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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對角巷之行(3)

音樂吸引不了所有人,沙菲克這姓氏也是。

即使是28純血之一,但沙菲克家80年前就全面退出魔法部,也沒有人在霍格沃茨任教,全族都封閉在城堡中搞研究。

雖然用飛路粉搜刮了大筆財富,可交易全程是交給小精靈或是代理人出面,沒人知道飛路粉屬於沙菲克家,所以沙菲克家在魔法界的存在感非常的低。

大部分人頂多知道這是個純血家族,傳承是音樂魔法,然後?然後沒有了……

真正引起大家興趣的,是傳音中亞戴爾直呼伏地魔的名字,還宣告自己和伏地魔決鬥失敗。

伏地魔肆虐魔法界這麼多年,除了鄧布利多,沒幾個人敢跟他正面對決,巫師甚至畏懼到連他的名字都不敢說;所以亞戴爾公開宣稱和伏地魔決鬥才那麼引人注目,這可是第一個能開口說話的失敗者。

至於說謊的問題……英國魔法界還沒有人敢拿伏地魔刷名聲或開玩笑,伏地魔用殺戮碾碎了大多巫師的脊椎,那是深入骨髓的畏懼。

或許未來的鐵三角、韋斯萊雙胞胎、鄧布利多軍敢嘲笑食死徒與伏地魔,但這些人多是沒體會過恐怖統治的80後,簡單來說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因此,亞戴爾用三句話,就成功讓對角巷八成的巫師全神貫注的聽他發言。

書店內的群眾有些焦慮不安,盧修斯馬爾福猛地轉頭看向伊蓮,可伊蓮沒管他,自顧自的走出書店,羅恩、赫敏、哈利和達芙妮也好奇的跟在她的身後。

街上的路人都張大嘴巴瞪著天空看,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影,站在馬路中央高舉魔杖,音樂便是由他為中心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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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他的魔杖上方還有著明顯的幻象──從骷髏頭中冒出的蛇,正在和一隻飛鳥對峙,是黑魔標記與沙菲克家的家徽,飛鳥和蛇正互相戰鬥著。

這是正統的音樂幻象魔法,盧修斯馬爾福又多看了伊蓮幾眼,他顯得焦慮不安,德拉科則緊張的揪住了父親的長袍。

“那個傢伙……”伊蓮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十二年前的今天,食死徒來到沙菲克城堡,沙菲克家族差點死絕。”

許多人走出店鋪,街上越來越擁擠,不過人們十分自覺的在斗篷人周圍留出了空間,沒人想制止他。

在魔法世界,大街上施法並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你年滿十七歲,放的不是黑魔法或破壞魔法就行。

“伏地魔和他的走狗,在過去用各種恐怖的手段殘害我們,威逼、操縱、殺戮、折磨!這些兇手來到我們的家園,來到沙菲克城堡,用黑魔法攻擊────連我剛出生幾個月的女兒都不放過!”

當伏地魔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時,人群畏縮了一下。

斗篷人被兜帽罩著臉,但人們還是聽得出語氣中蘊含的痛苦、哀傷與憤怒。

“我的父親,母親,親戚,妻子,全死在了那些神經病的黑魔法手中!”

“雖然我殺死了兇手,可他們再也活不過來了,是誰造成了這一切?是伏地魔嗎?!”

在歡快的前奏結束後,旋律變得低沉緩和,不干擾亞戴爾的演說。

伊蓮皺起了眉頭,沙菲克家族的血脈讓她感覺到有哪邊不對勁。

聲音中包含著魔法,亞戴爾到底想做什麼?

“你們說,那個人已經被哈利波特打敗了,沙菲克家的血仇已經報了。”

“可是殺死我家人的不是伏地魔,是他的走狗!”

“若伏地魔只有一個人和一支魔杖,魔法部才不會手忙腳亂,傲羅辦公室也不會死傷慘重!”

“你們的家人,朋友,至愛,是死在伏地魔手上嗎?不!”

由於身高問題,伊蓮看到人群中有不少人悄悄握緊了拳頭,這很不好。

達芙妮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她不斷顫抖著,好像聽到了什麼恐怖的心聲,赫敏擔心的扶住她。

“是食死徒!是他的追隨者們在各處製造慘案和殺戮!”

“這些兇手用不可饒恕咒和黑魔法殺人取樂,他們和伏地魔同罪,卻沒有被哈利波特打倒,也沒有被魔法部抓補,他們裝作被奪魂咒控制,用狡辯和加隆逃過了懲罰!”

