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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 拉下神壇

雖然霍格沃茨規定只有特定週末,學生才能去霍格莫德渡假,但無視校規的學生也很多,至少伊蓮和達芙妮從密道溜進村莊時,就看到好幾個熟面孔也在村莊內閒晃。

好在伊蓮為了光明正大離開校醫院,早就服下放有阿斯託莉雅頭髮的變身水,並沒有引起其他學生的注目,大家只是心照不宣的交換眼神,就各逛各的了。

“你妹妹不要緊嗎?一整天都窩在校醫院不出去……”

“阿斯託莉雅的身體也不適合出門,她已經習慣了,再說你還幫她準備了消遣品,我不認為她會生氣。”

達芙妮很感興趣的左右張望,同時挽起伊蓮──現在是阿斯託莉雅的外表──的手腕,問道。

“我們現在要去哪?”

“呃……你想去哪?”

“說好行程由你安排的。”

“呃……我現在這模樣不適合去帕笛芙夫人茶館。”伊蓮無奈的說道,“先到處走走參觀,然後去蜂蜜公爵買點零食,最後去三把掃帚嚐嚐黃油啤酒後,就去豬頭酒吧赴約,可以嗎?”

說是約會,兩人也沒有刻意打扮,都穿著霍格沃茨的學生制服。

……都喝變身水了還要啥打扮。

“和妹妹一起去帕笛芙夫人茶館的確很奇怪。”達芙妮若有所思的撇了遠方一眼,“也可以啊,聽起來還不錯,就這樣?”

“你喜歡就好。”

見達芙妮不反對,伊蓮才稍微放鬆了點。

今天可不只達芙妮威脅要把事情捅出去,就連阿斯託莉雅剛剛也恐嚇她,如果沒讓達芙妮有個開心的約會,她就要去找麥格教授打小報告……

真是服了這對姐妹。

所以說,她可是能踩伏地魔臉,能扯鄧布利多鬍鬚的強大巫師啊,幹麼怕兩個小女巫的威脅?

可看到達芙妮那麼期待亢奮的樣子,伊蓮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這樣……其實也不壞?

抽空陪小孩子玩,就當散散心了,也沒什麼不好……

於是她們沿著小徑漫步於村莊之中。

霍格莫德內店鋪和住家的數量各佔一半,兩人能找到很多有趣的東西,像是每間店的展示櫥窗,即使不看商品,光欣賞各個花俏華麗的房屋,也非常有意思。

村內沒有半個麻瓜,巫師們可以隨便使用魔法裝潢,就像小說中韋斯萊先生說的‘我們這些人只要聚在一塊,就會忍不住想炫耀’,除非是沒有人住的空屋,不然大多數人家都非常……別具特色。

這時伊蓮再隨便哼首曲子(當然有用魔法限制音量),不用多做什麼,約會的氣氛就出來了。

就算知道伊蓮只是想不出話題又要避免尷尬才哼歌,達芙妮也沒說破。

她喜歡這樣的時間,和伊蓮待在一起隨便走走,什麼都不想,聽著好聽的音樂,感覺到伊蓮的體溫從掌心傳來,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兩人似的。

看她很開心的樣子,伊蓮總算松了口氣。

不管怎樣,達芙妮滿意就好。

兩人先在村內逛了一圈,看到有興趣的商品就進去看看,然後去蜂蜜公爵挑了許多零食,除了伊蓮自己要吃的,還有用來賄賂阿斯託莉雅的;接著又在三把掃帚的門口轉了轉,最終還是沒敢進去,因為她們看見弗立維和麥格教授正在吧檯與老闆娘閒聊。

她們只好提前前往豬頭酒吧赴約,讓伊蓮有些意外的是,麗塔斯基特居然也早就坐在豬頭酒吧內了,她正不斷的敲著杯子發愣,看到達芙妮和伊蓮進門時,臉上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比店長還盡責。

“下午好,兩位──麻煩再來兩杯黃油啤酒,順便來一份點心?你們喜歡爪子餅乾還是跳跳豆?我請客。”

酒吧內沒有其他客人,相較於麗塔的笑容可掬,應該招呼客人的酒保反而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好像她們打破了他的悠閒。

“都好,我以為我們約的是兩點。”伊蓮看了下手錶,“現在才一點吧?”

