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進是中午了。
大壯帶著鐵定往一條吃食商街走。
“大林子他們這時候應該在這邊吃飯呢,這街上十幾家飯館,他們是輪著吃。”
“這個大林子姓啥,叫啥,知道嗎?”
“好像姓朱,前朝皇姓啊,所以很少用真名,不知道全名叫啥。”
到了商街,鐵定找了個小店,要了兩屜包子,和大壯坐在店門口吃了起來。
“看,肯定在那家呢!”大壯包子還沒咽下去,用手指著前邊。
那裡圍著些人看熱鬧。
鐵定叫大壯別動就在這吃包子吧,想的是免得連累他。
然後他一個人過去了。
有四個人在堵在門口鬧事,叫老闆賠錢呢,說是吃壞了肚子。
老闆哀求著寬限幾天,就交保費,四個人卻是不依不饒。
此時過來一個濃眉闊眼的人,來給老闆解圍。
那四個人一看來人,馬上態度緩和了一點,算是給了一些面子,保費也減半了。
那老闆對解圍之人很是感謝,叫到屋子裡喝茶。
鐵定聽到老闆叫他朱先生,又聽到搗亂的人叫他林哥,所以就跟了進去。
那老闆叫出店裡所有員工和家屬,挨個的給林先生鞠躬致謝。
那林先生口上說著客氣,表面上卻是很享受被人尊敬抬舉的感覺。
老闆感謝儀事完成後,送上一些吃食,就忙活去了。
鐵定見只他一人,就坐到他對面去了。
“兄臺可是姓朱?”
“是啊,怎麼前朝皇姓犯法嗎?”
“不是那個意思,你可是叫朱浩林?”
“是啊。”
林浩林回答完之後很是警惕,不過必定是在他自己地面上,警惕是警惕,還是很鎮定。
“想不想日後在車行當上個掌櫃,或者是你們怎麼叫,是叫分舵舵主,還是扛把子?”
“既然知道我是車行的人,你還這幅口氣和我說話,是不是不懂規矩?”
“林哥,我是看你義氣,要幫你,你別誤會。”
“幫我,還是騙我?”
“我怎麼敢騙你,誰不知道這一帶是車行的勢力,洋人也得給點面子的。”
老闆遠遠的看到他們說話,就喊道:“朱先生,和朋友說事的話,這裡有個單間。”
“麻煩老闆幫我拿幾張白紙,還有筆,還有墨。”鐵定馬上回覆老闆,然看了大林子一眼,先進了單間。
請將不如激將,大林子若是不進去多沒面子,馬上跟了進去。
老闆也把紙墨送了過來。
這毛筆用起來很是不習慣,但是鐵定還是用心的在圖紙上畫了起來。
大林子很是奇怪,這人是什麼意思呢?
片刻之間,鐵定在白紙上畫出了一個黃包車的輪廓。
“我來幫你,這種車叫黃包車,國外已經有人開始製造了。用不多久滿上海將到處都跑這種車子。”
大林子看著那圖,雖然鐵定畫的不好,但是他也想象得到那大概的樣子了。
鐵定又畫了一個人拉車,後面還坐一個的示意圖。
“這特麼的是好玩意啊。”大林子拍了大腿,高興的合不攏嘴了。
鐵定把圖合起來了,大林子疑惑的看著鐵定。
“怎麼不讓看了?”
“你得幫我個忙,我就告訴你去哪裡能買到這種車。”
“你說什麼忙?”
“這月初一的廟會,我想問問你的兄弟,有沒有新來的商客,或者是奇怪的商客,或者是很大方的商客。”
“廟會那麼多商客,百十來家,誰能記得啊?再說你問這個幹啥呢,你告訴我要找誰,我讓兄弟幫你找就行了。”
“我找的東西,你找不了,叫兄弟們過來,我問就行了。”
大林子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沒什麼損失,就把老闆喊來,叫一個小二出去找他的幾個兄弟了。
不一會來了四個小地痞,見到大林子一口一個老大的叫著。
鐵定站起來,看來了四個小地痞,臉上是蠟黃無神,體態是歪瓜裂棗一樣。
這黑社會也太不像樣了,還以為回來幾個紋龍刺虎的主呢。
鐵定拿出幾文錢,每個人塞了幾個。
那幾個立馬露出笑臉,眼神也有了點光彩。
“我和大林子是好兄弟,你們也就是我的好兄弟,現在哥有點事問你們,希望你們大家如實相告。”
“那肯定的……”
“大哥你問吧,我們保證……”
幾個小痞子競相拍胸脯。
鐵定看了一眼大林子,那人此時正在仔細看桌子上的黃包車圖紙,無心顧及他們。
“前幾日初一的廟會,你們幾個收的保費,對吧?”
幾個人有點頭有沒點頭的。
鐵定一看就知道幾個痞子可能做了虧心事,不敢直接應話。
“你們私下剋扣的事,你們老大已經替你們壓下了,放心吧。”
這話一說完,那幾個人臉上頓時輕鬆了。
“你們四個現在給我仔細的回憶一下,初一廟會來的商客裡,有沒有你們覺得特別的,不像生意人的,或者特別大方的,總之讓你們覺得和以前商客不一樣的。”
四個人交頭接耳的相互聊了幾句,然後一起搖頭。
“那有沒有商客帶著大箱子,麻袋等物品?”
“那就多了啊,誰賣貨還不有個大箱子啊。”
“不只賣貨啊,你來廟會幹啥不得有箱子,賣藝的,唱戲的都有。”
“有四個箱子以上的商客呢?”鐵定問。
“四個箱子,那就是賣藝和唱戲的了。”
“說來我想起個……”
大林子突然站起來,“你想起個屁,你那腦瓜子能記住啥,別誤導了這個先生。”
“林哥,你別激動,讓他說下啊。”鐵定覺得那人一定是有什麼發現。
“你這車你得先告訴我哪賣,多少錢一輛才行啊。”
鐵定招手讓大林子附耳過來,然後輕聲告訴他,“我就賣這車子,我還會做,你要是幫了我,我們能自己當老大。”
大林子點頭,臉上笑容展現,馬上回去坐到凳子上,指著剛才那個痞子,“你快說你想起啥了。”
“我想起來來了個戲班,是唱粵劇的。”
“越劇不是每回都來嗎?”
“我以為也是那個越劇,誰知那天聽了才知道,他們唱的是廣東大戲,咱們哪能聽懂啊。”
鐵定騰的站了起來,找到ke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