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密室，沒有亮光，什麼也看不清楚，十分黑暗。
幸好我身上有道行，眼睛也能異於常人，可以看清楚黑暗中的東西，不至於出現摔倒的情況。
下面還比較深，走了二十幾階石梯才下去。
下去之後，是一處很大的密室，上下左右四處全都砌著青石，也不知道當初是如何完成的這地下工程，想來也是費了一番力氣的。
莫天機在前面領路。
“跟我來這邊，壁畫就在那裡，你過來看看吧。”
我不再四處觀望，跟著莫天機往前走，來到了密室的一角。
那裡立著一塊兒石壁，和這個密室一樣高，能有將近五米。石壁上也沒有任何打磨的痕跡，看樣子好像是直接從山上直接砍下來了皮表，轉移到了這裡。
而石壁上面，描繪著模糊不清的圖案，乍一看還真什麼都看不到，十分模糊。
我湊到前面去，瞪大眼睛仔細看。
這才發現了，這一塊兒壁畫上，所描繪的確實是大蛇，不是一條大蛇，而是好多條，纏繞在一塊，就是一窩似的。
因為十分模糊，又是殘缺不全的圖案，具體有多少條大蛇，也完全數不上來。
在旁邊還有一些潦草的字，我掃了一眼，看著好像胡亂畫出來的線條，一個字都沒認出來。
但能夠看出來的，便是這些大蛇，的確和我背上的大蛇十分相似，幾乎就是一樣的。
這是曾經九街拉棺的巨蛇，在當時被稱作“龍”。
關於九街拉棺的圖案，我從未見到過，關於它的記載，也是極少極少的，彷彿這東西就無法描繪出來。
和小九的“無相”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上一次九街拉棺的情景。
但這裡只有蛇，沒有棺。
我看的很仔細，盯著瞧了好長一會兒的時間，每一分每一毫都沒有放過，最後看完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發疼。
在此期間，莫天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看完了，收回目光之後，莫天機才開口。
“小友，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我回道：“這上面的圖案雖然模糊，可的確和我背上的圖案是一樣的，都是屬於上一次九街拉棺的巨蛇。”
“這個圖案可能只是描繪這件事情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吧。”
莫天機搖頭，指了指旁邊那些潦草的字，道：“若是沒有這些題字，我們也以為是祖上即興所畫。”
“這是什麼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啊。”我皺著眉頭。
“是祖上臨興所寫的字，他當時應該處於崩潰的邊緣，隨意將所感寫下來，並未將字型寫完整。經過歷代莫家先祖的努力，已經將這些字都給翻譯整理出來了。”
“哦？”我沉吟一聲，疑惑的看著他。
莫天機知道我的意思，立刻說道：“上面所題的字，乃是‘黃河欲往九天上，無奈坐棺血河中，九街拉棺通宵路…’。”
說詩詞一樣講了三句，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
肯定是沒說完。
我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他也沒有繼續要說的意思。
我便問了句：“怎麼不說了？”
“就這些。”莫天機道。
我一愣，追問道：“就這些？不可能吧，明顯還沒有完嗎？”
“當初祖上就沒寫出來，剩下的他已經沒有氣力在寫了，這是他用自己的鮮血凝聚精氣而繪。畫了這幅圖案，又寫下這些，幾乎是要了他半條命了，要說的話也只留下了這些。”
莫天機說完後，又嘆息一聲。
我心裡有些失望，總感覺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訊息，可是再多想也沒用，徒增煩惱罷了。
“黃河欲往九天上，無奈坐棺血河中，九街拉棺通宵路…”我嘴裡唸叨一句。
忽的，對其中“血河”這兩個字眼，尤其覺得好奇。
因為我曾經在九街拉棺之上，跟隨著它去過一個特殊的地方，那裡便是一片血河之地。
在血河之地中，我差點就無聲無息消失掉，還是小九冒著風險，連帶著我和九街拉棺，一塊兒給拖了出去。
所以我懷疑題字中的血河，或許是和血河之地有關係。
我心中生出這個念頭，就越來越嚴重，總感覺是存在著聯絡的。
就問了莫天機一句：“這三句話，你們解讀出什麼意思了？”
他們莫家已經揣摩了好多代，肯定會有所理解，說不定能夠有涉及到血河之地的訊息。
莫天機卻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我不太相信。
