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麗平吸著鼻子點頭：“看好了，幾家連在一起的地，還有一塊宅基地，一共要價十萬多一點。”
嚴朵家的房子雖然是個老房子，但是帶個大院子，面積也不小，按照現在房價賣個十五六萬不成問題，以她家目前的情況來看，賣房還真的就是唯一辦法。但也不能光考慮買地的事，還有後續的投入呢？十五六萬全部投進去只怕還要緩個一兩年才能看見收益，房子賣掉後還得租房子住，這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全靠顧麗平一個人的工資肯定不行。
眼下正是房地產這個行業蓬勃發展的時期，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利用的呢，嚴朵一邊安撫顧麗平，一邊皺著眉頭努力回想。
突然間她想起一件事，目前銀行購房貸款利息正在打七折，她隱約記得錯過了這個時期，政策就會開始調整，別說打折了，不提高利息就是好事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能不能……
於是她坐下和顧麗平商議了一番：“媽，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未必一定要賣了房子出去租房子，我們可以賣掉一套房然後再買一套啊。”
顧麗平不解：“再買一套小的？可是這麼一來錢還是不夠用啊。”
“不是這個意思。”嚴朵連連搖頭，“我的意思是您不是有公積金嗎，咱們可以向銀行貸款啊，還款年限別選得太長，十年左右也就差不多了，要是買個和我們家現在地段面積都差不多的房子，我打聽過，每月還款額數額和租房子的錢差不了多少，這麼一來我們家還是有一套房，投入也差不多了多少，買地的錢也有了，一舉兩得。”
“可是貸款不就是借債嗎？我這輩子從來都沒借過債，只要一想到外頭還有債沒還清心裡頭總是不舒坦。”顧麗平的思考模式還帶著老一輩的影子，借債這種事她打從心底裡難以接受。
“哎呦，媽——這都什麼年代了，貸款買房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沒聽人家說嗎，這年頭貸款貸到就是賺到，不貸款那都是白讓銀行佔便宜。”嚴朵詳詳細細地把貸款的好處一樣一樣地分析給顧麗平聽，口水都快說幹了，顧麗平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一些，覺得貸款這種事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可是也不知道你爸是怎麼想的。”顧麗平依然各種糾結。
嚴朵哭笑不得：“我爸連賣房子的事都想出來了，貸個款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我敢打包票他肯定同意。”
重生前嚴建軍似乎是抵押了房子借了一筆錢把花圃建了起來，雖說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嚴朵搞不清楚，但是不管怎麼樣住房貸款的負擔總比抵押貸款要小得多吧，所以嚴朵覺得老爸絕對不會反對。
果不其然，嚴建軍回來後，聽了母女倆這麼一說，先是奇怪地問道：“你該不會又是聽你哪個同學說的吧。”
嚴朵淡然道：“這種事也未必就一定要聽說，上網看報紙看電視，政策這種東西到處都能看到，然後再權衡一下利弊自然就明白了。”
嚴建軍琢磨了半晌，說道：“行，我考慮考慮。”
嚴建軍考慮得時間很短，第二天他就做出決定，就按照嚴朵的方案去做！
五一放假那天，一家三口集體出動去看房子，目標小區也是嚴朵選的，這個小區所在的地段過兩年會陸續建成幾座綜合性商場和大型超市，M市的商業中心會漸漸往這個地區轉移，這個小區的房價自然也是一日千里，遠比其他地段潛力更大。
