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跟終衡等人合作，最看重的除了信任之外，就是實力了，終衡等人伏殺陳天乾的經歷，特別是作為證據的梅美與留昊那兩塊模板碎片的拿出無疑是個非常有分量的籌碼。
霎時間，聽聞事情經過後幾人看他的臉色都變了：
“這真是你幹的？！”
“沒錯，而且是我一個人幹的！”
終衡自吹道，其實也沒說錯，畢竟當天對付來犯的7個“葫蘆娃”還真的都是他拿的擊殺，他是主力，剩下的人則是背後的輔助，彼此之間就像在賽場上爭鋒獲享榮譽的運動員與背後的團隊的關係。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冷凝霜冷冷地說。
終衡：謝謝誇獎。
“不過，我喜歡，現在這世道，恐怕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她微微一笑“事情到這份上，再彎彎繞繞也沒意義了，說吧，你打算怎麼合作？”
冷凝霜的舉動頓時讓身邊的幾位成員臉色有些改變，其它的還好，只有孟巖唯唯諾諾地湊到她耳旁小聲地低語道：大小姐，會不會太倉促了，我覺得應該再觀摩觀摩……
“不必！”冷凝霜打斷他“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沒空在這裡乾耗，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接著道：終衡，開出你合作的條件吧！
“冷會長果然是爽快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有話直說了。”終衡道，從桌下拿出了一張準備好的合同“條件都在上頭了，您看看如何，如果覺得妥當的話，就籤吧……”
合同終衡準備地十分正式，起草後還特地找章賈偉進行了潤色修改，知道冷凝霜等人的脾性，他特地留了不少餘地，合作的條款大概是這樣的：
雙方的合作採用的是類似企業合夥制的方式，一些重要事項，比如招人工作，與其它組織合作等必須上報，由大家商討決定，至於其它的大家本來各自擁有的，比如終衡開設蟲族工廠的計劃，開設生產線的計劃等則可以自行決定，除非要藉助彼此的幫助才拿出來商討。
經濟方面，除了用於共同事項的需要商討外，自行的可以不用，不過僅限動用各自所屬的資源，管得比較寬鬆，比較嚴的是技術方面——這是終衡最看重的，雙方必須進行黑科技產物共享。
除此外他還提出了情報共享與人才共享，以此取長補短。
大部分條款冷凝霜都沒什麼意見，但她比較反對的是人才共享，在協商後最後定下來除非某些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以無條件徵用外，剩下的，比如假設終衡等人的建設工作需要用到冷凝霜的人，需要徵求被選中者的意見，並且其可以選擇不去。
條件就這樣大概定下來了，至於能持續多久，呵呵，還是個未知數，畢竟大家能在一起都是處於共同利益，至於這共同利益能持續多久誰也說不清，聽天由命吧！
這世道，實力為尊，合同這種出了問題需要一個第三方至高的裁決存在，比如公司，國家，法律等進行糾紛維護的東西不過只是張廢紙，之所以選擇籤它是因為終衡考慮到了它所蘊含的契約精神還是很有用的，畢竟有一些定死的書面條款作為參考約束總比過幾天就忘，誰也不承認，耍賴空子極多的口頭約定強，能讓雙方的合作稍微穩定一些。
約定下來了，終衡自然也要行使上面的權利了——情報共享，現時的該瞭解得差不多了，終衡也不期望能從冷凝霜等人的嘴裡再撬出什麼了，畢竟他們也只是低等級的進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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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想瞭解的是歷史，索性將話題引向這個方面，將眾人的思緒接回斷檔之前，於是指著桌上的兩塊模板碎片道：
“這兩塊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它們長得和一般的模板碎片不一樣，而且只能融合一次並且全盤繼承能力？是不是和第幾代進化者有關係？”
“你猜中了一部分……”冷凝霜道“這得從成為進化者的要求說起，你知道成為進化者的要求嗎？”
想了想，終衡道：要有一技之長，必須有一定量的某方面的技能或者知識，並且自身要真的對這方面感興趣，然後就會獲得與這方面相關的能力。
