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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影子人生

而此時,在咸陽,緊急的軍情如雪片一樣,傳入皇宮,隨著戰局的變化,尤其是叛軍明顯是奔著函谷關來的,函谷關是大秦的門戶,關內就是大秦的本土,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大秦的本土就沒有再見到過戰火,這種情況是不能容忍的。

可是趙高卻把所有的奏摺都隱藏一來,嚴密封鎖戰敗的訊息,不但不派兵援助,還把來上報戰敗奏摺的人,重重的責罰,尤其是上報緊急軍情的州府長官,更是派人嚴厲申斥。

這樣一來,各地長官更加驚恐不安,反正橫豎都是死,索性的投降算了,結果因為趙高的助攻,張楚的勢力急速膨脹,陳勝索性自己稱王了,並且封了吳廣為假王,讓吳廣去攻打城池堅固,但是內部有三座巨大糧倉的應陽成。

而另一方面,又派出新收的一名來自赤精門的高人周文,任命周文等人,進軍函谷關。

可是這也是陳勝巔峰的盡頭了,因為滎陽城太重要了,所以大巫獁女親自守護這裡,獁女是一個身高接近五米的巨人,性格殘暴,作戰時喜歡變成一隻如同小山大小的巨象踐踏對手,獁女的年紀沒人知道,只知道她有圖海的關係最好。

圖海生平高傲,最看不起別人,但是面對獁女,圖海卻有著一種類似父親的情感,也許是因為雙方都有著一種嗜血的渴望吧,在十二大巫當中,最開始的只有兩個人,就是巴託與圖海,但是剩下的,都是二人收留下來的孤兒,選出其中最具備潛能的,二人從各地蒐羅來適合這些孩子修煉的法術,最終又選出了十個人,這就是所謂的十二大巫。

十二大巫為了大秦統一立下汗馬功勞,其實在巴託死亡之後,十二大巫就只剩下五人了,但是為了紀念這個傳奇的隊伍,十二大巫的稱號一直沒變,也沒有更加強大的人補充進來,如今圖海受傷嚴重,正在靜養,其餘的大巫都是一輩子生活在大秦之內,對於法制的敬畏銘刻在骨髓之中。

但是只有獁女一個人,對趙高的所謂禁令完全不在乎,她觀察地圖,非常精準的找到了滎陽城的位置,並且準確的判斷出,這裡將是陳勝下一步要奪取的目標,所以她早就到了滎陽城,在城外佈下萬獸大陣,這個萬獸大陣並不是飼養野獸來進攻那麼簡單。

而是溝通天道,從天道中,勾引出萬獸之魂,將之灌輸給周圍的將士們,使這些將士們都身具野獸的狂暴力量,獁女靠著這一手,擊潰過無數的強敵。

吳廣的大軍浩浩蕩蕩,雖然其中有不少有能力的人,但是面對獁女的軍隊,卻完全是兩個等級的選手,吳廣的先鋒隊遭遇了被全殲的命運,吳廣本人馬上警覺,決定不要著急攻城,但是陳勝派給他的兩個監軍卻貪攻心切,強令吳廣進軍,結果吃了一場慘烈的大敗仗。

這場敗仗吃下來,徹底把張楚這夥烏合之眾打回了原型,不但部隊散去了一大半,而且領導層還出了劇烈的內訌,首先監軍田臧仗著自己背後是陳勝,這次的任務也是暗中監視吳廣,因為現在軍中有流言說吳廣這個人的志向廣大,暗中在發展著自己的勢力,而且這股勢力已經成了氣候,所以陳勝為了防備吳廣,才給他配了兩個監軍。

誰找到田臧這個人除了不學無術之外,還有著一套拉大旗扯虎皮的本事,硬是在軍中壓過了主帥吳廣,其實這都是吳廣太尊重陳勝的緣故,否則就在陳勝殺死故人,失去人望的時候,很多人都遊說吳廣,讓他代替陳勝稱王,但是吳廣都沒在意。

