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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之亂 八十六、十年後的審判

“你當時難道就不怕殺錯人嗎?”

若干年後的一次遲來的審判,整個凰明最有名的一位律師對況茳齊好奇地問道。

聽眾席上坐著的有軍方大佬,也有靈能者協會的高層,更有況茳齊的直系屬下和摯友親人。

不止如此,整個凰明都在關注這位凰明史上最年輕的少將敘述他當時的心路歷程。儘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殺人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可是,當時的他只有十六歲,而且可以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

病床上躺著的卻是被後世稱作“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那個男人,哪怕他正在熟睡,哪怕他嚴重燒傷。一個剛讀高一的少年,怎麼能確定自己殺的人一定是正確的,並且下定決心去殺死他的呢?

“不可能殺錯的。”

況茳齊腰背挺得筆直,千斤重的鐐銬戴在他的身上都沒有讓他彎腰。他的語氣淡淡,眼神卻有些失焦,不自覺地回想起十年前那個寒冷的秋夜。

是的。

他不可能殺錯。

但那是以後,當警察為這位慘死在夢裡的老人尋找家屬未果,不得已之下做顱骨還原,試圖確認他的身份,卻發現他竟然就是導致金雞湖殺人案和湖星醫院大火的兇手之後,況茳齊才能夠真正地確定,自己殺的人沒有錯。

當時的他,只能說是被憤怒和仇恨衝昏了頭腦,以及對自己的記憶力過於自信,才做出了這個草率的決斷。

來,讓我們將時間推移回那個悽風苦雨的晚上。

隨著將空氣逐漸注射入對方的靜脈,況茳齊心中的塊壘似乎也逐漸軟化,那種無力感慢慢地消失,他垂落的那隻手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接著又慢慢鬆開。他的面色依舊平靜,只是心跳卻飛快。

望著對方逐漸變得青紫的嘴唇,況茳齊的眼裡出現的卻是于軍那張憨厚樸實的面孔。

他想起于軍經常會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嗨,要是我未出世的孩子以後像你一樣有出息,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死也瞑目了。

況茳齊想,一定會的。

他已經替於軍已經出世兩週的孩子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要上的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只要他能夠按部就班地向前走,于軍家裡一定會出現有史以來第一個大學生。

只是,那時候的光耀門楣于軍真的還能看得見嗎?

想到這裡,況茳齊突然又想起班主任吳景澄老生常談的那句話:“要多讀書,讀好書。”

“老吳。”這是況茳齊第一次這麼稱呼吳景澄,也是最後一次。“只剩下你的仇沒報了。”

這時候的況茳齊還不知道,海棠高中的“蟲洞事件”其實也是拉蘇爾搞出來的鬼,直到若幹天後從電視上他才得知。如果他此時知道,一定不會讓拉蘇爾以這麼平靜的方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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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條件允許。”

若干年後的軍事法庭,況茳齊抬眼看著所有人,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說:“我當時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平常的就好像在切割一塊鮮血淋漓的牛排,雪白的牙齒就像是能嚼碎一切。

所有人都為他的這句話而感到膽寒,那時候的他,已經用數之不清的鮮血為他的暴戾和狠辣添上濃墨重彩的註腳,沒有

人會質疑他的話,他們甚至還認為他會做得更殘忍一些。

慢條斯理地拔出針尖,況茳齊伸出手墊在拉蘇爾的鼻前,發現沒有呼吸後,以一種一如既往的平靜離開了這個病房,就好像他是醫生來檢視患者病情一樣,那樣風輕雲淡,那麼習以為常。

他乘坐電梯回到護士站,來到更衣室,抖摟了一下護士服,重新掛了起來,順帶著,還在旁邊的洗手池把針管上的指紋洗掉,擦乾後扔進了垃圾桶。然後,他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拿起凳子上的書,回到了豪華病房,掛鐘上的時間顯示的是“十二點零八”,他還剩下了兩分鍾。

病房內一片漆黑,況茳齊摸黑來到自己的床邊,和衣而睡,不一會兒,沒有超過十秒,他就進入了夢鄉。殺死拉蘇爾這件事,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心理負擔,甚至,他的睡眠情況還比之前幾天都要好,也許是因為一樁心結解開了的關係。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

拉蘇爾的死沒有在醫院裡造成多麼大的恐慌,因為警察將之判斷成自然死亡。

主要是因為拉蘇爾已經太老了,起碼從外表上來看是這樣的。再加上他還遭遇了那麼嚴重的燒傷,如果說他挺不過某個夜晚,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警察們只是在替他尋找家屬的時候遇到點麻煩,由於他的面部嚴重毀壞,必須做顱骨還原才能知道他的真實樣貌。至於知道了他的真實樣貌後又發生了什麼,前文也已經交代過了,就不再贅述。

