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同時提到九街拉棺。
如此說來，他們是想到一塊去了。
“什麼意思？難道是九街拉棺讓已經消失一千多年的易門又出現了？”
這一次，鬼臉菩薩沒再說話。
它生前是大和尚，被人斬了腦袋之後，就老老實實在觀音水窟洞裡待著，也不瞭解黃河流域的時代變遷。
反而是齊酒鬼，他作為其中的一員，肯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齊酒鬼搖了搖頭：“不是易門又出現了，而是九街拉棺帶來了一些特殊的力量。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還不敢肯定。當初在靈門，我聽師傅提過一句，九街拉棺，是攜九門之力，拉黃河的棺。至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師傅死活不告訴我。”
“而這些事，是記錄在靈門最高等級的秘藏之上的，秘藏乃是靈門歷代掌舵的信物之一，只有掌舵和幾位長老才有資格看。比當世僅存的那三本古籍，還要神秘，只聽說其中記載的都是禁忌之秘。”
我不是很明白齊酒鬼的意思。
可聽他說的這麼深奧，而且設計很大，似乎是很嚴重的。
“秘藏咱們肯定是沒法看到了，關鍵是我娘，她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著她？”
齊酒鬼回道：“這個不敢說。或許是九街拉棺的力量引起了她的變化，可若真是背後有人，那此人實在太可怕了。”
一切的源頭，一切的異常，都指向九街拉棺。
我娘的忽然出現，將我的心情徹底弄糟了，整個人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這個時候，鬼臉菩薩說了句：“那個…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和你娘一塊出現的，還有一個男人。”
我心裡猛地一驚。
男人？
確實，鬼臉菩薩和我說過，可我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加上心思一直在我娘身上，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如今它提到這個，似乎是別有用意。
齊酒鬼也是驚訝的問道：“什麼男人？”
“我不認識，那個男人挺奇怪的，我也看不出他是活人還是死人，是他帶著陳平安他娘從水裡出來的，而且他看到了我，只是沒有說什麼。不過很快又回到了水裡，而我也完全看不透他，更無法追尋他的氣息。”
聽到鬼臉菩薩的話，我緊接著問道：“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很普通的模樣，沒有特殊之處，說也說不上來，你找張白紙來，我給你畫出來。”
它說完之後，還又補充了一句。
“你看看，說不定真是你爹呢。”
我苦笑一聲：“呵呵，我都沒見過我爹。”
我還真不知道我爹長什麼樣子，他過世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再說那個時候困難，沒有照片什麼的。
對我來說，爹只是一個稱呼，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和模樣。
齊酒鬼笑著問了句：“你這花和尚，怎麼就知道是他爹？”
“看著像夫妻兩個。”
它的想法倒是很簡單，看著像就說。
我到裡屋去，從抽屜裡拿出來幾張白紙，放到桌子上，讓鬼臉菩薩把那個人的樣子畫出來。
白紙放在桌子上，沒見動筆墨。
上面就自己一點點浮現出一個人的畫像，雖然我不懂畫，可我也能看出來，鬼臉菩薩的畫技很高超，畫的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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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陌生人的臉，幾分鐘之後就完整的出現在紙上。
我不認識，完全沒有印象，可以肯定以前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
齊酒鬼看了之後，也搖搖頭，他在我們鎮上待過好幾年了，見過不少人，加上他作為憋寶人，眼力勁兒比尋常人好，他見過的人幾乎是忘不掉的。
“是你爹嗎？”鬼臉菩薩問。
我搖頭：“不知道，我說過了我沒見過我爹。不過我覺得我們也不像，應該不是吧。”
“這倒不一定。”
鬼臉菩薩沒有多說什麼，它只是把自己看到的畫出來，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了，和它沒有關係。
齊酒鬼將畫放到一旁，對我說道：“它說的有些離譜，可不一定就是假的，你還是村裡的老人問問吧，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爹。”
“行，明天我去找人問問。”
隨後，齊酒鬼又詢問我：“平安，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我本來是不想多問的，可出了這些怪事，我就問你一句。”
我看著他，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剛才出去，應該是去找河神了吧？”
當初我將汶水河的分水劍帶回來，齊酒鬼就知道我和河神有關係，只是他不曾點明問我罷了。
我沒有否認，點頭應是。
“見到了嗎？”他又問。
“沒有找到，它和分水劍都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齊酒鬼點點頭，繼續說道：“河神也不見了，你娘又離奇的出現，可能不僅僅是道上的人要找你，還有些別的麻煩也會纏上你，所以我想帶你離開，你覺得怎麼樣？”
“躲起來？”我疑問。
“不至於躲，算是遊歷吧，至少別在這裡等著人家佈置好天羅地網來抓咱們，另外也能帶你見識一下黃河的人文事故，說不定還可以碰到你媳婦兒呢。”
我們留在這裡，就像是一個活靶子，隨時等著人找上門來。
白天時候的莫尋，是第一個。明天肯定會有更多，後天再來的，可能就不是上門拜訪，而是直接抓我們了。
齊酒鬼這樣打算，沒有任何問題。
我思索一會兒，點了點頭：“可以，你去哪裡我就跟著去哪裡。”
“不怕我把你賣了？”
齊酒鬼忽然說了句玩笑話，只是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
我一笑：“賣就賣了吧，要是能賣出好價錢，說不定還能給你換幾壺好酒。”
“哈哈哈。”
在齊酒鬼笑的時候，鬼臉菩薩又加入我們的談話。
“你們兩個真的準備離開？汶水河裡面可是有很多秘密呀，我都有興趣兒去探索一下，你們不想看看嗎？”
“秘密？”齊酒鬼臉色微變，“我在汶水河待了好多年，也沒有看出有什麼秘密啊。”
鬼臉菩薩冷哼一聲：“你一個小娃娃罷了，活了幾十年，能知道什麼？”
它這一賣關子，就勾起了齊酒鬼的好奇心。
作為憋寶人，他最聽不得這樣的話，因為鬼臉菩薩這樣說，很可能指的就是汶水河裡有寶貝。
就算無法得到，知道也是好的。
“你把話說清楚，別故意吊人胃口。”齊酒鬼說道。
鬼臉菩薩發出尖細的笑聲，似乎很願意看著齊酒鬼吃癟。
“嘿嘿，你聽說過‘三蛟食日’嗎？”
齊酒鬼面露疑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我和你說就沒勁了，罷了罷了，還是改天找個明白人，再來一塊兒探索這汶水河裡的秘密吧。”
鬼臉菩薩還看不上齊酒鬼，不打算告訴他。
齊酒鬼自然不肯放過，他拎著酒瓶站起來，衝鬼臉菩薩所在的方向喊道：“今天你看不起我也就罷了，不過是我晚生了這些年，但你至少把話說清楚，什麼三蛟食日，和汶水河有什麼關係？”
“和你說了也沒有用，反正就是這不起眼的汶水河裡有很多秘密，只是不曾被人發現罷了。”
汶水河，屬於黃河的一條支流，確實沒有出奇的地方。
既不是最大的支流，也不是最有用的支流，沒有任何特殊之處，可就在這樣的河裡，藏著很大的秘密。
“是有什麼寶貝嗎？”齊酒鬼不捨，繼續追問。
“秘密，肯定夾帶著寶貝，只是其最大的價值不在於寶貝，你資歷太淺，道行太弱，還接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