然而到了目的地後嚴朵卻覺著有點不對勁了，這個地段原本應該包含好幾個小區，名字都挺統一的，不是桂花園就是梅花園，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大型的小區，叫做朝陽山莊，售樓處最高點的花朵型標誌熠熠生輝，看起來十分眼熟，似乎和某個土豪開的餐廳的門頭標誌如出一轍，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媽生的。
嚴朵忍不住給謝忱發了個簡訊，問道：“謝大老闆，你的公司還涉足房地產行業嗎？”
剛過完年嚴朵就已經向父母宣佈自己拿壓歲錢買了一個手機，全家都知道嚴朵今年過年收穫不小，到手的壓歲錢絕對不下於兩千元，所以絲毫不覺得奇怪，她現在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當著父母的面玩手機了。
沒一會，謝忱回覆她：不是涉足，是轉移，經營重點轉移。問這個做什麼，你家要買房？
嚴朵：不是，就是好奇。
不知道為什麼嚴朵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自家要買房的事。
到了售樓部，嚴朵全家受到熱情地接待，銷售員把朝陽山莊的詳細情況向他們介紹一番之後，還親自帶他們去看房型。
據銷售員說，小區在預售期間樓盤就已經售出大半，剩下的都是等待最後一波促銷的房子，可以說是最好的那幾棟，也就是售樓廣告中常出現的所謂“樓王”，雖說只是個噱頭，但是嚴朵一家看過之後都覺得十分滿意，房型設計得十分合理，幾乎沒有浪費半點面積。
看完房型後，全家回到售樓部，銷售員拿出宣傳頁和合同範本給他們看，然後笑著：“你們今天來得特別巧，昨天剛好有一批團購的客戶，如果你們確定在我們小區購房的話，我可以把你們這一單也放進團購的客戶名單裡，這樣你們也能享受團購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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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麗平既驚且喜，問道：“團購價能優惠多少呢？”
銷售員拿出計算器當著他們的面算了一筆賬，他們家看中的那套一百零幾平的房子原價是十七萬左右，除掉促銷折扣還需要十五萬多一點，參加團購得話還能再優惠一萬多元，也就是十三萬多。
顧麗平和嚴建軍面面相覷，居然比他們家九十平的房子還要便宜，再猶豫那就是傻子啊。
嚴建軍當下拍板，也不需要多花時間考慮了，今天就可以籤合同。
然而經銷售員提醒後嚴建軍才想起，今天原本只是預備來看看，壓根沒準備首付款。
嚴建軍尷尬地問銷售員，如果過幾天來籤合同的話，這個優惠還能保留嗎？
漂亮的銷售員小姐笑道：“放心吧，這個價格我給你留三天，那套房子我也給您留著，您可儘快帶錢來籤合同，時間太長就不好一直保留了，要是您最後決定不買了也麻煩你發個簡訊或打個電話告訴我，我給您留張名片。”
嚴建軍喜不自勝，再三強調：買，一定買！三天之內一定來籤合同。然後就帶著老婆孩子喜滋滋地走了。
一家三口之中唯獨嚴朵始終覺得哪裡怪怪的，她在售樓部大廳左右看了一圈，發現門口休息區坐著一家三口，嚴朵記得他們是和自己差不多時間進來的購房者，對方似乎已經簽好合同了，正在等待銷售員去拿相關資料。
嚴朵徑直走到那個購房者面前，問道：“請問你們參加團購了嗎？”
對方也是夫妻倆帶著一個小女孩一起來的，女孩的爸爸知道嚴朵也是來看房子的，只當她是來瞭解情況的，便笑道：“我們不是團購，就是自家來買房的。”
嚴朵瞄了一眼對方的合同，不好意思地問道：“我能看看你的合同嗎？”
那人大方地把合同遞給嚴朵：“只管看。”
嚴朵匆匆看了一眼房子樓層、位置、面積和總價，心裡瞬間就有了一筆賬，然後她感激地把合同還給那家人，趕緊去追已經走遠的父母。
如果把樓層位置面積的細微差別也算進去，兩下一比較，那一家子的價格足足比自己家高了兩萬多元，再加上那一家似乎根本不明白嚴朵所說的團購是什麼意思，嚴朵心裡多少就有點明白了。
哎……結果還是欠了他的人情，加上土豆供貨合同那次，已經是第二次了，兩次都是極大的人情，這要到哪年哪月才能還得清啊……能用那三萬金幣抵這筆賬嗎？嚴朵有點心虛，這兩者根本無法對等，三萬金幣只能買三千個美味的包子，三千個包子能換幾萬元人民幣嗎？當然三萬金幣也能買很多個“萬能ok繃”這樣的神器，碰到適當的機會換套房子說不定也能換得到，問題是嚴朵這輩子也未必能碰到這樣機會。
