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Gate of Babylon
再確認了那邊的方向有問題後，路明非下意識的就升上了天空，速度差了不少的伊麗莎白緊隨其後。
在這個以全面戰爭為主基調，戰鬥場景極其寬廣的法蘭西特異點內，能夠飛行這點甚至比單純的戰鬥力還要重要。
本應是最強屠龍者的齊格飛就是因為跟古拉頓似的不會飛，所以才被擠出了第一梯隊。
路明非一下子就沒影了，但伊麗莎白剛起身沒多久，似乎想到了什麼，有些突兀的在半空中來了個急停，細長的龍尾巴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蜥蜴狀的瞳孔卻死死的盯在了黑貞阿露塔的身上。
阿露塔看上去躍躍欲試。
但......
“阿露塔，你給我記清楚了！”
伊麗莎白厲聲道：
“不要因為手裡拿著劍就當自己是戰士了，你是個施法者，找好安全的位置打輸出，不要因為熱血上頭就衝到敵人群裡打肉搏！你跟我們不一樣，你是血肉之軀！”
本來還躍躍欲試的阿露塔頓時跟被嗆到了似的，鬱悶的跺了跺腳。
“知道啦......煩死了，你是我媽嗎！？”
伊麗莎白沒理會阿露塔的貧嘴，視線掃過莫扎特，在她開口之前莫扎特先一步聳肩作老實狀，大概是表達自己不會搞事情的意思吧？
伊麗莎白的目光最後落到了清姬的身上：“......麻煩你看著他們了。”
清姬下意識的點點頭，用負責的目光看這樣眼前，外表看上去跟自己認識的龍娘伊麗莎白完全一樣的女人。
伊麗莎白拍打翅膀，緊跟上了路明非的背影，阿露塔、莫扎特、清姬則是返回了浮空船上，沉默寡言的黑騎士蘭斯洛特默默跟在後面......好像還少了什麼人？
哦，露西，露西她之前就沒下來，因為她有點暈機。
現在也是，還沒緩過來，這飛船就又突然升空，搞得她差點沒忍住將胃酸都突出來。
現階段聖王軍的浮空船可沒有考慮過舒適度等方面的設計，目前並沒有投入實戰，只是作為運輸船來使用，本質上就是個會飛且裝備了武器的鐵皮大棺材。
對吉祥物擔當的露西來說的確跟坐遊樂園裡最驚險刺激的過山車沒區別。
露西只能硬撐著讓負責用魔術開飛船的莫扎特悠著點。
此時。
與伊麗莎白前後抵達了前線的路明非，引入眼裡的亂象出乎他預料的嚴重。
迦勒底設計的塔防防線自然有考慮到士兵失足跌落的狀況，因此也有專門用來躲藏，等待援兵救援的隱藏在牆壁縫隙裡的避難室。
但這些可靠的設計現在卻沒有發揮出絲毫的作用，整個現場的混亂程度令人難以置信，陷入險境的人徹底失去理智，給救援人員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就連救援人員此時也非常的慌張，在營救與面對龍群的衝擊中亂了陣腳，甚至還有炮臺停火了，進一步加劇了救援難度。
奇怪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路明非甚至對幾個去救援的老兵很面熟，依稀記得對方是跟著自己打過撤退戰的精銳中的精銳，怎麼也慌了神？
不像是單純的慌了神——不像是普通的思想出了問題，反倒像是......精神干涉系的詛咒？
聖王不是用自己的方法，代替全法蘭西一千五百萬人承擔詛咒了嗎？為什麼還會有人中招？難道是聖王的庇護失效了？
落難成員也比想象中的多，幾百名剛完成訓練的工程兵們陷入了大亂，路明非本來想要直接衝過去將人撈起來的，但見此狀況，與伊麗莎白對了個眼神。
精明能幹的女伯爵立刻會意，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去堵截跟嗅到了腐臭味的鬣狗般湧來的各種龍獸群，為後方救援拉扯出空間。
路明非同時也透過迦勒底緊急向聖王彙報了狀況。
“老大！你加的BUFF難道是失效了嗎？第四軍防線這邊又開始出現疑似‘絕望’的影響了！”
卡爾大帝的回應立刻在路明非的腦海中響了起來：“不清楚！餘這邊顯示是一切正常，但四大軍團的駐地都出現了類似的騷亂，第四軍的區域是最嚴重......等等，你在第四軍那邊？你怎麼跑那邊去了？”
“我不是說了自己拖家帶口出來野餐搞團建麼？”
“......那邊就交給路西菲爾卿了。”
聽得出聖王現在也是忙的焦頭爛額。
路明非一邊殲滅龍獸群，為後方的救援行動拉扯出空間，一邊四處搜尋著，同時無視了通訊頻道裡阿露塔的抱怨，讓莫扎特操縱著鐵棺材往更高、離敵人更遠的安全地方飛，讓迦勒底配合上面搭在的儀器裝置，對整個戰場的情報進行分析。
他隱約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的東西，在這附近......