不過好在,警察們仍然認為他是自然死亡,只當是惡有惡報,並沒有做解剖,也就沒有發現他心臟表面血管和心臟刺孔的氣泡,直到若干年後的某一天,有人想盡辦法要況茳齊入獄服刑,才誤打誤撞地翻出了這件舊事,而當時的況茳齊已經強大到可以無視這樁罪行,換句話說叫債多了不愁,便直接點頭大方承認。

這才有了本章開頭的那個問題。

——“你當時難道就不怕殺錯人嗎?”

注視著醫生將況喬筱臉上的紗布一圈圈解下,看到小丫頭依然如之前那般嬌嫩俏麗的臉龐,況茳齊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不怕。”

這是他這兩天以來第七次對自己說。

他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殺錯人,但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出過錯的記憶力在堅定他的心靈,他不可能殺錯人。

“可要是真殺錯了呢?”

梳著油光水滑頭型的律師用咄咄逼人的語氣問道,“你的一腔憤恨發洩在一個無辜的老人身上,你會怎麼做?”

整場審判已經到達了最高潮。

他,以及站在他身後的所有幕後大佬,所做的一切到了這裡已經圖窮匕見,他們只求一個答案,那就是況茳齊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是個瘋子,他過去所做的一切,看似造福百姓,看似壯哉凰明,其實只是為了滿足他心底不為人知的殺戮慾望罷了。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將這名戰功赫赫的凰明最年輕的少將送進監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千家萬戶的螢幕前,不管是把況茳齊當作英雄的少男少女,還是茶餘飯後觀看這場審判的中年人和老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這就像是一出話劇到了第三幕,答案呼之欲出,他們拭目以待。

“還能怎麼做?”

況茳齊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

“說出來啊,說出來啊……”律師儘量保持著鎮靜,可是眼神卻透露出望穿秋水。

“以死贖罪唄。”況茳齊漫不經心道。

緊接著,他咧開一口銀牙,對那名律師,也對螢幕前看不得他好的那些人,如鄰家男孩般笑了笑,陰柔的臉上全是譏諷,“你們是不是後悔我殺對了人?不然今天的凰明可能會變成你們的一家天下。”

這句話剛剛落下,聽眾席突然變得喧鬧起來。

“法官大人!”

那名律師憤怒大喊,“被告此言有擾亂法庭秩序之嫌——”

“有嗎?”法官大人是個八十多歲的老頭,他懶洋洋地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我剛才沒聽到,他說了什麼?”看向其他陪審人員,“你們聽到了嗎?”

“沒有!”

“沒有!”

那些陪審人員全都搖頭。

開玩笑,聽眾席上那麼多軍方大佬用殺人的眼神看著他們,他們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聽到。

那名律師氣急攻心,差點沒吐出血。

……

“癒合得很不錯。”

醫生轉過頭對況茳齊說。

“那我今天能出院嗎?”小丫頭忙不迭問道。

“這個……”醫生沉吟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最好再留院觀察一陣。”

“啊?”況喬筱苦著臉,望向況茳齊,“哥,就讓我回家吧,在這裡呆得悶死了。”

她這麼一撒嬌,況茳齊便有些心軟,又想到近些時日況妙麗和況亭棲肯定已經忙得暈頭轉向,便也起了回家幫忙的心思,於是點頭道:“行,不過回到家,你不準劇烈運動,一定按時擦藥膏,知道嗎?”

“行行行!”

況喬筱拽著他的胳膊,“哥你最好啦~”

況茳齊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對醫生說道:“那她就先回家休養吧,如果有什麼事,我會聯絡您的。”

“好,我這就讓護士幫你們辦出院手續。”那醫生忙不迭點頭。

當天中午,兩人便回到了況家莊園。

“奇怪。”小丫頭走在石板路上,看著四周,突然有點疑惑,“那些脖子比我大腿都粗的大叔們呢?怎麼不見了?”

“可能是有事吧。”況茳齊淡淡回答。

他當然知道,那些保鏢全都在入侵那天被殺死了,而新的保鏢還沒有來上崗,畢竟一直和況家保持長期商業往來的龍驤集團,最近也陷入了和況家一樣的內亂,情況之激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自然也沒有工夫來安排新的保鏢,這件事也就這麼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