嚴朵長嘆一口氣，難道還是只能口頭表示一下感謝嗎？
她又給謝忱發了簡訊，這次只有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良久，對方回覆：謝我什麼？
嚴朵一邊繼續在手機上輸入“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這份人情我一定會還的。”一邊暗自嘀咕：“你裝，你接著裝。”
然而每次簡訊必回的謝忱這一次卻很久都沒有回覆。
M市某綜合辦公樓內，馮瑞把新辦公樓的裝修設計圖拿送去給謝總過目，順便在裡面夾了一張請假條，心裡頗為惴惴不安，因為這個月他已經第二次請假了。
十分鐘後，他滿臉喜悅的從總經理辦公室走了出來，在門外等候的張晨林急忙問道：“謝總今天心情怎麼樣？”
馮瑞奇道：“怎麼，你也要請假啊？”
張晨林淚流滿面：“可不是，我媽這回給我找的相親物件是外市的，一來一回怎麼都要一天，我媽說了，請不到假就別回家了。”
馮瑞同情地拍了拍他：“放心把，今天謝總心情特別好，我剛才看見他一直看著手機笑，還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
張晨林問道：“說了什麼？”
馮瑞皺著眉頭說：“好像是……你什麼都不欠我，該還債的是我。”
一旁的某個女員工好奇地說：“你們有沒有發現謝總最近心情都特別好，經常一個人發笑？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好事啊？”
“難不成是……”張晨林突然間腦洞大開，“謝總的大債主突然掛了，所以大筆的債務不用還了？”
女員工又好氣又好笑：“拉倒吧，謝總的大債主除了銀行還有誰啊，你倒是把銀行給恁死試試？”
張晨林撓撓頭：“不過就是這麼一說。”他整了整衣領對大家說，“我進去了，祝我一次成功吧。”說完敲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馮瑞也拿著裝修設計圖回去了，一邊翻著設計圖一邊奇怪地說：“加了這麼多攝像頭和安保設施，咱們這又不是五角大樓，至於嗎？”
……
首付款是嚴建軍借的，分別從姥姥、舅舅、大伯和小姑那借了幾千，自己再添點，基本上足夠了。
新房子搞定了，因為時間和金錢兩方面條件不允許，夫妻倆開始緊鑼密鼓地安排了搬家和賣房、貸款等事宜，不過因為手頭還是不夠寬裕，所以裝修就只能簡單弄了一下。
這些事自然不需要嚴朵操心，不過她還是覺得很遺憾，那套房子她也去看過，有些地方不好好裝修一下將來生活中肯定會有諸多不便。
可惜了，要是能再多一點流動資金就好了。
……
嚴朵家裡還在為房子的事來回折騰的時候，附中的大事件又開場了。
首先就是給嚴朵申報十佳的結果出來了，不幸的是省級的十佳中學生果然沒有嚴朵的份，但是市級的十佳倒是順順當當地評了下來。
楊老師還特意找嚴朵聊了一次，生怕她因此灰心喪氣，其實嚴朵很想得開，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獲得省級十佳表彰，哪怕是市級的也算不上十拿九穩，現在能拿到一個市級表彰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不過陳校長還是十分高興，附中已經好幾年沒有學生申報成功過市級十佳中學了，所以今年他還特意安排嚴朵在校際大會上進行發言，大頭照片在公告欄上足足掛了半個學期。
嚴朵看著自己那張表情僵硬的照片十分憂桑，能半夜來偷偷拿記號筆塗掉嗎……
要說附中每學年的第二學期還有什麼大事，那就非一年一度校園活動莫屬了。
去年一班在活動中大出風頭，撈了個包餃子比賽第一的事彷彿就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一樣，今年的活動時間安排已經初步定下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