——【？？？的感知難度：1D100=97】——
——【路明非的‘靈感’：1D100=23】——
路明非隱約覺得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附近，但自己就是無法準確的感覺到，彷彿這一代的氣息裡，不論是人類還是龍獸，甚至是這片空間本身，都被朦上了一層厚厚的霧氣。
......
與此同時。
空中，與迦勒底維持著通訊，在因為實在沒有人手，所以兼職擔當迦勒底總資料蒐集官的蘇恩曦的指揮下，浮空船尋找著合適的位置，收集著戰場中的各種資料。
——但就在這個時候。
露西的雙眼一瞬間變得茫然，少女的瞳孔不自然的擴散，虛無的眸子隔著浮空船的內壁，望向了某個方向。旁邊負責照顧露西這個‘普通人’的清姬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立刻焦急的高聲呼喊：
“有問題！左弦！閃避！”
然後終究是慢了半拍。
像是被無數枚炮彈集中的左側方，本就沒考慮過舒適度設計的鐵棺材內部頓時亂作一團，莫扎特連忙用魔術穩定住艦身，免得這口鐵棺材掉到了地上去，清姬也抱住了身邊的露西，免得她受傷......
呃，露西現在的臉呈絳紫色，似乎在拼命忍受什麼。
而黑騎士蘭斯洛特與黑貞阿露塔則是在第一時間破窗而出，莫扎特連忙用魔力堵住缺口，那兩人則是來到了鐵棺材的外側。
在與迦勒底的通訊訊號突然變得斷斷續續的時候，來到飛船外側的蘭斯洛特與緊隨其後的阿露塔，終於看清楚了襲向浮空船的‘炮彈’正體是什麼。
是——武器
十幾把冷兵器，刀槍戟斧劍，甚至還有類似狼牙棒的東西，這些冷兵器貫穿了浮空船的表層甲板，卡在了金屬層內。他們是從哪裡來的？透過什麼方式獲得了動能，然後命中了這裡。
高空的雲層卡遮擋住了視野，無法說話的蘭斯洛特陷入了猶豫之中，阿露塔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跟不斷詢問自己“外面發生了什麼？”的莫扎特回答。
阿露塔扶著一把插在浮空船表層上的長劍......長劍上閃爍著古樸而玄秘的暗光，這些襲擊他們的冷兵器，居然全都是......寶具？
阿露塔驚訝的瞪大了眼：“我們......大概是被劍仙之類的東西襲擊了？”
“啥玩意？”因為總是出門搞顏色，因此沒能被路明非的‘路言路語’徹底帶偏的莫扎特愣是沒聽懂。
迦勒底的通訊此時也斷斷續續的，彷彿又陷入了訊號不良的狀態。不應該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扎特試圖聯絡路大統領，結果訊號依舊通訊不暢。
面對正事情，認真起來了的莫扎特還是比較靠譜的，察覺到這樣下去的危險性，他打算立刻下降，回到地面上與路明非匯合。
——然而
在他正式做出決定之前，暗中的敵人幫他們做出了決定。
如炮彈般的轟鳴聲，那是被突破的音障被強行撕裂的吼嘯，比聲音更快的，是數十把射向浮空船的長槍！
黑貞這時候沒有忘記自己其實是個法爺的事情，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凝聚魔力，化作了數把燃燒著黑炎的騎槍，也發射了出去！
阿露塔先要阻截地方的射擊，她的輸出威力非常高，但匆忙凝聚的騎槍威力與速度都不如敵人，更重要的是——這些被隨便的彷彿一次性消耗用品發射過來的長槍，全部都是寶具！
阿露塔的回擊僅僅是稍微影響了一下，就迅速被撞的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寶具被投射了過來！
無論是進還是退，所有的道路都被近百把冷兵器寶具的彈幕鎖死了！
這到底是在跟什麼東西戰鬥？
面對這一絕境，在場唯一能夠做出應對措施的，是沉默寡言，開口也只有意義不明的咆哮聲的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直接將自己手中無法使用的聖槍【無毀的湖光】扔給了阿露塔，同時他彎下身子，彷彿即將起跑的獵豹一般，將自己的雙手按在了浮空船的甲板上，用雙手的手掌觸碰到了浮空船的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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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洛特發動了自己的寶具
——傳說
在亞瑟王的圓桌騎士中，存在著一名依靠著‘武藝’，成為了最強的騎士。