伊蓮沒有自我介紹,麗塔好像也不需要,她完全不在乎伊蓮的模樣。

由於已經合作了很多年,兩人稍微閒聊後就直接進入主題。

“因為是沙菲克小姐的預定。”麗塔輕聲說著,看她那眼神,好像達芙妮和伊蓮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寶石一樣。“我聽到了非常多有趣的傳聞,所以,沙菲克和格林格拉斯家的關係已經確定了?這肯定──”

“stop。”伊蓮沒好氣的說道,“要寫我的八卦也可以,但我和你保證,契約結束前這份稿子別想刊出去。”

想到五年前被伊蓮拐騙簽下的牢不可破誓言,麗塔就有種撿了納特扔加隆的感覺,在伊蓮二十歲前,所有和沙菲克有關的新聞都要她同意才能發,這可多虧啊。

當時自己以為沙菲克家只是個破敗戶,一個小ㄚ頭怎可能天天有新聞,而且伊蓮提供的加隆和寫作手法又太誘人了,這真是……虧啊。

“真是可惜。”麗塔做作的嘆了口氣,“那你想要我寫些什麼呢……不會就如信上所說,是有關神秘人的瘋狂指控吧?”

“這不好嗎?”

“當然不好。你要知道,讀者不太喜歡看到神秘人的訊息,那會讓他們回想起那種恐怖感,我認為大多數人甚至想當成他從來沒出來過。”

“就像是玻璃獸一樣。”達芙妮諷刺了一句,同時瞪著酒保剛拿來的奶油啤酒……杯子上有明顯的汙點。“寧可鑽洞也不想面對太陽?”

“沒經歷過那種恐懼的你們不會懂的。”麗塔平靜的說著,又咯咯笑了起來。“不過,只要有足夠的加隆,頭版依然會是你的──總是要有點補償,不是嘛?”

“貪婪會帶來毀滅。”伊蓮無動於衷地說,“我以為,神秘人的過去應該會有很多人好奇?尤其是他和麻瓜政府牽扯不清的這種訊息?”

“我們之前談論過印象的問題,用你的話說,就是神秘人的印象已經固定了。”麗塔搖了搖食指,長尖指甲上的紅指甲油十分顯眼。“既然讀者已經先入為主的認定他痛恨麻瓜,就算是確證罪鑿也會有人質疑,這還是你教我的──必須要花很大的力量和鋪陳來扭轉形象,才能讓證據發揮原本的作用。”

“而且,神秘人的名聲已經夠壞了,你加上這一條又有什麼用?”

“……專注在工作上,這不是你要考慮的事。”伊蓮眼光一閃,說,“我會給你有關他的一切情報,從出身,入學,第一次殺人開始,希望你當成一個系列來寫。”

鄧布利多和伏地魔的實力差不多,伊蓮也敢說自己和伏地魔五五開,可這群巫師還是怕神秘人,為什麼?除了伏地魔行事沒有底線外,還有不瞭解,以訛傳訛,因為不理解而引發的恐懼感。

簡單的說,就是伊蓮打算將伏地魔拉下神壇。

把事情全講白,黑歷史都公開,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有點意思。”麗塔把眼鏡往下推了推,摸著鱷魚皮包的搭扣喃喃自語著。“但為什麼要寫在報紙上?直接寫成書不好嗎?書名就叫做──《黑魔法的崛起:神秘人的血腥道路》?不不,需要更震驚的……《鮮血與罪惡,黑魔頭的一生》?”

“用報紙吧,一期一期的刊登在預言家日報上。”伊蓮搖了搖頭,“等到全部刊登完後,你可以再整理出書,這樣討論度就會一直延續下去。”

“這樣哪會有人買?”眉頭緊鎖,麗塔抱怨道,“內容都看過了──”

“會有人買的,又不是每個巫師都習慣看報,就算英國內賣不好,以神秘人的之明度,你也能賣到海外去。”

“聽起來還算合理,讓我想想,一個醒目的大標題:被血腥掩蓋的真相……副標題:他曾經是霍格沃茨最優秀的學生,然後,一張神秘人的舊照片,揭露神秘人的恐怖,他過去的一切……”

“太棒了。”麗塔感嘆的說,卻沒有拿出速記筆和羊皮紙,而是將皮包放在了桌上。“可惜啊,這麼多加隆卻賺不了,唉………這份工作我不能接,抱歉。”

“………理由?”伊蓮有些意外的看著麗塔,“你轉性了?”