這個規律是他從身邊的趙誠等人中總結而出的，至於原因終衡推測賦予者處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選拔士兵和手下，就像公司招人就算不看學歷資歷也得看本事，既然要手下那自然不能要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了，至於興趣則是為了讓能力獲得最大的開發，因為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是激勵人類創新的重要動力，從許多歷史上留名的科學家純粹就是為了興趣激勵才走到留名的成就可見一般。
否則，就算把能力給他也玩不轉，更沒法獲得最大開發，就像如果把終衡的昆蟲模板給一個對昆蟲學一竅不通的人，試問他能在只有十個控制名額的時候利用社會性昆蟲的思維漏洞達成數十倍，數百倍的控制量嗎？能利用能力解決經濟問題嗎？就算升級起來了能建立起蟲群之網或打造出紅火蟻剋星這樣的產物嗎？
指不定圖一時爽快把名額全砸在某些看著炫酷劇毒，但是沒什麼卵用，光是繁殖補充都跟不上的稀有蟲子上了。
冷凝霜的回答證實了他的猜測：你說得對，但是不全面，成為進化者有兩種標準，你說得只是其中一種，是於你們這些最新一代進化者而言的，而像我們這樣的則是另一種……
介紹中，一個震驚的事實漸漸浮出水面。
這得從進化者的能力劃分說起，倒不是什麼戰鬥型生產型，科學型技術型一類的，而是簡單地分為兩類，即能力科學的和不科學的。
科學的，比如終衡，趙誠，艾科學等人的能力，雖然看著驚奇但總體而言還是符合各項科學規律，特別是質量守恆定律，熱力學定律等科學原理的，有部分甚至以現在的科技都已經摸到了門檻，比如博士的半機械化改造，趙誠的生物芯片等基礎能力。
不科學的，就是被終衡殺死的留昊，梅美，也包括冷凝霜這一類的，他們的能力或多或少都有些讓人壓不住牛頓愛因斯坦的棺材板的意味，比如梅美那遠遠超過正常生物該有的再生能力，留昊噴吐出的遠遠超過他的胃所能容納的酸量，冷凝霜的寒冰控制乾脆就是玄幻小說裡的內容。
當然，所謂的科學規律也是與人的認知有關的，比如在古代看來幾十噸重的鐵塊能飛上天是不可能的而現代的飛機卻告訴人們這是家常便飯一樣，想要在這個有基本法的科學世界裡完成不科學的壯舉，唯有藉助某些現在無法理解的特殊高等文明造物，比如那兩塊模板碎片。
據冷凝霜說，這是一種類似修真文裡的內丹的生化能量核，或者說所謂道家內丹的概念就是以這種東西的傳言為原形的，在進化者的江湖裡它有一個特殊的名字——神源核。
植入（吸收）神源核後能夠極大地提升物質轉換為能量的利用效率，並能漸漸地將人的身體改造成半物質半能量狀態，即類似納魯的那種能量生物，正是有了它進化者們才能進化為控制寒冰烈焰狂雷，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古神。
但是，每一顆神源核內部的轉化程式是既定不能修改的，轉化的能力也不同，有點類似網文裡常見的火系水系內丹的概念，再加上哪怕有神源核進行維持，物質承載力也是有限的，這就是為什麼吸收它能力會全盤繼承並且每個人只能融合一顆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融合要經過主系統，即賦予者的認證，就得言歸正傳從成為進化者的標準講了：
有著科學能力進化者的准入標準和終衡猜得一樣，但是他仍然沒有說到點子上——執念，這一類的進化者都是執念者，對自己的興趣可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加精通，必須得喜歡到一定的偏執程度，甚至是放棄一定的人性才能成為進化者，比如終衡為了昆蟲學賭上了下半輩子，艾科學為了學術拋棄了全家，趙誠玩電腦玩出了二次元禁斷綜合症。
同時，還有思想立場方面也有一定的要求。
怎麼說呢，這一類進化者在立場上或多或少有些“理客中”的成分，對凡俗之事既不感興趣也不想參與，對於國家對民族也沒有太大的歸屬感——不只是自身所有的，是全世界所有的，既不是愛國主義也不是崇洋媚外，反正就是我就是我，做好自己就成，那些大的怎樣我不關心也不想關心。
這也是為什麼第四代進化者誕生都差不多0年了，世界上也沒有出現大規模黑科技造物的緣由，因為這種思想作祟這類人大都像終衡等人一樣低調。
至於有沒有例外，那肯定有，畢竟人心複雜導致人是會變的，這一點賦予者也沒法預測，成了進化者後被各種因素刺激改變成什麼樣那就隨緣了，不過有前面的性格基礎做保證，在機率上可以肯定改變的人不會太多，或者說改變的成分不會過大，至少執念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如果說能力科學的進化者都是執念者加理智者，那麼不科學的那一類在選拔上就是這樣一種讓人震驚的標準了：