“魔法部說,我們不知道誰被控制,誰是自願,不能冤枉無辜者。我可以理解他們的無能,畢竟有太多方式能隱藏一個人的真面目,我也拷問過食死徒,在鑽心咒下他們坦承,只有伏地魔才知道所有食死徒的名字。”

經過一大半低緩沉穩的旋律,音樂似乎正進入高潮;隨著發言,曲調慢慢拉高,亞戴爾咯咯笑了,瘋狂的笑聲傳到了所有人耳中。

“不過,在伏地魔殺死我之前,我成功從他口中套出了食死徒的成員名單!”

“我知道他們是誰!”

“我知道誰是無辜者,誰被操控,誰自願投入黑暗勢力!”

整個對角巷轟然,雜音越來越大,但亞戴爾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

“伏地魔以為所有純血巫師都會投入他的陣營,他打贏我後試圖招攬我,因為我是純血的沙菲克,我故意套他的話,假裝答應了他,用沙菲克的傳承和他交換了食死徒的名單。”

“他毫不在乎的告訴我許多名字,或許這份名單並不是全部,但至少是大多數,而且有一大部分的人根本沒進入阿茲卡班!自大傲慢的他認為死亡能封住我的嘴巴,卻不知道沙菲克家的底蘊能保住一個人的命!”

“所以,在這裡,我要將──”

“阿瓦達索命!”

不知何處突然射出了一道綠光,在眾目睽睽下,正中在街道中央宣告的斗篷人,他的身體瞬間僵硬,然後軟倒在地。

人群驚呼,尖叫,達芙妮用力抓住赫敏的手臂,赫敏緊張的看向伊蓮,不過伊蓮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亞戴爾早就死了,那個斗篷男也是,索命咒對死人怎麼可能有用。

而且這根本就是助攻好嗎?不管亞戴爾死不死,如此緊張的用索命咒封口,都會讓人覺得心虛有鬼,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就是這個意思,不知道是哪個沒腦的食死徒來送頭,亞戴爾大概快笑死了吧。

不對,搞不好是他自導自演。

果不其然,音樂沒有停止的跡象,上頭的兩個幻象也沒消失,人群騷動了一會就停了,所有人楞楞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斗篷人,他緩緩的起身,掀開了頭上的兜帽。

尖叫聲響起,那是一張受盡折磨,人不人鬼不鬼的臉。

燒傷,切割,畸形,變色,扭曲,各種奇形怪狀組合成了一張恐怖的臉,若不是還保有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人臉。

“我就知道有人想殺我封口。”亞戴爾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可惜的是,我和死神做了交易,付出了你們想像不到的代價,在沙菲克家的仇人死絕前,我將會用這副模樣,受盡苦痛,半死不活的活著。”

“復仇!”

曲子進入高潮,斗篷男雙手大張,隨著音樂,飛鳥幻象發出了強烈的白光,黑魔標記完全消失,在層層疊進的調子中,亞戴爾高聲喊道。

“食死徒奪走了我的性命、財富與未來!他們是讓我變成這樣的元兇!”

“滲透了魔法部,逃過了懲罰,他們無惡不作,卻沒有受到應有的報應!他們享受著用黑魔法奪取而來的財富,回味著過去的殺戮,嘲笑著我們的悲傷和痛苦,並以此下酒!”

雖然知道亞戴爾在胡說八道,可是看著那具行屍的慘狀,配上這情緒滿溢的發言,伊蓮差點就信了這些話。

連伊蓮都如此,其他人可想而知。

“卡羅、多洛霍夫、馬爾福、諾特、萊斯特蘭奇、麥克尼爾、埃弗裡、克勞奇、克拉布、高爾、特拉弗斯!”

一個重音對應一個名字,在強烈的節奏中,亞戴爾宣告著。

“這些人有的被抓,有的被殺,但更多的是逍遙法外,甚至因為掠奪了受害者的財產,靠著染血的加隆,他們甚至過上了優逸的生活!”

“既然法律無法懲罰他們,那就讓我親手復仇,以沙菲克家的名義,以我死去的妻子、父親、母親、所有死於黑魔法之下的受害者之名!”

“抽出魔杖,執行正義!”

轟的一聲,一定有某處爆發了戰鬥,伊蓮猛然驚醒。

她沒想到亞戴爾會用這種方式,沒有親自動手,而是煽動別人攻擊!

街上有大半人都抽出了魔杖,包括韋斯萊太太。

她神情茫然,眼神空洞,臉頰上雖有明顯淚痕,但現在只剩下僵硬的表情;她抽出魔杖,指向一旁的盧修斯馬爾福,同時還有幾個路人也做出了同樣的舉動,五六道魔杖指著盧修斯和德拉科。

德拉科似乎已經嚇傻了,盧修斯則是面色陰沉著,他手裡一樣也有魔杖。

戰鬥一觸即發,就是不知道哪邊會先攻擊。

羅恩訝異的看著自己母親,韋斯萊雙胞胎也抽出了魔杖,珀西將羅恩和金妮拉到身後,金妮嚇得揪住哈利的衣服,赫敏神情凝重,達芙妮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

“殺光那些食死徒!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怒火和痛苦!”

