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九躺在地上，曾經的風光已經完全不在，身為黃河的女兒，在黃河中卻是如此的狼狽，也是極為罕見的。
在我們面前，還有強大的敵人，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應對。
這樣的場景，是我從未想過的，之前還以為和小九重逢了，以她的能力，我們兩個不會遇到太大的困難。
只是沒有想到，一切猶如天命之劫，無論她是什麼身份，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總會受到掣肘。
人，不可能無敵！
我很清楚如今的處境，也知道接下來可能會面臨的結局，的確有可能死在這裡，但生還的可能性是更大的，只不過會遭受很大的創傷。
小九自有保命的手段，也能夠使我受益，我身上還有葫蘆蟲，這傢伙真要保我，也是有辦法的。
可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仍然有機會自己解決。
小九為了凝鍊定水神柱，在我身上輸送了力量，才導致如今的場面，說起來也是和我有關係的。
我身上同樣千瘡百孔，可既然還能站起來，那就必須要盡到一個男人的責任。
這和實力無關，也和身份無關，是一種志氣和骨氣。
縱使前方深淵萬丈，縱使前方刀山火海，我也要先跨過去，付出任何的代價守護自己的老婆，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對於二十歲的我來說，開始慢慢明白了男人的概念。
是承擔！
我擋在小九前面，看著前面的死屍，望著上方的聚寶盆。
心裡面的恐懼莫名消失了，開始變得“強大”起來。
心中無懼，臉上無畏，剩下的唯一一隻眼睛，綻放出強勢的光芒，目視敵人，如同宣示一樣說道。
“我不是你們的對手，可也不是任由你們捏來捏去的軟柿子。”
說完話之後，我調動起體內的力量，千瘡百孔的經脈已經支撐不住，劇烈的疼痛讓我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多少有些力量從我經脈中流出來，蘊含著《黃河訣》的法門之力，操控起了四周的分水劍。
分水劍被聚寶盆壓制不假，可並不能忽視它的強悍，這也是一大利器。
聚寶盆裡傳出了聲音。
“死屍，分水劍我會幫你壓制住，這小子也沒有什麼力量了，直接把他拿下吧。”
死屍並不敢大意，它很清楚小九的身份，也知道小九的強大，所以時時都很謹慎，生怕在關鍵時候翻船。
它沉聲說了句：“這小子不足為懼，關鍵是後面的人，她實在太特殊，我們小心一點不會有錯。一會兒將這小子拿下，就立刻離開，免得出現意外。”
“好。”
初代靈門掌舵答應的很痛快。
他的目標是《黃河訣》，其他一切都可以忽略，只要《黃河訣》到手了，一切都沒有問題。
他們兩個說話的機會，留給了我足夠的時間。
我以力量控制起分水劍的同時，又重新凝聚起另外的法訣，一股莫名的黑氣之力從身上泛起。
這是死人經。
黃河上一部強大的秘法經文，相比於黃河訣，它的流傳度更廣，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死人經》的名頭。
幾乎所有的邪法詭術，都是《死人經》裡的。
我得到《死人經》有段時間了，卻沒有太好的利用，因為裡面秘術的修煉條件十分苛刻，和如今社會根本無法適應。
如今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我想起了《死人經》中最後記載的一門秘術。
名為“天地同壽”。
此法乃是創作《死人經》之人，功法大成之後，有創出來的特殊秘術。
邪術魔道，基本靠的都是祭獻來修煉，比如殺人又或者是利用千百人的亡靈之類的。而這“天地同壽”之法，靠的祭獻並非外人，而是自己。
祭獻自己作為代價，獲得強大的力量。
施展“天地同壽”的條件，便是需要用到外界強大的力量，比如一個道行高深之人的力量，又比如一件強大的法器，或者是一件黃河之寶。
只要能夠提供足夠的力量，使其在體內形成祭獻秘術，就可以完成。
當然，如此輕易獲得強大的力量，自然也是需要很大的代價，《死人經》上記載了一句話。
天地同壽，人棄命，術法成，若要活，即入魔。
並沒有多餘的解釋，意思卻是很明顯了，就是以生命作為代價，才能夠施展此法。之後要想活命，就要入魔。
入魔指的是什麼，我不知道，可這說明有一線生機，是能活的。
所以我就拼這一線生機。
天地同壽的法訣很簡單，也沒有什麼繁雜的內容，大體的意思就是和正常修行相反，反其道而行，要將經脈逆轉。
我閉上眼睛，口中默唸法訣，開始運轉“天地同壽”的力量，一股莫名的氣流在經脈之中逆流而出。
那種感覺很玄妙，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也讓我身體一震，一時間越發深入了，彷彿這法訣十分簡單，並不需要太高深的理解能力就可以參悟。
很快，氣流在經脈之中完全逆流，我便開始操控起十三柄分水劍。
