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序靈學院？”
首先質疑這個決定的就是夜風。
“葉陽是王，序靈學院那群人是為了殺王而存在的，你確定？”
“放心吧，他們不會知道的。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覺得獵隼不會封鎖消息，防止民眾恐慌？而且現在L市已經處於最危險的時期了，葉陽留在書店裡，比去序靈學院危險一百倍，我們沒有選擇。”
“……可是，序靈學院那邊，我們沒有可信任的人。”
“不，有。”
墨凌曉搖頭，說
“誰？”
“樂正離。”
在他們商量接下來的對策時，獵隼總部醫院，正在緊張地進行一場手術。
“準備儀器，預備開始手術。”
劉醫生穿著白大褂，對身邊的幾個助手說。
“劉醫生，慕流二等的生命狀況已經降至危險線以下了！”
“快，把人抬過來，立刻開始手術！”
手術室外，坐著綁著繃帶的楊戌和希羽，希琉以及凰荼。
“特等，慕流他能活著出來嗎？”
凰荼已經開始落淚，抽泣著問。
“不會，他不會死的……”
楊戌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但還是搖了搖頭，安慰凰荼。
“特等，慕流……能接受嗎？”
希羽擔心地看了一眼手術室。
“不接受也得接受，為了讓他活下來，這是我們最後的辦法。”
“……我明白了。”
這時候的慕流，卻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緊張的氣氛，而是深陷夢中。
“慕流。”
他站在一座老橋上，面前是只有幾歲的夜風。
“夜……”
慕流話只說到一半，就沒能繼續說下去。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對視著，忽然，視線一轉，他們在一片雨幕中，夜風變成了那個身穿風衣的黑色死神。
“慕流，她已經死了。”
他冷冷地看著他，說。
“不！”
慕流痛苦地捂住頭蹲下來，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噠噠噠噠噠……”
葉陽是被飛機的螺旋槳吵醒的。
“大家……”
他轉頭，看到的是樂正離的臉，開飛機的是阿雷拉教官。
“師，師兄……”
葉陽有些發愣，樂正離聽到他的聲音，轉頭看向他
“你醒了。”
“我在哪兒？”
葉陽疑惑地問，在他的意識消失的時候，他應該還在被獵隼圍剿。
“在回學院的路上。”
樂正離平淡地說。
“回，學院？”
“是墨店長讓我來的。”樂正離放下書，說“他透過你的手機聯絡了我和阿雷拉教官，說你受了重傷，讓我們來接你回去。”
“店長……”
葉陽忽然想起一些事情，鼻子一酸，強忍著轉過頭去。
墨凌曉他們也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就算這樣，他們也依然……
樂正離輕聲問
“你還好吧？”
“沒，沒事。”
葉陽抽了抽鼻子，轉頭笑著說。
“現在已經離學院不遠了，再睡會兒吧。”
“不睡了。”
葉陽看了看窗外，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他問
“師兄，如果，如果我們最終殺掉了王，那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或許離開學院，繼續去找我妹妹吧。你呢？”
“我。”
葉陽頓了頓，哈哈一笑
“殺掉了王，那我肯定就是有錢人了呀，到時候我要先請大家去吃飯，去好好瘋鬧一場，然後回到中國，把爺爺奶奶接到城市裡享福，再娶一個漂亮姑娘……之後，和書店裡的大家一直待在一起。你們有時間也可以來找我啊，有時間我也會回學院，讓那些新人們膜拜一下屠殺了王級靈體的傳說級學長，哈哈。”
樂正離微微一笑
“挺好的。”
“師兄，你知道嗎。”
葉陽忽然輕聲說
“我啊，其實很怕死的。”
“我從小就怕疼，怕流血。小時候打預防針，我總是拖到最後一個，又哭又鬧不肯打。其實我討厭獵靈人，討厭靈體，討厭這些眼花繚亂的強大能力。”
葉陽笑著轉過來，眼睛裡全是淚
“師兄，我擁有的不多，但我真的，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我就這樣死了。真的……”
樂正離眼角微微一顫，他伸手抱住葉陽。
“我知道，我知道。”
他低聲說。
“我真的很怕，真的很怕……”
葉陽泣不成聲，樂正離能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害怕，那種痛苦，那種，不捨。
葉陽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樂正離肩頭的衣服都被他打溼了好一大塊，才停下來。
“師兄，你怕死嗎？”
葉陽突然問。
樂正離怔了怔，說
“怕。”
回到學院之後的葉陽，依然話多，依然愛吐槽，但大家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地方，產生了變化。
啊，對了。
他變得更加成熟沉穩了，偶爾會和蘭斯洛特他們談論一些關於能力開發的事。也會和白一起坐在學院的長椅上看看書。上課也認真了起來，成績簡直已經不能用突飛猛進來比喻了。
當然，這只是外人所看到的，作為室友，卡瑟還知道一點。
葉陽時常，會忽然無徵兆地呆住，一個人時，長時間盯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從葉陽眼底折射出的，是他看不懂的低沉。
“喂，快看成績單！”
“我靠，神秘學系這次居然不是樂正學長第一！”
“是誰是誰？”
卡瑟路過成績公告欄時，看見一大堆學生圍在那裡，聽他們說樂正離不是第一名，就想著擠過去看看。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卡瑟擠到公告欄面前，看見第一名的那一欄上，赫然寫著兩個字，葉陽。
“不會吧……”
卡瑟愣了愣，使勁眨眨眼，又看過去
“葉陽……”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葉陽的名字，然後連忙看後面的成績評級
體術S等，理論S等，實戰A等，精神力爆發SS等，評級SS。
“我，擦……”
卡瑟睜大了眼睛，整個人呆在原地。
“葉陽，葉陽！”
卡瑟趕回宿舍時，葉陽正在陽臺上，雙手插在兜裡，仰望天空。見他回來，轉身問
“怎麼了？”
“你跟我來。”
卡瑟拉起葉陽，往公告欄跑。
“你看，你第一，這怎麼回事。”
卡瑟指著他的名字，說。
“啊。”
葉陽看了看，沒有太多反應。
“嗯。”
“葉陽，你怎麼了？！”
卡瑟雙手搭在葉陽肩膀上。自從葉陽回來起，他就一直想問。現在的葉陽，已經，完全不像他認識的那個葉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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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別擔心我。”
葉陽不冷不淡地回答了一句，轉身離開。
“葉陽，這次你考第一名，是早有準備嗎？”
“葉陽葉陽，你其實一直都在裝廢柴嗎？”
“我就說嘛，畢竟是全校唯一的SS等學生，怎麼可能這麼沒用。”
“請讓一下。”
葉陽寵辱不驚地從一眾圍過來的學生中走過，態度仍然不冷不淡。
“葉陽等等！”
學生們都跟了上去，只有卡瑟待在原地，看著那個遠走的背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