這次的慘敗,主要責任就在田臧的身上,如果不是他不切實際的非要進攻的話,吳廣這邊的人數更多,其中也有不少會法術的,如果採取吳廣的誘敵深入策略,把獁女的部隊引出來,引到陷阱中去,在陷阱之中,吳廣等人用無數汙穢之物,仙家都怕這些汙穢之物,就算是當年的闡教十二金仙,沾上這些東西,也要法力大損,只有外道法術不那麼懼怕這些東西。

如果採取吳廣的策略,縱然無法殺死獁女,但是也可以重創守軍,攻打滎陽城這個艱鉅的任務,也許還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因為田臧這種沒有什麼本事,還自以為自己是子牙再世的王八蛋攪局,連陳勝臨行前給他的密詔都搬出來,說什麼也要硬打這一仗,最終導致了這一路軍被人打殘。

田臧這個人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仗著心黑手狠,竟然想出了一條毒計,他在一次軍事會議上,暗中佈下到心腹殺手,等吳廣等人一進來,他的心腹一湧而上,把吳廣殺了,田臧帶著吳廣的人頭去找陳勝,說吳廣果然想要造反,被自己及時發現,經過一番殊死決鬥後,才艱險的殺死了吳廣。

這套胡說八道,漏洞百出的說法,竟然被陳勝才信了,而與此同時,在咸陽城中,就算是頂層腐朽的大秦,也做出了自己的動作。

咸陽城中,有一個叫章邯的人,他本來並不是正牌的武官,如果硬要說起來,他其實只能算是個算賬的會計類的文官,但就是這個小小的會計,卻讓全城的武將都佩服異常,有人說章邯心中,有幾十萬甲兵,是大秦最後的頂樑柱。

很多平時與趙高關係很好的人,也找到趙高,對趙高曉以利害,他趙高之所以能夠呼風喚雨,是因為什麼?就是因為大秦還在,如果大秦不在了,那他趙高還是如今的趙高嗎?他將什麼都不是。

剛開始趙高還不很相信這些,他相信自己只要把握住秦二世,那個糊塗蛋胡亥就可以了。

可是這一天胡亥突然找到趙高,質問趙高為什麼不把有叛軍的事情告訴自己。

趙高嚇了一大跳,心中不知道這個訊息是怎麼透漏到內廷的,但是趙高就是趙高,這份機智誰也比不了,他馬上謊稱那不是什麼叛軍,其實不過就是幾個草寇而已,根本不用擔心。

胡亥本來就是個沒腦子的,加上他對趙高的信任,比起父親也差不多,所以也就信了,趙高馬上就去派人徹查,這一查就查到了一個小宮女的身上,原來這個小宮女也是有正義感的人,她一見周圍的人都不把實話告訴秦二世胡亥,心中就憋著一口氣,在一次找到機會之後,她果斷的把這個訊息告訴了胡亥。

結果胡亥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廢物,他不去自己查證訊息的正確性,反而跑去質問趙高,換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能想到,趙高怎麼可能會承認?

但是這件事卻讓趙高徹底警覺了,他先把派人把那個小宮女勒死,然後扔進井裡,隨後又破天荒的想出一個荒唐的計策,他派人找來一頭雄鹿,帶到胡亥的面前,隨即召集群臣,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著這只雄鹿說,各位,你們看這匹馬,夠不夠雄壯?

在場人的,包括胡亥都是一陣錯愕,心中不知道,這個趙高又別出心裁,想出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趙高又重複一遍,指著雄鹿大聲喊道,你們這群人眼睛瞎了嗎?沒有看到這匹駿馬多麼雄壯啊?

很快,那些機靈又無恥的人反應過來了,他們大聲附和,這的確是一匹百年難得一遇的寶馬良駒,真是太雄駿了,還有人說這其實是西域大宛的汗血寶馬,說的信誓旦旦。

那些還有些正直之心的,為了自己家人的安危考慮,也都選擇沉默不語,只有趙高問到自己的時候,他才說,其實這真是一匹好馬....

