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陳清把蜈蚣的殼剝掉,去掉有毒的地方,將裡面鮮嫩肉質烤熟。
“沙沙……”
一陣腳步聲中,孩童出現在他的面前,髒兮兮的小臉通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叔叔,我又來了。”
“拿去,已經熟了,趁熱吃。”陳清笑著遞過去一塊香氣馥郁、烤得金黃酥脆的肉塊。
蜈蚣體型巨大,渾身是肉,他一個人也吃不完,並不會因為多加一張嘴而影響自己的修煉進度。
“謝謝叔叔。”孩童接過,感激道。
他顯然飢腸轆轆,直接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陳清也吃得毫無形象,因為蜈蚣肉非常鮮嫩,入口即化,實屬佳品。
一大一小,兩人享用過晚餐,陳清問:“你叫什麼名字?”
“劉雨菲。”他回答道,“下雨的雨,菲是草字頭的菲。”
“劉雨菲?”陳清默唸一句,有點奇怪的盯著她的臉部輪廓,“怎麼有點像女孩子的名字?”
劉雨菲:“……”
她有點錯愕,用驚訝、不解的目光看著陳清。
兩人大眼瞪小眼,默默看著對方,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尷尬的氣氛悄悄蔓延。
“原來你是女孩子。”陳清訕訕一笑,有點意外。
對方臉上髒兮兮的,滿是汙漬,加上平日裡營養不良,骨瘦如柴,而且年齡也處於十四、五歲,無論男女,都還沒到喉結發育的時候,他難免看錯。
“嗯。”
劉雨菲怯生生的點點頭,眼中閃爍著畏懼,詢問:“叔叔,你不會也討厭女孩子吧?”
“不會。”陳清搖頭,有些好奇,“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們女生總是被欺負,明明怪物降臨之前,大家都和和氣氣的。”劉雨菲目光黯然。
陳清:“……”
“哥哥不討厭女人。”陳清道,“但這個世界很殘酷,你不努力變強,就會被人欺負。”
“如果我足夠強,就能嚴懲惡人,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劉雨菲小腦袋重重一點,很是認真的說道。
陳清失笑,倒也沒有否認:“沒錯,如果你足夠強,就能嚴懲惡人。”
一番交流後,兩人關係也沒有之前那麼僵,劉雨
菲放下提防,便開始熱絡起來,一口一個叔叔,叫得陳清腦殼疼。
“雨霏,平時叫我哥哥就行了。”陳清糾正道,他覺得自己就比對方大了三、四歲,被叫成叔叔不太合理。
“啊?!”
劉雨菲有些無所適從:“哥哥是不是太親暱了?”
親暱?
有嗎?
陳清哭笑不得:“那我姓陳,你叫我陳大哥吧。”
“好。”劉雨菲馬上答應,“陳大哥。”
“嗯。”
陳清揉揉她的腦袋,然後道:“你有沒有住的地方?”
“有。”劉雨菲點頭,看著陳清的臉龐,眸光閃動,像是做下了什麼決定,咬牙道,“只是……那裡的人好凶,不像陳大哥那麼好。”
“是嗎?”
“嗯,很多女孩子每天都被他們關起來,還要被他們打。”
“……”
鴉雀無聲。
此話一出,陷入片刻的安靜。
陳清看著她,問:“那你為什麼能出來?”
“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會逃。”劉雨菲神情失落,“我看過了,周圍沒有人煙,一片荒蕪,跑出去就是找死,那些被關起來的小孩,都是還不明白情況的。”
此處,距離炎火山脈太近,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出現過路人。
陳清皺眉,有些不滿:“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早點救你?”
他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若是劉雨菲早點告知,必然出手相助。
“他們很多人,而且很厲害。”劉雨菲匆忙阻止,“大哥哥,兩個月以前,我的一個朋友找來了好多幫手,想反抗,結果所有人全死了,屍體還被掛在樓頂!”
陳清恍然。
原來她是不想連累自己。
“還有……”她目光遊離不定,突然開始吞吞吐吐,似乎很慚愧。
陳清疑惑:“還有?”
“一開始,我不確定大哥哥是不是他們的人。”她鼓起勇氣坦白,歉然道,“對不起大哥哥,是我誤會你了。”
初次見面,她怎麼敢隨隨便便說出這個秘密,如果陳清和他們是一夥的,她會死得很慘。
只是陳清表現出並不知情的樣子,她才敢放心交代。
“嗯,我原諒你……好了,時間不早,回去休息吧。”陳清並不介懷的笑了笑,眼中閃爍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好的。”
劉雨菲起身,揮揮手:“陳大哥再見。”
“再見。”
……
夜色濃稠如墨,殘月暗淡。
大約走了千來米,她回到自己厭惡、恐懼,卻又不得不回的簡陋房屋,臨近,便能聽到許多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嘎吱——”
推開破舊大門,她探過頭,看到枯黃燈光下,裡面好幾個光著臂膀的大漢吞雲吐霧,圍著麻將桌不停叫嚷,身前放著賭博所用的珠子。
幾人轉頭,看見是劉雨菲,也不奇怪,其中一個臉有刀疤的男子命令道:“想餓死老子啊,給老子滾去廚房做些吃的,還有,讓那些小屁孩安靜點,影響到老子心情了。”
“哦。”
劉雨菲如釋重負,知道自己今天不會被訓斥,急急忙忙進門,然後正準備關上門時,大門卻被一隻手牢牢握住,猶如鐵鉗挾制,無法動彈分毫。
正在打麻將的四人五感非常敏銳,連忙反應過來,怒喝:“是誰,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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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機立斷,拔出腰間彆著的槍支,槍口死死對準門外,嚴陣以待。
處於門口的劉雨菲驚慌失措,趕緊逃開,以免被誤傷致死。
“啪!”
連線門與牆的金屬合頁崩開,整扇大門被突然出現的手硬生生拔下,隨後往外一丟,直接甩出去幾十米遠。
門外,一名目光森然的男子進入所有人視野之中。
“噠噠噠……”
槍口不斷冒著火光,子彈如疾風驟雨般宣洩。
然而,所有子彈落空,男子突然不見蹤影,消失在門口。
“是醒靈境高階強者!”他們之中立刻有人大喝,“別藏著掖著了,直接拿真本事!”
“唰唰唰……”
話音剛落,光輝在他們手中閃爍,緊接著,四把武器出現在他們手中。
居然全是普通人難以獲取的血煞兵器!
躲在一角的劉雨菲看著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子,身子因激動而顫抖,手掌捂著嘴,淚水奪眶而出:“陳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