“小友你別懷疑，我真不是騙你。關於九街拉棺，本來就是千萬年來都無從解釋的事情。這三句話更是來的太突兀，也沒有任何線索，解讀出來的意思千奇百怪，各有各的理解，但都說不通。所以這壁畫就一直是個謎，到我這一代，都未曾解透其中的深意。”
我盯著莫天機的眼睛，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說謊。
想想也是，那片血河之地存在於何處，誰都不知道。也沒聽說這哪裡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我能夠知曉，是透過九街拉棺所去的。
若是普通人，完全就不可能到九街拉棺之上。
就算是去了那片血河之地，也不可能再出來了。
沒有人知道，難以讀懂其中的意思，也是完全正常的。
這就像作詩一樣，詩人所寫的詩，是和當時的心情、背景、環境都息息相關，一首詩可以解讀出很多種意思，誰也不知道哪個對哪個錯。
此時，莫天機說了句：“陳小友，除了我家這個壁畫，我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九街拉棺的圖案記錄，你背上是唯一的一個，所以我想讓你露出後背，看看你背上的圖案，是否和壁畫有所反應。”
莫家看不懂壁畫，我也搞不清楚背上的圖案。
他想要將兩者擺在一塊兒，看看有沒有什麼反應。
聽起來有些幼稚，但也是有可能的，畢竟我背上的圖案，像是又自己的思想，多次都是自己出來的。
我點了點頭，按照他所說的，將衣服脫下來，露出後背。
轉過身，背對著壁畫。
讓兩幅大蛇圖案相互對應著，看是否有什麼變化。
過了一會兒，一切都十分平靜，我背上也沒有動靜，壁畫也沒有反應。
這個幼稚的想法，是沒有任何效果。
關於壁畫，暫時能夠瞭解到的，也就這些情況了，是有點線索，但是也都串聯不起來，沒有什麼作用。
另外，則是莫家的一些古籍記載，上面所寫有關於我們陳家的情況。
這也對我很重要。
我衝莫天機問道：“莫前輩，這壁畫暫時看不出什麼了，不知道我現在是否可以看一下你家的古籍，檢視一下我們陳家的一些情況。”
莫天機點點頭，指了指旁邊一個木箱子。
“那裡是我整理出來的，所有涉及到陳家的一些書籍，有些只有隻字片語的記載，有些記載的比較多，你自己看吧。”
還補充了一句：“說起來呀，你們陳家近幾百年來還輝煌過一番呢，被屍門破例招入，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叛出了屍門。後來就受到屍門的追殺，從此便沒了蹤跡，應該是隱姓埋名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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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了聲謝，沒再廢話，趕緊過去開啟木箱，將裡面的書都取出來，開始挨著看。
這裡面的書，也是各式各樣。
有的年代過於久遠，都是用皮子所記載的，還是一些古字，我認得並不完整，只能將就著看一下。
有的就是古代時候的書籍，寫的字都是從上往下的，而不是從左往右。
也有現代的一些記載，記載本子上面，好像手記一樣。
都是些珍貴的東西，涉及到不少的秘密，因為除了陳家的情況，還有別的秘密。莫天機不能只給我看陳家的記載，毀掉其他部分，所以只能全都拿給我，也是夠敞亮的了。
我小心翼翼的翻開那幾張皮子，上面字也不多，大體掃了一眼。
上面幾乎沒記載什麼，只言明陳家乃是黃河道上的龐然大物，與幾大勢力都很好，其中便包括莫家，還說陳家隱隱有蓋過黃河九門的勢頭，別的就沒什麼了。
古代時候的書上，也是沒寫多少。
一本書中只有一句兩句言道，還都是不確定的話。
比如黃河上疑似出現陳家的撈屍人，都是些不確定的線索，沒有什麼確切的記載。
到宋元明清這些年代，陳家就沒有什麼名聲了，雖然也疑似出過撈屍人，但都是為了討生活。
黃河道上沒再有陳家的訊息。
直到在本子上記載的手記之上，也就是近幾百年中，才再次看到陳家的訊息。
說是黃河上出現了一個了不起的撈屍人，此人撈屍手段極高，無論是什麼地方的屍體，他都能夠撈的。
最主要的是，這人竟然不是出自屍門，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後來，屍門聽說了此人，特意派出門中長老，前去請他，最後陳姓撈屍人答應進入屍門。
但沒過多久，他就叛逃了，受到屍門的追殺，自此生死不明，再也沒有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