他即使在手中沒有任何武器的狀況下，隨便撿起一根身邊的樹枝，都能用來打敗其他挑戰他的騎士們。
乍看之下這個故事似乎是在吹噓蘭斯洛特的武勇。
但細思極恐。
要知道，圓桌騎士團最大的盟友就是不列顛尼亞島的湖中仙女們，而湖中仙女們更是出了名的聖劍批發商，圓桌騎士團說是人手一把聖劍魔劍都不為過。
面對這些聖劍魔劍，別提什麼技巧了，真的只是普通的樹枝的話，光是接近就會被震碎。
正確答案是，只要被蘭斯洛特的雙手觸碰到，任何東西都能作為【武器】成立。
這究竟是某種異能，還是來自仙女的加護，又或者是某種魔術技巧，這點狂化的蘭斯洛特也不清楚。
只是，能夠以本能，去使用這份力量。
——寶具·騎士不死於徒手（Knight of Owner）
浮空船在瞬間就被蘭斯洛特寶具化並支配，成為了寶具的的浮空船不再僅僅是鐵棺材，而是變成了......飛的特別快特別靈活的鐵棺材！
蘭斯洛特駕駛著腳下的浮空船，在空中如高潮的雜技演員般旋轉飛躍過不斷湧來的寶具彈幕，面對無法閃避的，則是——
用自己的手接住。
騎士不死於徒手！
強行將敵人的寶具歸入自己的支配之下，揮舞著手中的寶具將更多的無法閃避的寶具彈幕擊落，這彪悍至極的表現讓旁邊的阿露塔都看呆了。
當然，副作用也有。
“Aaaaaaaaaaaaaaaaaaaa！！！！”
狂戰士徹底暴走，愣憑莫扎特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怒吼：“停下！到地面去！蘭斯洛特！”也沒有絲毫作用。
蘭斯洛特拖著鐵棺材，正面穿越了寶具的彈幕群，衝出了雲海之上！
炫目的陽光照在雲層的上方，映的人眼睛刺痛發酸，阿露塔眯著眼睛，只來得及在空中看到了某個巨大的，似乎是大型飛行船般的東西的影子，而後對方便躲入了雲海內。
瘋狂蘭斯洛特完全不聽指揮，彷彿進入了《皇牌空戰》或《戰爭雷霆》裡似的，狂戰士咆哮著繼續追了上！
在雲海之中超音速飛行‘狗鬥’的雙方......
反正露西終於是沒忍住，對準清姬拿過來的大布袋，狂吐不止。
莫扎特滿頭大汗，他既聯絡不上迦勒底，也聯絡不上路明非，甚至也不清楚外邊具體發生了什麼。
“****！我們到底是在跟什麼東西戰鬥！？”
同樣焦急的還有迦勒底那邊，他們看著眼前儀器裡不斷湧出的亂七八糟的資料也是目瞪口呆，不管怎麼敲打鍵盤都處理不過來的蘇恩曦都想放棄治療了。
為這場混亂收尾的人......是意外可靠的清姬。
清姬拍了拍露西的後背：“忍著點。”
“啊？”
在露西反應過來之前，清姬果斷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爛，當成臨時用的繩子把露西捆在了浮空船內部的承柱上，然後自己的下半身化身為蛇形，靈活的在混亂的艙內怕動，來到了窗戶口出。
旋即也破窗而出，衝到了浮空船的外側！
——寶具解放！
沒有蘭斯洛特那麼富有傳奇色彩，清姬的原典不過是民間故事傳說，傳說中，有一個依靠著執念，僅憑藉意志就讓自己的化身為燃燒著的火龍的女孩。
那就是清姬。
由人化為蛇，由蛇變為龍。
民間的故事傳說——
“【轉身火生三昧（てんしんかしょうざんまい）】！”
身長超過三十米的東方炎龍顯現，蛇狀的身體糾纏住了浮空船，讓暴走的狂戰士蘭斯洛特不得不挺住，噴吐的龍息亦撕裂了雲海的幕布，咆哮與高溫隔著數千米的距離，也終於傳遞到了地上。
察覺到不對勁的路明非轉瞬間就裹挾著被撕裂的大氣，如雷暴般衝到了雲海之上，撞碎了數十把襲過來的寶具！
雪白的六翼在陽光的撫照下熠熠生輝，路明非超絕的動態視力，讓他捕捉到了與蘭斯洛特糾纏的奇怪‘東西’。
對方身上糾纏著濃郁的黑霧......不對，不是糾纏著黑霧，那些詭異的黑霧就是對方身體的一部分，扭曲蠕動著的黑色霧氣，彷彿在說，對方的身體還沒有徹底定型下來似的。
“這都發生了什麼？你又是個什麼玩意？！”
對面這次沒有繼續逃走纏鬥，而是與路明非隔空對峙著，隨著伊麗莎白更上來，她無視了阿露塔的不滿，要求其他的人們降落到防線安全的地方去。
在路明非的注視下，詭異存在的身後，浮現了夜色般漆黑的卻又閃亮，像是‘五彩斑斕的黑’一般的波紋，波紋向下垂落，無數的長劍從中落下，又被下方的波紋侵吞，而後又重新在上方的波紋中浮現，繼續墜落，如此不斷的往復。
簡直就像是......透過扭曲空間，在進行著垂直墜落的加速度？
下一刻，對方沒有回應路明非的意思，上百把被加速的寶具待出一道道的殘影，破空襲向了路明非！
這是什麼英靈？
不，這東西真的是英靈嗎！？
←to be 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