亞戴爾的聲音再次響起,伊蓮這次感覺到了,聲音中有魔力波動。

這是催眠魔法,他正迷惑群眾製造衝突!

“夠了,清醒過來!”伊蓮猶豫不決,最後一咬牙,還是拉住了韋斯萊太太持魔杖的手。“不要聽那家夥的慫恿,快醒醒!”

如果亞戴爾親自動手殺死盧修斯,她沒話說;如果韋斯萊太太是想起自己了死去的兄弟,因此被亞戴爾的發言打動而想殺死盧修斯,她也不會這麼做。

可問題韋斯萊太太明顯被魔法控制,這不是她本人的意思!

就算會再次惹火亞戴爾也認了,總之她看不下去!

選誰也別操控韋斯萊太太,拜託,這要她之後怎麼面對韋斯萊一家和鄧布利多!

爆炸聲再次響起,當中還混著慘叫聲,街道地面再次傳來振動,又有一個地方交上手,可伊蓮管不著了,這邊的情況也沒好去哪。

“復仇,為了你們死去的家人、死去的朋友,攻擊他們!”

韋斯萊太太毫無反應,魔力還緩緩在魔杖尖端聚集,伊蓮不管怎麼搖都無法讓她恢復神智。

得想辦法阻斷催眠效果才行,伊蓮試著動用起音樂魔法,但她卻發現自己無法動用魔力,亞戴爾在干擾她。

難道要用物理的方式制止這些被催眠者?

這時也有人察覺了不對勁,有些人試圖衝向亞戴爾,卻被其他人阻止了。

就算他們真能衝過去也沒用,在街道中央的斗篷人只是個行屍傀儡,亞戴爾僅僅操縱他做出動作和動動嘴巴而已。

實際上剛剛的發言都是音樂的一部分,是事先錄製的東西,不然亞戴爾都把自己感情剝離了,哪有可能講出如此富含感情的演講。

至於怎麼演講,很簡單,用黑魔法折磨死刑犯,逼他們投入感情照著稿子念,將聲音紀錄下來後再與音樂重組結合就行了;這方法是亞戴爾在原世界中,看了幾百部動畫後得出的點子。

“不要遲疑,想想那些人做了什麼,這是正義!既然魔法部不能給我們公道,那我們就用自己的魔杖來執行!”

亞戴爾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好像加強了迷惑魔法的魔力輸出,伊蓮能感覺到直播間正源源不絕的提供魔力支援亞戴爾,搞得她超想罵人,也不看看這傢伙在做什麼,這種事情也支援!

一群助紂為虐的傢伙,死的不是自己世界的人,就不管後果了?

韋斯萊太太的魔杖頂端開始發出光芒,盧修斯馬爾福繃緊了身子準備作戰,由於太過好奇亞戴爾的發言,讓他失去了幻影移形的最佳機會,有人趁他不注意時,用反幻影移形咒打在他身上!

別以為他會坐以待斃,他看了一眼伊蓮,不過伊蓮才懶得理他,想挾持自己,也要有辦法空出手才行。

“閉嘴!”正當伊蓮絕望的準備用物理方式喚醒韋斯萊夫人時,一聲暴喝響起,“統統給我住手!”

那不是普通喝斥,而是用魔力激發的巨大聲音,轟隆隆的在地下街道中迴盪著,地面也隨之振動,就好像有輕微的地震發生一樣。

有某種東西掃過了身體,許多人茫然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包括韋斯萊太太,他們疑惑的放下舉著的魔杖,似乎非常訝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作。

伊蓮四處張望,她很好奇,是誰一瞬間就破了亞戴爾的催眠魔法?

她看向路中央,在斗篷人的面前,一名柱著柺杖的中年男子正與他對峙著。

他有著一頭如鬃毛般的班白深灰色長髮,披著破舊的旅行斗篷,身上充滿煞氣和奔騰的魔力。

他再次舉起柺杖,用力敲擊地面。

咚的一聲,地面又一次振動,強烈的魔力波動沿著街道快速擴散,在場的每個人,只要雙腳還站在地面上,就不能不接受這股魔力衝擊。

又是一陣晃動,不過這也讓人們的腦袋變得更清晰了。

“啊,大名鼎鼎的瘋眼穆敵。”亞戴爾平靜的聲音依舊在眾人耳邊響起,催眠魔法解除了,但擴音魔法並沒有消除,所以人們還是能聽到亞戴爾的講話聲。“你不是已經從傲羅退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