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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失控火星船

就在美國競選總統布什參議員秘密造訪【51區】的時候,在地球另一邊的上海,剛剛過了午夜,從臨時指揮部打來的緊急電話,把楊天劍從睡夢中驚醒了。

剛才還在夢境中,與美人卿卿我我地纏綿,突然一下子接到這個緊急電話,楊天劍心裡咯噔一下,暗想不會是一場噩夢開始了吧?

衝出賓館大門,楊天劍趕緊攔下一輛計程車,催促司機快點趕到市中心廣場市政府大樓。

午夜的申城正是輕歌曼舞、燈紅酒綠時,繁華商業區滿大街人來車往,比白天還要熱鬧。一場空前熱烈的演唱會剛剛散場,路上堵得水洩不通。在全國紅得發紫的三棲女明星波波,今晚在上海舉辦首場巡迴演唱會。波波集歌舞女王、影視女王、微博女王於一身,她的到來引起了上海萬人空巷、演出一票難求。

計程車司機是個老練的師傅,他立即調轉車頭,拐進大道邊的小馬路,避開了大道上擁堵的車流。

楊天劍坐在車裡,無暇顧及路邊的夜景,腦海裡不停閃過林秀月在豪華遊輪上的畫面,他知道她今晚就住在【海上明珠】摩天輪上。指揮部的緊急電話,是不是預示著太空中的衛星就要墜落了?當初自己演示的衛星墜落擊中陸家嘴的災難場景,是不是就要發生在眼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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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劍不願做這種極端的設想,但他不由自主地低頭,透過車窗仰望海城市區上面的夜空。如果衛星墜落,天空中會有明亮火球出現的,可是現在的上海夜空,被燈光映照的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

最好不要出現,楊天劍心裡默默祈禱著。

楊天劍趕到市府大樓地下人防工程時,指揮大廳裡正在進行情勢介紹,中央大屏幕上呈現著天文學家高致遠的影象,他正透過影片連線,從紫金山天文臺空間碎片監視中心,向現場的各單位領導和專家說明發生在太空的緊急情況。

根據空間碎片監視中心的跟蹤資料顯示,這幾天太空中有數顆衛星的軌道快速地下降了,已經接近臨界墜落高度。

“尤其是今年2月份俄羅斯發射失敗的火星探測飛船,已經從最初180公里軌道高度下降到120公里。”高致遠強調說,“當初發射失敗,是因為探測飛船與火箭分離後,主發動機沒有正常點火,飛船滯留在圍繞地球運轉的低軌道上了,原來預計8月份才會墜落大氣層,這幾天下降速度突然加速了。依照現在下降速度,這兩三天就可能墜落。”

“高博士,請你詳細介紹一下這艘飛船情況。”主持會議的總參謀部劉副總參謀長指示到。

“好的。”高致遠將主畫面切換到俄火星探測飛船的照片,“俄國火星探測飛船的任務是,飛行到達火星並登陸火星,提取火星地面的土壤樣本,並將土壤樣本送回地球。但是,當這個探測器的發動機未能按計劃點火時,它的太空之旅就半途夭折了,成了地球上空的一堆垃圾。”

“俄火星探測飛船總重15噸,擁有堅固的耐火防護罩,具有穿透火星大氣層並降落地面的能力;飛船上有六個推進劑儲罐,攜帶了10.8噸高能劇毒推進劑,另外,光譜分析儀中含有放射性同位素鈷57。”

“曾經指揮過俄導彈預警系統、退役將軍尼古拉-諾季羅夫中將,前段時間告訴媒體說,位於美國阿拉斯加的地面雷達站,發射功率強大的電磁波破壞了這個行星探測器的控制系統。”

“可是,從我們的數據分析來看,現在這個探測飛船似乎是有控制地執行著,而俄落斯方面對外宣稱,他們曾多次試圖給星上電腦重新裝訂飛行控制軟件,但都以失敗告終,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對飛船的控制。”

“明天上午十點,國際能源與經濟發展高峰論壇會議,就將在上海國際會議中心開幕。”海城市市長著急地插話道,“我們國家領導人將出席開幕式,來自世界二百多國家的政府官員、聯合國代表、企業高管、以及新聞記者,共計兩千多人將參加開幕式。高博士,你快告訴我們,火星飛船到底有沒有控制呢,它什麼時候會墜落?”

