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電影節頒獎禮是又短又快，頒獎禮結束的時間才夜晚九點鐘。
正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
組委會在戛納最大的星級酒店的卡爾頓洲際酒店門前的沙灘上舉辦的一場慶功會。
跟國內圍坐在一張桌前推杯換盞不同，這裡的酒會就是自助餐形式。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鮮花、甜點與各類美食。
西裝革履的眾人手裡拿著盛有金黃色的香檳或葡萄酒的高腳杯，遇見相熟人的就攀談幾句。
主角還是剛才獲得了榮譽的電影人們，有的是簽字簽到手軟。
陳愷鴿也籤了幾個字，這都是在頒獎禮前有意向但沒有簽訂的某些小國家的播放授權。
這就是陳愷鴿來戛納的目的，他可不只是為了榮譽，而是為了實打實的利益。
戛納這種電影節有多牛，有一個例子可以側面證明這一點。
1993年的一個冬天，那時候還默默無聞的李按執導的電影《喜宴》獲得了柏林電影節的金熊獎。
那一天下著雪，剛走出頒獎禮的李按就站在雪地裡籤了兩千萬美元的銷售額。
當然，現在的文藝片的電影市場遠不如二十年前。
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顧君對別的電影不清楚，但他清晰的知道《人間值得》這部電影賣出去一百五十萬歐元銷售額。
這就相當於一千萬軟妹幣。
聽起來不多，因為這是許多小國家的銷售，陳愷鴿可是老牌導演了，在作品不錯的時刻，他有資格要求票房分成的。
有歐洲發行公司給出了部分地區11%的票房收入。
高於普通新導演的8%，但也低於大師級別的15%。
《人間值得》這部電影沒有請什麼大咖，也沒有搭建任何的外景。
唯一的大咖就是陳愷鴿，他是拿底薪+分成的。
對於老陳以往的作品來說，這一次的製片成本低到離譜，只有三千萬軟妹幣，加上兩千萬的宣發成本，總共只有五千萬。
國外的版權至少可以回收一半的成本，讓老陳的票房壓力大減。
按照國內制片方可以獲得33%的分成比例來說，票房只要過五千萬就可以開始盈利。
這已經可以確定，新電影註定盈利。
也不用多久，七月六日將揭曉這一切，那一天是電影上映的時間。
在酒會上露了一下臉的顧君就偷偷的離開了。
因為他知道今天的他不是主角，即便只是相對於華夏人也是如此，國內的那群明星們可驕傲的很啊。
對他們來說，能夠讓他們重視的只有導演而已，例如陳愷鴿。
國內影視行業就這樣，最受重視的只有導演這一個職務，再往下就是按演員的咖位來了。
至於副導演、編劇、道具、美術、攝影、這些幕後的工作人員就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存在。
就像有人問你世界第一高峰是哪個，你知道是珠穆朗瑪。
問你第二高峰是哪個，你就卡殼了。
同理，幾乎每個人都可以說出三五個導演的名字，但絕大多數人說不出副導演、攝影師、道具美術師的名字。
一個都沒有。
酒會的人在喝酒，顧君也在喝酒。
不同的是他在酒店最高層自飲著，沒有人打擾的感覺真的挺不錯的。
不一會，他就皺起眉頭，因為他聽到身後響起噠噠噠的聲音。
這是高跟鞋撞擊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
顧君可不是技高人膽大的傻缺，畢竟這可是高三四十米的樓頂啊，萬一碰見個煞筆推自己一把，那自己就成真煞筆了。
從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就轉頭看看來人是誰。
竟然是白淺。
就在顧君想要問話的時候，白淺提前開口了：“咦?你怎麼在這？”
“大姐，我還想問你呢。這大半夜的不滾去睡覺，等著猝死啊。”
“你要不要臉啊，咱倆誰大還不一定啊，別一口一個姐姐姐姐的叫，煩人。”
說話間的白淺走到了顧君身前。扶著一米高的護欄就可以清晰的看到樓下沙灘上燈火通明的酒會現場。
“酒會挺熱鬧的，你怎麼不去？原先我還不知道，你還挺厲害的，竟然拿下最佳編劇。青果還說你會寫歌?大佬求帶啊。”
“您可別笑話小的，您老人家那以後可是國際影后啊。小的求抱大腿才對。”
“真的？你連這也能算出來？哪個電影節的影后，戛納?柏林?還是威尼斯？”
看著瞎激動的白淺，長嘆一口氣的顧君無語道：“想peach呢，自己什麼演技，心裡沒點ac數啊。”
“不是，顧君，我就發現你怎麼這麼招人煩啊，還是咱倆五行相剋天生不和？”
“對不起，可能我態度不好，我重新說一遍啊。”
整理思緒的顧君一副嚴肅臉：“白淺同學，你的演技實在是過於驚天地動鬼神，各大電影節都覺得他們的獎項配不上你的演技，不好意思班門弄斧，所以才不給你頒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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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笑著的白淺拍著顧君的肩膀：“雖然知道你小子在這一派胡言，但本姑娘還算滿意。有酒嗎？給我來一杯。”
“沒有。”顧君的回答非常乾脆，他只是上來喝酒的，並沒有招待客人的打算。
把唯一的酒杯端起來遞給白淺:“只有這一個，我自己用的，你用嗎？”
“開玩笑，我不要臉的”說話的白淺啪的拍了顧君的手腕一下。
就聽見‘啪’的一聲，杯子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得，唯一的杯子也碎了，現在咱倆幹劈情操吧。”
“我不要，我就要喝酒，你去拿。”
“人不大毛病不少。”吐槽一句的顧君還是拍拍膝蓋起身下樓去了。
在顧君的身影消失的拐角處的白淺開口道：“雖然你嘴賤、人壞、沒正行、人長的也不行，但還是挺有意思的。”
“對，我人氣不行，氣人挺行。”拐角處的顧君露出頭來撂下一句話，噠噠噠的跑下去了。
嚇得白淺差點從樓頂跳下去，氣到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生怕顧君還會回來的她跑到拐角處確認看不見顧君的身影才長舒一口氣。
回到護欄前的白淺對著天空大喊道：“顧君，你個混蛋王八蛋，傻帽加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