“我們，是反叛者！”
“神源核裡的能力是早就設定好的，不能改變，所以融合的標準自然不可能像你們一樣……”冷凝霜道“所以我們沒有什麼特長和執念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反叛！”
“這個反叛指的不是對某個人，某個國家，或者某種思想的反叛，或者不止是這些反叛，而是對身為人類的反叛，即懷疑某些根源性的東西，比如人類的存在方式，社會形式，道德，懷疑人類存在的合理性，通俗點講，就是反社會反人類……”
她接著道：當然，不是那種拿刀上街砍人，報復社會的亂反，或者怨這怨那的憤青，也不是每一個方面都要反，反一個能反到點子上就行，比如批判人類的倫理在思想上能批判得比較深刻就行，至於批判內容是什麼，具體多深刻這些標準我也不知道，得問賦予者了，總之我們這一類的進化者也要求是像你們一樣的理智者。
“你不是猜它創造進化者是在招募士兵嗎，說得沒錯，它要找的就是我們這些懷疑一切的，這樣動起手來，哪怕是自己的同胞也不會手軟不是，儘管它從來沒叫我們做過這些事……”
聽完這些，終衡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一個個問題在心底升起，經過凝鍊後只剩下一個：
他慌忙追問道：“賦予者為什麼要這麼做？！
的確，它明明有那麼強的力量，哪怕古神在其面前也是螻蟻，創造等級極低，成長起來要時間，還可能中途被殺的進化者，不管目的如何效率都不如親自動手高吧？難道有什麼事是它這樣神靈一般偉岸的存在都完成不了，但是先前不過是普通人類的進化者能完成的？！
“這個別說我了，天平的三大高層說不定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像我們玩文明這類的遊戲一樣，賦予者就是像我們一樣的處在電腦外面的玩家，即高維生物或者高階文明，而我們就是遊戲裡的資料，也許整個世界本身就是假的，或者這幕後的一切僅僅只是個某個外星文明的小孩的惡作劇，給我們這些東西看著取樂，就像我們小時候把螞蚱腿拔了丟螞蟻洞一樣……”
這番話讓終衡不禁有些悲哀，其實無需冷凝霜說，他早就猜到有這些可能，只是這種想法實在是過於悲觀想多了甚至會讓人產生想死的衝動，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他才一直沒怎麼去鑽研罷了：
不管怎樣，他們這些資料哪怕窮盡一生都沒法跳出外面這個機殼，更沒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只能跟著電腦主板中的電子流一起隨波逐流，唯一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地作好準備，別被刪除（活下去），哪怕這就是個遊戲也要把它玩好！
當然也不能放棄追尋真正的答案的腳步。
問這些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終衡正準備換種方式問時，冷凝霜接下來的一段話突然打斷了他：“不過，我也是最近才聽說到一種說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覺得有七八成可能是……
“那就是不管是神源核或者普通的模板碎片也好，還是那些進化碎片也罷，都是一種超級文明造物，比如宇宙戰艦什麼的掉落在地球上的殘骸，這個文明主體已經滅亡了，戰艦絕大部分功能也損毀了，而我們是類似戰艦人工智慧程式，就是賦予者根據標準選出來的幫忙將碎片集合起來恢復其功能的傭工，回報就是人工智慧程式會用多餘出來的一些邊角料做的副產品，比如我們的超能力，商城兌換的黑科技產物，同時也作為收集過程的助力，當然……”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語氣有些怪：還有管家模組，可能連帶你們第四代進化者一起都是某些功能修復後的產物，這些都是我最近才知道的，具體的你問他吧……
副會長的目光轉向了一個人，赫然是一直老老實實當聽眾的海王。
“又需要我介紹一遍嗎？”這傢伙冷笑一聲“罷了，既然是值得尊重的強者，我也就破例一回了，希望你們做好準備……”
說著，這傢伙沒有急著敘述自己的所知，而是將那萬年籠蓋的兜帽拉了下來，露出其下一張讓人驚異的面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