“您的問題我很難回答。”高致遠帶著遺憾的表情回答道,“現在,我們很難精確計算墜落時間和地點,一是我們不知道飛船的飛行姿態,大氣層對飛船速度的影響難以確定,國際上目前為止預測的誤差都在數千公裡;二是根據這幾天觀測資料來看,飛船的飛行軌道受到了人為控制,隨時都有可能從軌道上某一點開始墜落。只有飛船開始墜落後,我們才能根據它的墜落速度和角度,計算出誤差在幾百公裡範圍的落區。”

“另外,”高致遠面部表情變得更嚴肅了,語調也更低沉了,“火星飛船上攜帶的10多噸高爆劇毒燃料,很可能在墜落過程中,在空中發生劇烈爆炸,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那麼地面受災面積將會超過整個上海市,周圍各省都有波及。”

“我們的天軍部隊完全可以把它在軌道上擊毀嗎?!”上海市公安局長大聲建議道。

“雖然我們有這個能力,但目前不允許我們這樣做,”高致遠耐心地解釋道,“聯合國有太空公約,如果我們開了這個先河,那麼以後其他國家都可以肆無忌憚地攻擊別國衛星或空間站。”

“那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呢?”上海市長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達摩克利斯之劍時刻都在折磨著他,他急切希望能得到任何一點幫助。

“市長同志,請您保持鎮定。”劉副總參謀長輕聲提醒身邊的海城市長,然後轉身對大廳裡所有人大聲說道:“下面休息十分鐘,請大家呆在座位上不要離開。”

劉副總參謀長起身離開了大廳,轉到隔壁機要室去給北京打影片電話。

楊天劍看了一下時間,已是半夜兩點整,指揮大廳監視牆上,來自市區各個角落的監控影象裡,已經很少有人在活動,計程車也稀少了許多,偌大個城市好像整個進入了夢鄉。

而指揮大廳裡的人們,各個面孔上都顯露著焦急的神色,大廳裡安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大家都極力豎起耳朵,試圖去探聽隔壁發出的聲音。

十分鐘很快過去了,二十分鍾又過去了,沒有一個人離開座位,大家都在心裡猜測著打電話的結果。

過了半個多小時,大廳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劉副總參謀長快步回到了大廳裡。

劉副總參謀長背靠監視牆,站在大廳中央,表情嚴肅而聲音清晰地說道:“剛才我與軍委和總參謀部首長通了電話,這次高峰論壇會議,我國將提議建立新的能源戰略聯盟,這對我國今後經濟發展來說意義重大,所以,國家領導人堅持按原計劃出席會議。因此,總參首長指示要求,指揮部全體工作人員24小時保持備戰狀態。總參謀部馬上召開視訊會議,即將下達各部隊作戰命令。”

大廳裡大家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總參謀部的決定。

又過了十來分鐘,從總參謀部傳來的影片出現在中央大屏幕上,總參謀長一身上將戎裝,威嚴地端坐在鏡頭前。

總參謀長首先簡潔地傳達了軍委的精神,介紹了參加視訊會議的相關單位,然後直插主題,向各相關單位發布命令:

第一,上海周邊的天軍防禦部隊進入一級戰鬥狀態,隨時準備反擊來犯目標;

第二,太平洋航母戰鬥群進入距離上海1000海里的前突防禦海域;

第三,上海市政府即刻組織安排民航專機待命,今天開幕式結束後,立即將國家領導人和外國元首運送到北京、西安等城市,

另外,與航天部門協商後決定,原定於今天返航的光梭號能源飛船,將繼續停泊在空間站,返航時間擇機決定。

總長講話結束後,劉副總參謀長繼續補充道:“希望大家保持內緊外鬆,把自己的工作做嚴謹些,多考慮一些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上海的同志要有堅定的信心,在外事接待過程中要保持常態,一定要把會議辦成功。”

楊天劍聽到光梭號能源飛船取消今天返航的決定,略感意外,飛船在天上多停留一天,就多一天的風險。楊天劍心想,飛船原計劃今天返航,原是為了給高峰論壇會議增添一份亮色,為簽署新能源戰略聯盟增加籌碼的,現在臨時取消了,可能是上層考慮天上的情況複雜,觀察一下形勢再決定返航日期。

楊天劍心想,現在工作在空間站上的同事們,聽到這個訊息後,心裡一定也會象自己這樣有些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