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狀的眾人頓時大呼不科學。
在意識世界中空間裂縫出現還情有可原，畢竟那裡不過是精神反應轉變成特別真是的畫面罷了，反正一切本質上都是假的幻象，出現什麼都不奇怪，但是現實不同。
現實世界，無處不在的空間恐怕是最穩定的東西之一了，人類最強大的武器核爆都不能傷其分毫，想破開或扭曲它需要的能量非同小可，在宇宙中只有一些極端的地方才會出現，比如吞噬一切的黑洞或噴吐一切的白洞之類的極限天體。
由此可見，讓空間出現破損的能量非同小可，理論上只要有一絲能使空間出現破損的能量整個地球都不知道會被毀滅多少次，更別說讓它維持這種崩潰一瞬間的狀態的耗費了。
然而，這麼不科學的一幕就這樣出現在了這座遺蹟的下面，遠看過去彷彿通道裡覆蓋著一張張黑漆漆的蜘蛛網，只不過沒有像意識世界中那樣彷彿滅世一般蔓延開來或者一碰就徹底湮滅於無形的特性。
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就是善茬：
無人偵察車開進去打破了隧道內的平衡，產生的震動將破爛的隧道壁上一塊金屬殘片震落而下，正好砸在一道裂縫上，落地時已經變成了兩截，斷口處如玻璃一般光潔。
“空間切割！”
終衡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這樣的情況他很熟悉，因為他去找博士的那一天雙方就一起利用小宇宙的空間門做過將一條鋼筋橫跨過門兩邊再把門關上的實驗，得到的切面也是如此，原子級的切割完全達到了物理學上的理想狀態，絕對光滑（當然，說是絕對光滑其實不準確，因為現實世界中物質的分子每時每刻都在發生逸逃現象，簡單地理解就是氧化反應帶來的脫落，只不過短時間內看不出來罷了，所以絕對光滑只有切割的那一瞬間才有）
以空間裂縫那無堅不摧的特性難怪當初卡捷琳娜將觸手伸進去探路會沒有音訊，也難怪她沒辦法向眾人形容這種景象了，因為這完全超過了那個年代的教育水平的理解範疇。
“繼續去看看，老林你開慢點，我留下兩隻蟲子在這裡看看車鑽進這些裂縫中間會有什麼效果……”
終衡道。
儘管通道中佈滿空間裂縫，但當初卡捷琳娜的觸手伸不過去不代表現在體型較小的探測車也過不去，如果林遇賢小心著點控制應該還是能擠過去的，於是終衡數只停在車身上的蟲子下來，以不同的角度懸浮在空中觀測，電腦屏幕上的畫面瞬間分為好幾幕不同的場景。
話說林遇賢將探測車開進空間裂縫之間後，果然畫面上的場景就出現問題了。
這種現象詭異得難以用語言形容，如果非要描述的話便是，打個比方，假設一間房子裡有空間裂縫，有兩道正好在大門的兩側，但林遇賢控制著車進去後車沒有出現在房子裡的走廊，而是出現在了臥室。
放在這裡便是，偵測車剛從一道空間裂縫旁過去後便直接跳到了10米開外的地方，在它又越過一道裂縫後又向後倒回了距離初始點5米處，再走又從隧道中間變到了最左側，詭異至極。
不過，並不是每一次都會這樣，有時候從空間裂縫旁邊走過還是正常的。
“是空間斷層！”一旁，專業跟這個最貼切的李旭作出了判斷“但是，不應該啊，我記得書上說過三維空間的空間斷層只可能在黑洞中存在，而且是一片雜亂無章的混沌，這種樣子，還保持穩定的斷層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別BB了，估計是書上寫錯了，難道你那扭曲重力的能力就科學了！”趙城道“人類的認識是在不斷地發展的，用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看牛頓力學也是錯的，誰知道這真相是怎樣的！”
“你……”
被趙城這中二少年說了一通的李旭頓時有些惱火，剛想利用自己豐富的知識用各種專業術語辯駁一番，卻被終衡打斷了：
“沒錯，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嘛，咱再進去看看不就都明白了，不過小橙說的也不一定全對，興許這裡真的是某個高維空間的入口或者是某種控制維度的黑科技造物搞出來的呢”他道“別浪費時間，老林，繼續往前走！”
隱約中，終衡感覺這座要塞的背後所隱藏的東西沒那麼簡單。
偵察車繼續前進。
而在一旁，聽他們這麼互吹，卡捷琳娜更聽不懂了：
“他們在說什麼？”
她問一邊的江艾倫。
“這……”面對祖母的質疑，江艾倫也無語了，雖然她知道終衡等的話的意思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解釋。
“我也不知道……”
……