這裡有最好的法器，這十三柄分水劍，其中蘊含的力量，是難以想象的強大，以它們作為催動“天地同壽”的強大力量，是最好的選擇。
十三柄分水劍在我的控制下，開始圍繞著我轉起來，而我身上也開始釋放出不一樣的氣息。
死屍和初代靈門掌舵也發覺了不同。
死屍有些疑惑地說了句：“咦，這小子，是怎麼回事？身上怎麼出現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好像有古怪呀。”
初代靈門掌舵也著急了。
“趕緊擒下他，免得出問題呀。”
死屍應了一句，瞬間就要準備動手了。
而這個時候，我已經猛地睜開了眼睛，控制起周圍十三柄分水劍，從四面八方向我自己的身上刺過來。
分水劍是對敵之物，忽然把我給刺死了，殺死了操控之人，這是從未出現過的事情。
這讓已經行動的死屍，也愣住了，當即就停下了半路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僵硬的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
“這…這…”
自然，分水劍銳利無比，又攜著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刺在我的身上，自然是立刻就洞穿了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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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劍穿身，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全身冰涼，到處透風的狀態，傷口位置像是在灌涼風。
身上的骨頭好像沒有了，隨便一陣風都能夠將我吹到，身上的力量也隨著洞穿的身體而被卸掉了。
時間好像靜止了。
十三柄分水劍刺在我的身上，停頓了有片刻。
而後，在我的身體之中，經脈中逆流的氣流，開始運作了起來，不需要我動用任何的法訣，它自己就開始運轉。
經脈之中彷彿出現了吸力泵，開始瘋狂的吸收力量，將分水劍裡面的力量全都吸入了我的經脈之中。
原本千瘡百孔的經脈，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逆流的力量之下，竟然沒有半點感覺，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更強大了，能夠承受更加強大的力量。
嘩啦，嘩啦。
當時，我的耳邊就傳出這樣的響聲，分水劍裡面的力量，好像是一條條河流，從分水劍中衝進我的經脈，在我的身體之中儲存著。
這個過程具體持續了多久，我並不清楚，當時也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了。
它自己停下來，不再吸收了之後，才開始慢慢放緩，直到完全消失了。
十三柄分水劍還在我的身上，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我的身體之中，卻好像一頭雄獅覺醒了。
那一刻，就連很遠很遠的一條小魚的一切生命特徵，我都能夠感受到。隨手揮動，就能夠帶動起整條河的波動，彷彿我就是這黃河之中的主宰。
那種控制一切的感覺和自信，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而周圍的水都被我的血給染紅了，更給人一種詭異強大的感覺，我在這變化之中，變成了一個主宰。
而死屍和初代靈門掌舵都感受到了我的變化，看著我被刺穿的身體，都驚駭不已。
初代靈門掌舵喊道：“這小子怎麼換了一個人？用分水劍殺了自己？不會是有什麼人將他以特殊的方法奪舍了吧？”
死屍要比它更有眼光，因為它存在的年代更久。
“不是。”
“他用了一種特殊的秘法，將分水劍裡面的力量，吸收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內，變得異常強大，就好比是這水域的神一般。”
初代靈門掌舵有些不敢相信，當即喊道。
“什麼？！哪裡有這樣的秘術，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死屍沒有回應它，而是有些忌憚的盯著我，也不太敢動手了，更不敢不把我看在眼裡。
我適應了體內的力量，也沒有等著他們兩個有什麼動作，就開始主動出擊了。
分水劍對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作用了，在我的意識感覺中，就是不需要什麼法器了，自己的拳頭就最厲害。
身體一震，十三柄分水劍全都從我身上飛射出去，並且匯聚在了一塊兒，緊靠在一起，也沒有了之前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