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起，趙子明放下叉子，用毛巾擦了擦手，拿起來看了一下，面色平靜，繼續剛才的笑話，
“那只狐狸對著雞說，你知道嗎……”
小水不知道是故意捧場，還是真的有興趣，一直在那聽的津津有味，絲毫不知道趙子明心裡要罵娘了。
剛才王天寶給他發來資訊，說是顧少澤正在和拍拍貸公司接觸，似有跳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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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心事真是一個接一個，讓人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趙子明一直知道顧少澤心有不滿，畢竟智慧投顧程式是他一手開發的，從專案立項、研發、上線、推廣，他在裡面付出了巨大心血。
然而最後主導權落到沈依依頭上，換作是誰，心裡都會有意見。有意見不重要，慢慢化解就可以。
只是沒預料到顧少澤的意見竟然這麼大，稍有不滿，就要跳槽。
要知道當初請顧少澤回國，他也是禮賢下士，三顧茅廬了，現在剛剛有一點曙光，竟然就要走。
趙子明心中越發堅定了之前的想法，這些外來人沒一個靠得住，親信還得靠自己培養。
論起待遇，趙子明對顧少澤絕對不薄，不但有鉅額薪金，還有公司期權獎勵，即使跳槽到別的網貸公司，也不可能有多少增加。
畢竟全國網貸公司上千家，超過一百億估值的也不過三四年家而已，被市場認可，超過二百億市值的公司，也只有金龍一家了。
當然，自吹自擂的不算在內，演雙簧，抬高公司估值的，也不論。
既然不是錢的問題，肯定就是權的問題。
趙子明以己度人，也能猜到幾分對方的心思。
應該是顧少澤不甘於只做一個技術人員，想謀求最大進步，以智慧投顧助手為切入點，插手公司管理，然而謀劃受阻，剛有點成績，就被沈依依截了胡，心下鬱悶，只能另尋他路，乾脆走人了事。
對於顧少澤，趙子明一直以來，對他的定位都是首席科學家，畢竟技術出身，視野開闊，沉浸行業多年，無論是經驗還是能力，都值得信賴。
但對方這跳槽的意圖一顯，看來是並不認可自己的安排。
“人總是沒有自知，真把成功後歸因到自己身上了”，趙子明心下暗嘆。
趙子明開始反思自己，當時安排沈依依插手這一塊時，應該注意一下顧少澤的心思。
只怪自己有點大意了，想著即使有不滿，也不會有多大問題，時間會磨平一切，誰知道現實馬上給自己一巴掌，人不能太自戀。
抬頭看了一眼小水，柔色的燈光下，別有一番韻味，風姿綽約。
“美人誤事啊”，趙子明不禁感慨，最近把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了，也怨不得會出紕漏。
不過顧少澤的跳槽，對於趙子明來說，只是心裡上的影響，夠不上什麼威脅。
畢竟智慧投顧程式完成開發，剩下的不過是最佳化、更新、積累資料，而金龍最擅長的，真是這些。
顧少澤一旦走了，可能對公司的士氣有所影響，畢竟是第一個高管離職，不過金龍公司發展勢頭迅猛，形勢蒸蒸日上，相信老王能處理好這點小事。
趙子明心下還是有所觸動，他還一直以為自己的領導水平很高，領袖魅力十足呢，原來還是一般般。
當然他也不會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對顧少澤的調整，最多是手段粗糙了點，顧少澤沒有證明他的忠誠前，想要謀求高位，根本不可能。
現代公司的治理是一件很複雜的事，趙子明沒有家庭薰陶，也沒受過系統教育，全靠一點天賦和自己摸索，有漏洞也不值得驚訝。
尚幸公司運營一直良好，沒有出現大的問題，或者說有問題也被掩飾了。他自然知道，公司一旦發展趨緩，暴露出來的問題更大，不過沒辦法，只能邊學習邊治理，有問題就解決問題。
趙子明對公司的治理模式很粗糙，核心就是自己掌權，培養親信。
雖然比較老土封建，也算行之有效。
相比較傳統公司治理中的“委託-代理”模式，趙子明自認為，自己的管理還算可以，沒有什麼完美的方法，適合自己最重要。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小水很生氣，嬌嗔道，這個趙子明，竟然還敢走神。
“聽著呢”，趙子明笑了下，謊話隨之而來。
他發現自己經過鍛鍊，哄女人的水平提高不少，對方即使再生氣，也被哄的眉開眼笑。
“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有這個天賦呢，白白單身多年”。
他自然不知道，女人不在意哄的內容，而在乎態度，有態度就行。
你一個絲說的天花亂墜，只會更讓人更加反感，一個億萬富豪，稍有一點低頭，就能融化女人的心。
看著小水喜笑顏開，趙子明咿咿呀呀應和著，思緒又回到顧少澤身上。
記得兩人閒談時，他曾經勸自己，不要太累，懂得放權給職業經理人，不能事事親為，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專業的事自然有專業的人去幹。
當時自己只是隱約覺得不對，並沒有想明白，現在看來，顧少澤也是野心勃勃啊。
信任職業經理人，不就是信任他這種人嗎？
對於老闆而言，職業經理人就是代理者，這些金領人士，尤其是還在歸來的社會精英，西裝革履，履歷光鮮。
但是拿到公司治理權力後，“賢才們”會不會把公司“掏空”，tunneling呢？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什麼都放手給高管，想必沒有幾個人能忍得住，利益面前，最不能考驗的就是人性。
多少職業經理人，大權在握，想方設法搞關聯交易，進行利益輸送，把公司掏空。
屢見不鮮。
天下逐利，誅心最上。
職業經理人自然不斷鼓吹“委託-代理”模式的有點，洗腦洗到老闆都不清楚自己的利益，公司就成了最大的提款機。
趙子明對公司的管理，雖然粗糙，最起碼掌握住領導權，他之所以對褚文勝不滿，就在於領導權被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