空間斷層宛若迷宮一般複雜，偵察車向前走著走著就找不著方向了，用外面的昆蟲視角看彷彿就像在黑夜間的樹林裡上下左右跳來跳去的忍者一般，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的，完全找不著回去的路了。
終於，分鐘後它壽終正寢了——要知道，空間是三維立體的而不是平面，有一次越過一條空間裂縫後它直接出現在了隧道頂上，這玩意又不能飛自然是受到地心引力墜落而下了，被下面的裂縫切成了兩半，然後碎塊再被碰到的空間裂縫切成兩半……
循環往復以此類推，到最後被切成了幾十塊不規則的光滑塊狀物，散落得整條隧道都是，其中還有兩塊不知道怎麼地走狗屎運掉回了最初進去的地方，也算“落葉歸根”了，整個分屍的場景看得眾人的心那是拔涼拔涼。
雖然偵察車掛了，但是剛才它為眾人拍下了許多珍貴的情報也算沒白白浪費，其中有兩點最為重要，一位這些裂縫之間的空間裡的東西，二則為空間裂縫本身的跡象。
先說一。
空間裂縫的間隙裡也有許多雜物，除卻隧道的金屬壁碎塊和土渣碎石外只有一樣東西，被切得支離破碎的屍體殘骸。
而且看樣子不是當年進化者或次進化者，也不是那似乎也是被空間裂縫切割殺死的攻城獸的原先駕駛者的亞特蘭蒂斯人，而是……
“看來，當年日本人進來過了，只不過就像我們的車一樣，逛著逛著就迷路了沒出去。”
指著幾張身上帶著膏藥旗，三八大蓋步槍，屁簾帽等標誌性物件的殘骸的屍體的截圖，終衡道。
再說二。
這一點就比較詭異了，讓眾人紛紛感慨：還有這種操作？！
在部分空間斷層中，發現有些空間裂縫竟然在衰退，這些死線就彷彿消散的煙一樣慢慢消失，雖然慢但用肉眼也能依稀看出，而它們消失後的地方的空間就會變回正常模樣，彷彿它們從來沒存在過似的。
這就是為什麼當初卡捷琳娜說觸手在第一個拐角後就會被空間裂縫斬斷，但是在那裡眾人卻發現什麼也沒有的原因。
當時，空間裂縫的密度也要比現在大許多，但也許再過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年，也許是幾十年，所有的空間裂縫都會消失，這裡將恢復如初，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偵察車掛了，派更多的去探也是如此，遇到剛才那種情況就得抓瞎，不知道得犧牲掉多少輛才能把情況探明，無人機理論上倒是可以，但是想記住進入每一個空間斷層的路實在是太麻煩了。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就輪到終衡大顯身手了：
“小倩，回去拿個金環胡蜂的養殖箱過來！”
很快，一隻只金環胡蜂便播撒出去，由於它們會飛不會遇到那樣的問題，體型小在裂縫遍地的斷層中行動也比較方便而無需像偵察車那般畏手畏腳。
每進入一個斷層就會有一隻蜂在那裡找地方停下，同時釋放出類似“這裡已經有人了”的化學訊號——空間斷層的連線口無法阻隔偵察車的電磁訊號，自然也無法阻隔胡蜂散發的化學資訊素，這樣一來不僅就能輕鬆地知道哪裡已經探過了而不會走冤枉路，即使迷路了也能像古希臘的米諾斯迷宮神話一樣，沿著拴在迷宮門口的毛線（資訊素氣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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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螞蟻或蜂類等社會性昆蟲的巢穴結構復雜無比，但是卻從來沒有迷路現象的原理。
不到十分鐘，偵查行動就靠著終衡的蜂群推進到了隧道00米開外，足有數百個斷層被佔領了，效率不知道比偵察車高到哪裡去了，螢幕上顯示的受終衡控制靈活轉變的昆蟲，還有分切的清晰畫面，看得卡捷琳娜連連稱奇：
進化者的能力……都這麼神奇嗎……當年……明明不是這樣啊……
在播撒出去千餘只蜂，往前推進了近500米後，更加詭異的場景出現了，只見前面的某些空間斷層中竟然開始出現一股股淡淡的似有非有的白霧，從別的斷層看去彷彿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將一張0萬畫素的模糊照片和一張一億畫素的單反高畫質照片拼貼在一起似的。
而且，進入這種斷層胡蜂會失去聯絡——並不是死。
終衡還能感到操控印記還在，但是進去的蜂卻沒辦法控制了，即使開著一對一操控也會如同卡機了一般視覺裡只剩下進去的一剎那的畫面，從外面看這些進入這種斷層的蜂彷彿被吸入了琥珀一般，還保持著飛行時抬起翅膀眼看就要扇下，但就是不動，整隻蟲也懸停在半空當中。
這個發現頓時讓人倒吸了口涼氣，因為……
“它們的時間，停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