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大家好，時光荏苒，歲月如歌。彈指一揮，我們高中畢業已經近……”
趙子明看著侯老師在上面發言，依舊風度翩翩，除了體重有所增加，和過去的印象沒有太大變化。
搞了半天，總算清楚了侯老師現在的職位，市政府法制辦副主任，下一步可能要到鄉鎮掛職，最低是鎮長起步。
雖然趙子明不怎麼看的不上眼，不過在這個小小的縣級市，已經很了不起了，尤其是對於侯老師三十多歲的年紀。
在全市七十多萬人中，一個鄉鎮鎮長，可以稱得上權勢人物，想一想趙建國，辛辛苦苦忙碌一輩子，連個副科都沒能混上，就知道其中的含金量了。
侯老師能走到這一步，付出了不少，聽說娶了前人大主任的女兒，也是個有心人，不管怎麼說，大家都在變化，老師越發成熟，同學帶點事故，沒有什麼不好，都是為了生活。
趙子明打算呆一會就走，除了董中奇令他感到厭惡，一切都令他陌生，蔣少衛忙著組織工作，兩人說了不到五句話。
趙子明再次看了看不遠處的方芳，心中無語，曾經的夢中情人，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媽，除了圓潤的臉，偶爾看出往昔的影子，再也找不到熟悉的地方，自己當時怎麼就被她吸引住，茶飯不思。
記憶中那個羞澀，彷彿一朵白蓮花的女生，難道是自己的幻想，看看她現在濃妝豔抹的打扮，旁若無人的哈哈笑聲，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
趙子明笑了下，當初一切的美好，不過是自己在腦海中的美化而已，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美好的印象今朝崩塌。
董中奇看到趙子明注意力放在方芳身上，心下冷笑，早知道這小子心裡有鬼，現在還對方芳念念不忘。趙子明剛才的不客氣令他異常惱怒，要不是顧忌場合，早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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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中奇時刻關注著趙子明的動作，見他對著方芳，一副舊情難忘的姿態，心下鄙視，暗暗盤算怎麼給他一個難堪。
扭頭看了看方芳，董中奇暗自咽了口水，方芳以前就很美，生過孩子後更是誘人，豐滿圓潤，微胖的身材，殺傷力十足。
不過董中奇不敢招惹她，方芳的夫家在大鋼市也是家大勢大，一個不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大家吃好喝好”侯老師在一片鼓掌中，鞠躬下臺，宴席正式開始。
整個小廳瞬間嘈雜起來，雖說是同學聚會，來的人有一半多，勉強湊了四桌，看來也不是人人都愛參與。趙子明唯一滿意的是，沒搞出單間、大廳劃分，儘管座位安排上略有層次劃分，卻是避免不了的，侯老師、王源流、蔣少衛、方芳幾人一個桌，其他人隨意安排。
“子明，方芳當時幸虧沒選擇你，要不然拖到現在還不結婚，都成大齡姑娘，嫁不出去了”
董中奇在一邊說道，引得同學們一片笑聲，或是善意或是惡意。
趙子明當時默默無聞，方芳是班上有名的美女，要不是小地方不流行班花什麼的，評一個班花也不為過，兩者的差距很大，趙子明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學習一般，長相一般，體育一般，沒有任何突出的地方，大家背後都笑他不自量力。
趙子明冷眼看了董中奇一眼，沒有說話，
董中奇心裡突突，閉口不言又顯得心虛，
“方芳結婚，你也沒回來聚聚，說句不好聽的話，人家老公很優秀，讓人自嘆不如，自嘆不如”董中奇搖了搖頭，
“我當時就對他老公說，他倆真是天作之合，你真應該回來看看，婚禮場面絕對讓你終身難忘，現場鮮花就花了十萬，在我們大鋼，獨一份”
董中奇笑著說道，又彷彿在開玩笑，
聽到十萬，旁邊有人驚呼，顯然沒去參加方芳婚禮的，不止趙子明一個。
“十萬，我現在工資才五千多，兩年也湊不齊十萬”董中奇假裝貶低自己，
“上學的時候，你給方芳寫情書，大家都很驚訝，都很佩服你有種，一會敬酒，你要不要找方芳碰一杯，續箇舊？”董中奇哈哈一笑，
看著趙子明面色平靜，董中奇心想，這麼能忍，一會把你高中夢遺喊方芳的事說出來，看你還忍不忍。
其他同學也不說話，好像在看笑話，不是當事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子明，我記得高中有一次睡覺，你……”董中奇帶著幾分賤樣，
“你是不是煞筆”趙子明終於開口，語氣平淡。
周圍瞬間安靜了，“什麼”，大家面面相覷，這是翻臉了。
董中奇有點茫然，好像是聽到什麼話，
周邊瞬間鮮活起來，不斷有聲音傳出，夾雜一點笑聲，董中奇回過神來，臉色一下子變得通紅，右手僅僅握住杯子，指尖都有點發白，幾次欲抬手砸出去，又沒有勇氣，按了下來，氣的手臂都有點發抖。
趙子明輕蔑一笑，一眼就看透董中奇欺軟怕硬的本質。
有侯老師在場，怕留下不好印象，董中奇是不可能現場動手的。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老子一坐下來，你就比比個不停，你當誰他媽都能忍你，真把自己當個菜了”
趙子明既然開口，就沒打算善了，就要藉著火氣幹一場，都是什麼事。
身邊的同學都有點傻了，這還是那個文靜寡言的趙子明嗎？這種咄咄逼人，蠻不講理的作風，從哪學來的。
看著趙子明一臉挑釁，董中奇暗暗告誡自己忍住，好不容易侯老師在場，能趁這個機會搭線，如果這個時候翻臉，簡直是讓侯老師出醜，姓趙的還在上學，拍拍屁股走人，以後說不定不回大鋼，自己還要在這裡生活一輩子。
趙子明看著董中奇喘著粗氣，周圍同學目瞪口呆，心下暢快不少，真是浪費時間。
他越來越不能容忍，一些小丑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真是給他臉大。
“就你也配和老子說話，什麼東西，不搭理你，你還來勁了”
董中奇腦海中哄哄作響，臉色發燒，伴有耳鳴聲，他也是一個要臉面的人，感覺身邊同學看他的目光，都帶著幾分鄙視，越想越惱，怒火攻心，瑪德，自己還怕一個農民，大不了以後再找機會給侯老師賠禮道歉。
“早看你不順眼了，……”
咣噹一聲，董中奇猛地站起來，帶動椅子倒地，揮舞著拳頭就向趙子明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