可是更讓人驚訝的,卻是胡亥的反應,胡亥心中沒有半點反感,反而有著一種新奇和欽佩的感覺,他覺得,這才是統治,統治一個帝國,就應該有這樣的統治力,就應該有指鹿為馬的權威,他對趙高的欽佩,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趙高對自己的權威也非常滿意,就算是以前的始皇帝,也就能做到這一點吧。

“哈哈哈....哈哈哈...天下間,誰敢把我趙高當成一個影子,當成一個殘缺的人?!”趙高在心中對自己嘶吼著。

宦官都是要去勢的,所以從此就不是正常的男人,但是這些人大都是在成年以後才入宮,他們對於以前的男女之情,還是有著自己的一種記憶,就算是宦官太監,也有著自己的需求,只是他們的一切,都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宮廷。

可是歷朝歷代的宮廷裡,帝王身居深宮,任何私生活的秘密,都逃不過那些太監們的耳目,其理由就在於他們不算是人,至少不是完整的男人,這裡面當然是有理由的,只要是男人,就會有慾望,有著傳宗接代,並且把自己的一切都傳給後代的慾望,這就讓掌握著大量宮廷秘密的人,成為一種巨大的威脅,所以去勢,為的不是斷絕男女之情那麼簡單,還有著斬斷他們更深刻慾望的意思。

秦皇宮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宮殿,自然會有數千名宮女,以及為整個皇宮服務的上萬名太監。其中趙高的資格最老,他特別善於辭令,且有超出他人的機敏頭腦,為此深得始皇帝的寵信。

———趙高憑藉著從秦始皇剛登基開始,就輔佐在其身邊的天然優勢,硬是把自己變成了秦始皇的影子。

這就是他在宮廷裡獲得的口碑。趙高走路步子極輕,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加符合秦始皇的要求,他甚至去修煉了道法,為的就是能夠更輕,更沒有存在感,即使在始皇帝身邊料理日常生活時,他也不會讓始皇帝感到有人在身旁。

就是走在鋪滿青磚的地面上,趙高腳下也從不發出聲響,甚至連一絲動靜都沒有,他就是生活在宮廷裡面,最深最暗的幽靈。

皇帝每天夜裡都要到後宮臨幸一名女子。每天晚上,趙高都要把皇帝領到那些女人的房間裡去。皇帝臨幸的女子每天都要換一個,這就叫雨露均沾,才能生出跟多的兒子來,但是秦始皇早年的經歷,深深的損壞了他的身體。

趙高的工作就是安排好與此有關的一切,事前要讓女子脫光衣服檢查一遍,看看女子適不適合被臨幸,有沒有什麼疾病,再找人把女子用一卷地毯包裹起來,抬著送入秦始皇的寢宮。

皇帝臨幸時,他還要監視裡面的動靜,保證這些嬪妃不會做出傷害皇帝的事情,在完事之後,如果秦始皇感覺厭煩,還要找人來,把光著的女人,再用地毯包裹起來,扛回到自己的寢宮裡面去

。因此,當皇帝在女子房間裡時,趙高就在外面呆著,聽著,他也在好奇著,為什麼他從小就沒了那東西,可是秦始皇臨幸的聲音,還是像一隻貓爪,在撕扯著他的內心,讓他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難過。

但是他什麼都不敢說,不敢問,甚至都不敢想,他只能都能夠一個影子,一個不存在的人。

始皇帝根本不在乎他,在始皇帝心中,趙高不過就是個會走會說的工具,說他是影子,真抬舉他了。

儘管在始皇帝心目中,趙高只是個工具,但趙高卻始終如一地認為自己是一個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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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

不管秦始皇如何輕視他,這個觀念在趙高心中不斷的嘶吼著。

所以趙高不斷的催眠自己,一方面儘量做一個不存在人,一個不能有自己觀點的工具,但是另一方面,他還不斷的重複著,我是個人!我趙高是個人!

這種痛苦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瘋狂了,但是這就是趙高,一個從小在宮廷裡面長大的人,更大的痛苦,他也承受過,

記得那還是他七八歲大的時候,有一次,自己那個爛賭鬼老爹把自己帶到一個非常乾淨漂亮的地方,生平第一次,給趙高買了一隻雞腿,趙高小孩子,自然很高興的吃了,結果,他的一生,就因為這只雞腿改變了,吃完雞腿他就昏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男人,而是太監了。

後來的趙高每每想起,都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