“加隆很好,但我很珍惜我的小命。”麗塔搖了搖頭,嚴肅的板起面孔說,“這份工作我真不敢接,雖然我不相信你父親說過的,神秘人會迴歸這點,但他至今還是有一些瘋狂的崇拜者,你知道嗎?”

“你得罪的人還少?”達芙妮輕笑了下,“整個魔法部的官員幾乎都被你攻擊過,連鄧布利多都能寫成是瘋癲老頭子,原來鼎鼎大名的麗塔斯基特也會害怕?”

“傻女孩。”麗塔輕藐的看了達芙妮一眼,“你還小,自然不會懂,那些臉上光明磊落的傢伙,就算吃了虧,也不會找一個小記者算帳,但黑魔王?那可是會死人的,那些人無惡不作,根本不在乎多殺一個可憐柔弱的女巫。”

“但他們又不知道你是阿尼馬格斯。”伊蓮呵呵,“去報仇的人可多呢,只是都被你躲開了而已,因為他們不會沒事隨便踩死路邊的甲蟲。”

麗塔的臉抖了一下,好在那張精心描繪的濃妝沒掉。

“好啦,你擔心的事,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伊蓮繼續說,“其實也很好解決,你別掛名就行了,寫我的名字──”

“不行!”“不可能。”

達芙妮和麗塔兩人同時出聲說道。

而且,伊蓮感覺得桌底下有人正用力的踩著自己的腳。

……算了,不和小孩子計較。

“好好,那不用我的名字,用鄧布利多的名字吧。”

拿達芙妮沒辦法,伊蓮只能隨手拉鄧布利多出來當擋箭牌。

一說完,就聽到吧檯傳來碎裂聲,酒吧滿臉通紅的瞪著她,正在擦拭的玻璃杯已經掉到地上,變成了玻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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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豬頭酒吧的酒保好像是鄧布利多他弟……

“別鬧了。”麗塔哭笑不得的說,“那老頭哪會做這種事情,別人一看就知道是我──”

“你剛聽錯了,我是說,用鄧布多多這個名字。”伊蓮毫不在乎的繼續說著,沒事,山不轉路轉嘛。“當然你的文筆也要改一下,模仿老校長的文風對你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

“用一種既愛又恨的語氣,把神秘人的過去全部寫出來,從小時候開始。每一頁都要提一次他是一個優秀的孩子,只是走錯了路,拜伏在力量的誘惑下,開始學習黑魔法。”

“邊寫還要邊感嘆自己的能力不足,沒能及早發現自己的學生墮落,每字每句都要充滿悔恨,反正要給人一種‘這就是鄧布利多寫的’的感覺。。”伊蓮滔滔不絕的說著,完全不管酒吧內其他三人越來越詭異的眼神,“寫完後把稿子給我,我會自個再修一次,出版的事情也不用你擔心,這份工作……五千加隆怎麼樣?”

“……你不知道,有些魔法能追蹤作品後的創作者。”麗塔哭笑不得的說,“東西放出去後,對方一樣會查到我身上。”

“我會拿給鄧布利多看,他出手後,誰也別想查到你身上。”

“唔……那報紙連載?”

“都要,就算不是頭版也沒關係,開始連載前,最好再來一份你和作者的專訪,我知道你的筆速,今年聖誕前搞定這件事。”

麗塔沉吟不語,伊蓮也沒有催,喝了一口黃油啤酒……

……那濃郁的黃油味差點讓她吐出來,好膩,也沒有啤酒味,就像甜鹹的奶蓋汽水,雖然的確能讓身子熱起來,但伊蓮也不想再喝第二口了。

歐美人的口味實在……真搞不懂他們為何那麼喜歡黃油。

“………兩萬。”在思考了一段時間後,麗塔偏著頭精明地打量著伊蓮,吐出了一個數字。“還要加上沙菲克家的保護。”

“保護沒問題。”伊蓮笑笑的回道,“但酬勞不合理,六千。”

“一萬五。”

“七千。”

“一萬。”

“八千,再多你在保護期間的食宿費自付。”

“……就八千,成交。”麗塔的聲音有點兒顫抖。她重新開啟鱷魚皮包,抽出一卷羊皮紙和她的招牌速記筆。“那麼,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