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寶沒有回答張三丰的話，而是跪在地上，滿臉虔誠之色。
“偉大的開天者，人類的祖先，神靈之神，眾生主宰……您的子嗣，您最忠誠的信徒，祈求您的恩賜……”
隨著董天寶的聲音響起，那股浩瀚蒼涼的氣息開始不斷壯大，呼吸間便已經是之前的幾百倍。
張三丰站在真武大殿門口，表情十分驚恐。
憑藉這股氣息，他知道董天寶召喚來的並不是邪神，而是一個性格比較正常的，甚至對人類比較友好的神靈。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發驚恐。
因為董天寶說出的那一連串名聲實在太可怕了！
偉大的開天者，說明這位神靈的實力下限就是擁有開天之力。
傳說中擁有開天之力的強者很多，盤古、燭龍、雷澤龍神、伏羲，這些都是在太古時代最頂尖的大神。
前三者是神靈，最後一個則是神靈的後代。
有沒有盤古還不知道，這個可能是生於混沌前的神靈，也可能是後世信仰所誕生出來的神明。
但無論如何，盤古的實力毋庸置疑。
最後的伏羲屬於擁有神靈之力的人類，他是雷澤龍神和華胥氏的兒子，極為強大。
除了這些之外還能夠誰？太一？（此太一為太一神，意思是最初的，最早的神，是人類矇昧時代信仰的老天爺）
太一就是天道的化身，他閒著沒事開自己？
昊天上帝？那是太一之後華夏民族所信奉的至高神，不依託任何朝代和組織，是真正的眾神之主。
但問題來了，他跟太一的情況相同，閒著沒事開自己玩嗎？
至於玉皇大帝，則是宋朝宋徽宗封天，之後被道教抄襲綁架，在各個地區影響力極差，甚至動不動就被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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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老天爺，代表的是人類信仰的三個時代。
其中前兩個都有開天之力，最後一個只是笑話。
單憑這一點，無法辨別董天寶召喚的神靈是誰，只能從後面繼續分析。
人類的祖先，神靈之神，眾生主宰……
擁有開天之力，還是人類祖先的，貌似就只有雷澤龍神和伏羲這爺倆了。
繼續往後，神靈之神，眾生主宰……
神靈之神，就是無數神靈所信奉的神靈，這個貌似牛逼大了。
神靈乃是天地初開始自混沌中所孕育出來，那些頂尖神靈每一個都代表著某種規則或者元素。
像是太陽神帝俊，所代表的的就是極陽之力。
但這些神靈雖然強到難以形容，但還達不到神靈之神的地步，更被說眾生主宰了。
所以說……
董天寶召喚的到底是誰？
噗通！
就在張三丰思索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壓力憑空出現。
沒有半點強迫，有的只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崇拜。
張三丰跪在地上，看著上方，目瞪口呆。
此時真武大殿已經消失無形，只有一黑一白兩股沖天的能量不斷旋轉交織。
那是董天寶的力量，陰陽交匯，乾坤同在。
張三丰不知道這個陣法是什麼，更不知道這個儀式的名字，但卻知道它的作用。
召喚同屬性或接近的神靈殘魂，繼承神靈的力量。
那是和徐龍一樣“極”的力量，同屬性世間僅可有一人，一旦掌握，將會同級無敵。
“願以卑微之身，瞻仰吾神的榮光！”
董天寶跪伏在地，周遭黑白二氣沖天而起。
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日月星辰，一起出現在夜空之中，卻無法將那如墨般的黑暗驅逐半分。
“到底是誰！”
張三丰心中狂吼，他想站起身來，但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
明明只是一個死去的神靈，明明只是一個殘魂，明明還沒有出現，為什麼會有如此威能！
張三丰不服，人類的命運是自己拼命得來的，不是神靈的恩賜！
他不會跪拜任何神靈，只會跪拜自己的祖先！
呼！
微風憑空出現，沒有捲起半片枯葉，卻讓張三丰渾身一顫。
壓在身上的束縛突然消失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然而張三丰卻沒有起身，因為他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沒有壓迫，也沒有迷惑，有的只是平靜。
這位未知的神靈並沒有使用任何威能，之前的異象不過是降臨時附帶的，並非是他的本意。
日月同輝，萬星齊聚，卻只能成為那雙眼睛的背景。
那是神靈之神、眾生主宰，是擁有開天之力的無上強者。
張三丰目光怔怔，他感受到了來自血脈和靈魂中的一絲悸動。
他知道，這雙眼睛的主人真的是人類的祖先。
“吾神在上！您卑微的信徒請求您的恩賜！”
董天寶狀若癲狂，他成功了，他的命運將會在此時發生改變。
鬼妖乃是天地的怒火，除了獨屬於神靈的“極”之力量外，誰也無法消滅。
他當初雖然壓制了鬼妖的意識，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全力以赴，不能有半點分神。
這是一種煎熬，足足千年的煎熬。
於是他決定冒險反向同化鬼妖的力量！
他成功了，也失敗了。
成功的得到了鬼妖的記憶，但他的靈魂也在被快速侵蝕。
他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為一個擁有董天寶記憶的邪魔，瘋狂、嗜血、暴虐，殺盡一切生靈。
於是，董天寶便決定拼死一搏。
他利用鬼妖記憶中的知識佈下陣法，以此來召喚遊蕩在虛無中的神靈殘魂。
陰與陽，黑與白，正與反，這是一個強大到難以想象的無敵神靈，甚至當初身死也並不是被敵人殺死。
董天寶將其殘魂召喚而來，想要獲得他的力量，得到那種名為“極”的力量。
然而他的祈求並沒有得到回應！
血紅色的眼睛古井無波，有的只是漠然。
像是在看董天寶，又好像在看張三丰。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把你召喚來的，也只有我的力量跟你契合！為什麼不選擇我？”
董天寶站起身，神色癲狂。
可惜他猜錯了，這個神靈沒有選擇他，更沒有選擇張三丰，而是依舊漠然的俯視大地。
真武大殿百米之外，晴空萬里。
百米之內，夜色當空。
內外之隔，宛若兩個世界。
董天寶有點懵，張三丰也是如此。
前者不明白，自己完全按照鬼妖記憶中的方法召喚來了這個遊離在虛無中的神靈殘魂。明明是契合的屬性，為什麼沒有賜予他力量。
張三丰不明白，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嗤！
無形的光芒從天空落下，籠罩在董天寶身上。
下一瞬，臉上的癲狂消失不見，轉而化作明悟。
“原來如此！”
董天寶跪在地上，滿臉虔誠之色。
“您卑微的信徒，恭送吾神！”
幾乎佔據了整個天空血色雙眼慢慢消失，籠罩真武大殿的黑夜逐漸散去。
董天寶邁步走出真武大殿，外面晴空萬里，山河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