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鬼臉菩薩的一番解說,我算是有些明白了“三蛟食日”是什麼。
這是一種在特殊的條件之下,自然形成的一種異象。
沒有緣由,也沒有規律的異象。
如今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出現了,因為整條黃河之中,怕是也找不出三條蛟了。
我望著汶水河上出現的三蛟食日之相,咽了口唾沫,緩緩心神,不由得開口問了句:“那這三蛟食日究竟有什麼作用?”
鬼臉菩薩回答的很乾脆,也很直接。
“不知道!”
三個字也是我沒有想到的。
剛才聽它說的那麼詳細,似乎是很瞭解三蛟食日的情況,現在竟然不知道它的作用。
我愣愣地看了它一眼。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我問道。
鬼臉菩薩回道:“關於三蛟食日,我也只是從古書上看到了描述,以前也沒有見過啊。那本書上就只說了三蛟食日的形成原因和狀態模樣,並沒有說它又什麼作用,唯一有價值的,便是還寫了‘三蛟食日’形成之地,必定有無價之寶所在。”
怪不得上一次鬼臉菩薩來這兒的時候,發現了三蛟食日的跡象,便說下面有寶貝,還慫恿著我去找。
原來是這個緣故。
不過,古書上所記載的“無價之寶”,乃是那個時代的真正的寶物,並非是現在人眼界中的寶貝,那個時候就連分水劍,可能都稱不上是無價之寶。
我也想象不出,這汶水河下面,能有什麼樣寶物。
這時候,三條蛟慢慢地從水下露出身軀來,張著巨口想要將那一輪驕陽吞下。只是其中彷彿有一種無形的特殊力量,將它們阻隔開了,無法靠近那一輪驕陽。
三條蛟幾乎是一樣大小,狀態和模樣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比在洛河見過的那條老蛟還要恐怖。
很難想象,以前的黃河中生活著這樣的龐然大物,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看著升起來的蛟,我心裡猛地一顫,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當即瞪眼看著鬼臉菩薩,問道:“照你這麼說的話,這三條蛟都是真的?!”
三蛟食日,乃是三條渡劫失敗的蛟重新凝聚了身形,從而形成了特殊的景象。
也就是說,它們的身軀還是原本的肉體,死了不假,可也是真正的蛟,並不是虛影。
“應該是這樣的。”鬼臉菩薩回道。
它自己也不清楚,關於三蛟食日的事情,都是從書上看來的,所知有限。
我心裡有些擔心了。
洛河之上,有一條老蛟渡劫,最終失敗,結果就引來了無數的人前來,還搞得洛河一直難以平靜,至今河水還處於高漲的狀態,普通人都不敢靠近了。
而汶水河這裡,現在是三條蛟,更加強大的蛟。
不管現在是否渡劫,真要是傳出去了,還不知道會引來多大的動靜,這個年可能也不好過了。
另外,汶水河周圍的村子,可能也要遭殃。
我從小在汶水河邊長大,並不希望看到這一幕,可自己也無能為力。
驕陽慢慢升高,三蛟也跟隨著升了起來。
持續著這樣的情況,汶水河也完全翻騰了起來。
一眼望去,無論是上游還是下游,水位都上漲了起來,水浪翻湧,浪濤滾滾,像是鬧了妖精似的。
而這汶水河裡面的河神,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離開的時候,河神就躲了起來,都過去這麼久了,它難道還沒出來?
要是河神在的話,不可能沒有半點反應。
但事實就是如此,只有我和鬼臉菩薩面對著詭異的景象,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和尚,看上去三蛟食日也沒有什麼危險啊?”
它搖搖頭:“不好說啊,三蛟食日千年難得一遇,又是走蛟失敗而形成的異象,其中肯定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又傳言說三蛟食日伴隨著無價之寶,既然是有寶,那絕對會有危險,別太大意了。”
我點點頭,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放鬆。
“那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啊,一旦天亮了,被周圍的村民看到了,恐怕直接就炸鍋了!”
鬼臉菩薩沒有回答。
它也說不清會持續多久,只能是在這裡看著,等待著三蛟食日接下來的變化。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它口中嘟囔了一句:“小小的汶水河中,竟然藏著三蛟食日,而且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就出現的,一直被封藏在水下,這事可不簡單呀。”
“若是自然之力形成的,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汶水河怕也沒有這樣的力量?可若是某個人做到的,這該是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才可以把三蛟食日封藏?他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我在汶水河長大,都不知道三蛟食日的存在,它不知道已經在這裡多久了,怕是無跡可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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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聽說過,這附近出現過什麼強大的人物,能夠做到這一點。
我沒有回應鬼臉菩薩的話,可它的心思卻有些活躍起來,向前面走了兩步,開始靠近汶水河。
兩步,再兩步。
汶水河中沒有半點異常,三蛟食日也並沒有對鬼臉菩薩有什麼異常。
之後,我也緊跟著過去,站在鬼臉菩薩的身邊,一同望著水中的奇景。
忽然,它對我說了一句:“小子,敢不敢下水去?”
我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地看向它。
“下水?找死嗎?”
“書中既然有記載,說三蛟食日伴隨著無價之寶,下面就肯定有東西。這樣的寶物可能驚天動地的,要是咱們錯過了這個機會,後悔都來不及啊。”
鬼臉菩薩和我同行這段時間,也沒有太過出頭,但是它的眼光和思想卻很獨到。
與我一同對戰莫家父子,還指點我結交了趙錢孫李。
哪怕是它曾經看我寫下了《死人經》上的秘術,也未問過我半點,像是一點都勾不起它的興趣。
可這一次,它主動出來,說要冒著生命危險,頂著三蛟食日的壓力,下水去尋寶。
這是在玩命。
也不知道它是哪裡來的自信。
我便開口說道:“和尚,先不說水下有什麼樣的危險,就算是這三條蛟身上所釋放出來的威勢,就足以讓我心顫了,你覺得咱們有這個本事下去尋找那無價之寶嗎?”
其實,我後面還想加上一句:人貴有自知之明。
覺得不太合適,便沒有說出口來。
反正我是沒有這個本事。
鬼臉菩薩看向我,臉上忽然露出一種認真的神色,原本臉上的鬼相不見了,好像真成了佛一樣的存在。
“富貴險中求,再說不是還有你嘛,你小子氣運沖天,福運難測。雖然三蛟食日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異象,可我卻知道,九街拉棺都曾追隨你出現在各個河域,所以我感覺以你的能力,絕對可以有所得。”
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故作神秘地補充道。
“咱們剛一出現在這裡,三蛟食日就出現了,說不定就是和你有關係,三蛟食日中的寶物,也是專門為你而現世的。”
被它這樣一說,好像我的腦袋上面出現了一個大太陽,照射的我全身都是光芒,沒有比我更加璀璨的了。
可我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這一路上走來,卻是有很多得天獨厚的條件,可在我的內心之中,卻深知這些條件其實是得緣於小九。
要是沒有她的話,我什麼都不是。
我就衝它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傻了?!”
“我從小就生活在汶水河邊,小時候也沒少下水,怎麼就沒有見過這個三蛟食日,它若是真的是為我而出的,那早就該出現了。我是有點福澤,可那都是託了別人的福,要真是不知死活,這點福氣可能就要沒了,連命也會給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