這畫讓財富翻上一番，沒想到卻得了餘老這麼個評價。
“你這是不信我？”
餘老瞥了陳海河一眼，黑臉道。
“我怎麼敢，您可是咱們這一行裡頂呱呱的人物。不過餘老，您再幫我仔細看看，這可真是您認識的幾位先生裡邊都承認了的，否則我也不敢買不是？”陳海河心裡頭七上八下，哪裡還有閒錢的豪爽感覺。
“哼。那幾個老東西說的沒錯，這的確是幾百年前的老玩意。但是卻達不到你想要的那種價值。看你的樣子恐怕花了不少，不過老夫可以提前告訴你，這畫是古畫，但畫這幅水墨的人恐怕卻不是名家，價值有限。依老夫所見，就算拿去拍賣，三百萬也是頂了天了。”餘老輕哼了一聲，在古玩這一行當他是泰山北斗，根本不容別人質疑。如果不是先前對陳海河印象不錯，換做別人這麼說他早就送客了。
“才…才三百萬？”
陳海河一聽，險些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三百萬不過是他買這幅畫的零頭而已。
兩人的對話清晰的傳進了張銘陽和陳廷宇的耳中，陳廷宇眼底駭然，見到陳海河的樣子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作為陳家人，陳廷宇可是知道舅舅為了這寶貝可是花了不少錢，甚至還跟家裡拿了不少。
反倒是張銘陽有點疑惑。
他仔細的盯著撲在案上的水墨畫，眼睛一眼不眨。
先前的開元通寶讓張銘陽理順了關鍵，似乎是灰色氣流越多，證明物件越老越值錢。而眼前的這幅水墨畫在張銘陽眼中卻是一大團灰色氣流，足足是那枚金質開元通寶的好幾倍。
這怎麼可能是一張假畫？
張銘陽愣了半晌，他上前走了兩步，隨後露出一絲笑意。
“陳叔叔，這畫不如讓我看看？”張銘陽道。
“怎麼？小友，難道你也信不過老頭子？”餘老吹胡子瞪眼。
“餘老您說哪裡話，論古玩您可是專家，我連半吊子都算不上怎麼敢質疑餘老你。只是我覺得這畫似乎有點古怪，我這個人對尺寸十分敏感。我也見過不少宣紙，可是這幅水墨的畫紙是不是厚了點。”張銘陽乾笑一聲，猶豫的說道。
說罷，張銘陽上前一步將畫卷抬起一角，意有所指道。
餘老一望，眼前登時一亮。
“快，快去拿剪刀來！”
餘老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陳海河，怒道。
後者雲裡霧裡，聽到餘老吩咐匆忙拿來剪刀，只見餘老手一抖就在水墨畫上一劃，竟然在渾然一體的畫卷裡頭切開了一個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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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畫中畫？”
陳海河登時狂喜道。
作為混跡於古玩界多年的老油條，陳海河如何不知道畫中畫的概念？那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他手裡這一幅本身就是幾百年前的古畫，而隱藏在這樣古畫中的畫中畫該有多貴重？
“的確是畫中畫，哎，真是老了。沒想到老頭子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陳海河你可真該感謝一下這位小友。你瞧，這畫中畫的落款是什麼？”餘老驚疑不定的取出其中的古畫，他臉色紅白變換，足足好一會才鎮定下來。他指著隱藏的畫中畫尾說道。
陳海河一愣，順著餘老的手指望去，待看清了落款，陳海河只覺得腦海中猛然被一柄重錘砸中，短短一瞬，他彷彿經歷了從地獄到天堂一般的感受。
顧愷之。
這是水墨鼻祖顧愷之的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