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八月份，馬騰華透過關係，得知陳子山不僅僅投資了騰迅公司，而且投資了京城的白度公司。
這一次白度融資，馬騰華閒暇之餘可是密切關注著其動向，主要的重心當然是放在陳子山的身上。
他在關注陳子山對於白度本輪融資的態度。
如果陳子山繼續跟投，以對方不多的資本，資金肯定會進一步緊張，後續絕對沒有繼續投資騰迅的餘力。
如果陳子山不再跟投，那就說明一件事，對方的資本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誇張，或許也已經到了枯竭的邊緣。
所以在白度二次融資簽署完協議的這個時間點，馬騰華終於徹底落下了心，開始有底氣直截了當地打電話來逼宮。
這就是馬騰華有底氣說任由陳子山優先認購的最大原因，場面話必須賣足，至少作為創始人，不能失了明面上的態度。
陳子山想了想說：“是MIH吧？”
馬騰華心下一跳。
在他心裡，陳子山目前應該不知道MIH的存在才對，之前的接觸都是私下裡秘密進行，除了騰迅創始五人組以及MIH的大陸代理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至於溝通的內容，那就更加不為人知。
可是現在，陳子山卻知道了。
這意味著什麼？
很顯然，這意味著陳子山要麼有特殊的資訊渠道在關注騰迅，要麼就是有人洩露了騰迅與MIH接觸的內情。
無論哪種情況，對騰迅而言都不是好事情。
“你從哪裡得來的訊息？”馬騰華眯著眼睛問。
陳子山淡淡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馬總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你現在不應該問我怎麼知道的訊息，而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你說呢？”
馬騰華呵呵笑道：“陳老板是不是誤會了，我反問你從哪裡得到的訊息，並不代表我承認了這件事，而是想知道陳老板這麼問的原因。”
“是這樣嗎？”陳子山冷笑。
“當然。”馬騰華表現得很坦然，這種事情只要不承認，誰都拿他無法，“陳老板不用多想，要說考慮融資的物件，我這邊確實有過計劃，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所說的MIH就是騰迅未來打算融資的目標，不過現在還沒有正式接觸罷了。”
死鴨子嘴硬。
陳子山心裡暗自腹誹。
不過他知道，繼續糾纏下去沒啥意義，沒有證據，誰都拿誰無法。
見陳子山沒回話，馬騰華反過來盤問說：“陳總的資訊可真靈通，MIH最近才跟騰迅有過短暫的接觸，我們都還沒做出正式回應，你這邊居然立刻就知道了，看來陳總對騰迅還是很關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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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連消帶打，一方面繼續隱晦地表明騰迅公司也是剛剛被動接觸MIH，另一方面則在試探陳子山，看他究竟知道多少。
陳子山笑了笑說：“馬總是明白人，有些話不挑明就罷了，沒必要繼續說下去。其實嘛，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該知道的，或許我也知道一點。”
馬騰華鬧不懂陳子山話裡的真正意思，只好勉強附和著笑道：“陳總說話真有意思。”
陳子山說：“好了，咱都不用打馬虎眼，你就直接說吧，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融資？希望我這邊什麼時候過去？”
馬騰華說：“越快越好。”
陳子山說：“有必要這麼急嗎？”
馬騰華說：“資金告急，無米下鍋啊。”
陳子山說：“那就月底之前吧，我會找時間去一趟深城。”
馬騰華說：“月底太遲了，我想再儘快，爭取在月底之前辦好融資事項。”
陳子山冷笑說：“融資豈是如此簡單之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哪個投資者敢如此草率？MIH身為國際資本行家，更不可能一月不到的時間就給你資金到賬。或者說，你之前說的全是屁話？”
馬騰華沉默。
片刻。
陳子山嘆息說：“馬老闆，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實話說吧，我現在手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資金來再次投資你的企業，所以有些事情你們根本就沒必要去擔心，更加沒必要玩一些小手段。我覺得啊，當初章小龍有一句話說得好，陰謀玩多了，會限制一個人的格局，我深以為然。”
馬騰華訕笑。
陳子山說：“行吧，閒話也不多說了，我會授權給律師，三天之內飛深城。馬總，你好自為之。”
說完。
陳子山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邊結束通話。
馬上又撥通了萬啟鋒的電話。
把事情一說。
萬啟鋒直接說：“剛才白度來了電話，說定在後天做股權轉移登記手續，到時你來，辦好之後一起回去再說。”
後天是禮拜四。
陳子山點頭，然後吩咐秦清安排人幫他定了張機票。
禮拜四清晨。
陳子山一大早直飛京城，馬不停蹄地跟白度方一起簽字完畢，然後跟萬啟鋒一道，於當天晚上又飛回了臨州。
第二天早上。
陳子山打電話給萬啟鋒，說出來坐坐。
萬啟鋒說好。
兩人約好在武陵路見面。
臨州武陵路的茶館特別多，臨州本地人有喝茶的愛好，所以小茶館隨處可見，兩人見面後，隨便找了一家小茶館，要了一個幽靜的包間。
點了一壺龍井。
服務員離開。
陳子山把帶來的資料遞給萬啟鋒，說道：“這是早兩天騰迅公司透過郵箱發過來的資料，裡面涉及到本次融資的具體情況，你先看看，心裡有個數，這次去那邊就是先簽個字，我倒想看看他們這次會怎麼做。”
萬啟鋒沒說話，接過去大致翻了翻，前面的條款現在沒啥看的必要，所以一目十行地掃下去，只有在最後涉及到融資額度和公司估值這一欄時，他停住了。
陳子山說：“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
“是有點奇怪。”萬啟鋒點頭。
“我也一直在想。”
“想出來了嗎？”
“暫時看不出，就是有點反常而已。”
“嗯，確實反常，這裡的融資額度和公司估值都有點不對勁……”萬啟鋒眉頭緊鎖，右手不自覺地揉著下巴，似乎在思考其中的蹊蹺之處。
陳子山開始喝茶，沒有出聲打擾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