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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超級感官

王副主任那句話“從身體上改造你”,楊天劍理解為要加強自己身體的力量、速度和耐力等訓練,這些他過去在航天員中心都完成的非常出色,所以他很有信心,準備迎接下午大運動量的訓練。

可是坐上來接他的小車後,陪同的安上校卻告訴他車子開往北京軍區總醫院。楊天劍心裡琢磨,難道要先做體檢?可是航天員中心就有完備的醫學裝置呀,幹嘛捨近求遠呢?再問安上校,他安撫楊天劍說不要操心,到那兒自然就知道了。

到了軍區總醫院後,王副主任和沈教授早已等在醫院一間辦公室裡了,並把陪同他們的醫院院長介紹給楊天劍。楊天劍又琢磨起來,看來醫院方面非常重視。

等大家都落座後,王副主任首先開了腔:“今天的手術非常重要,軍區總醫院領導也非常重視,為手術指定的幾位醫生都是主任醫師。剛才總參的領導還打來電話叮囑了一番,不僅手術要保證成功,還要醫院做好保密工作。”

楊天劍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什麼手術呀什麼保密呀,這是要做什麼呢?

王副主任看到了楊天劍臉上的疑惑,於是安慰他說:“小楊,你不要有顧慮,今天的手術是為你打造超級感官,這只是一種微創手術,在這裡已經成功做了十幾例了,我保證明天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給醫生吧。”

王副主任轉頭和沈教授、院長交換一下意見,然後對大家說道:“那麼抓緊時間,馬上開始手術。”

很快,楊天劍被推進了手術室。

第二天下午,因為手術剃了光頭的楊天劍辦好出院手續,坐上接他的小車,在安上校的陪同下,返回了航天員中心。

從手術後甦醒過來的那一刻起,楊天劍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讓他不習慣,那種不適並不是因為傷口或剃成光頭的緣故,其實幾處傷口只有綠豆大小,已不再疼痛了。相反,那種奇怪的感覺來自腦袋裡面。他發現眼裡看到的一些物體,周圍包裹著朦朧的光暈,還不時聽到腦殼周圍發出奇怪聲響。

一開始,他以為是手術的後遺症,於是遵照醫囑定時服用了醫院開的藥劑,然後好好地休息一晚。

楊天劍沉沉地睡了一宿,早晨醒來時已是八點多鍾了。楊天劍從來沒有起這麼晚的,他想可能是吃了藥的緣故。

外面天氣很好,他走到陽臺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樓前一百米遠處有一片樹林,林中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楊天劍想知道林中是什麼鳥兒叫的這麼好聽,於是極力往那片樹林眺望,說也奇怪,樹林好像突然向自己迎面移了過來,樹枝上的小鳥就像在耳邊啼叫、在面前蹦跳。

就在楊天劍對自己的視力和聽力驚訝不已的時候,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接著響起了重重的敲門聲。楊天劍趕緊從陽臺返回臥室,然後穿過客廳,走到門廳開啟了房門,看見王副主任和沈教授正站在門口。

“王副主任,沈教授?”楊天劍沒想到他們一大早就來賓館。

“小楊,休息的還好吧?”王副主任關心地問道。

“昨晚睡得很沉,現在感覺精力充沛。”

“很好,很好。”王副主任望著沈教授笑著說。

沈教授觀察一下楊天劍的精神狀態,感覺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好,不禁讚歎道:“航天員的體質就是棒啊!“

“小楊,今天我們安排你進行術後感官增強訓練,你抓緊時間準備一下,吃完早飯到航天醫學實驗大樓來。”王副主任叮囑道。

航天醫學實驗大樓的空間環境模擬訓練室,是一個有400平米面積的全封閉實驗大廳,除了一個入口外,大廳沒有一扇窗戶,天花板與四壁、地面都鋪設著吸音材料,站在大廳內周圍象死一般寂靜。

緊挨著大廳隔壁是一間面積不大的模擬訓練控制室,沈教授和他的兩位助手正在檢查控制檯的各項設定。這時,王副主任陪著楊天劍走了進來。

等大家都落座後,沈教授意味深長地望著楊天劍,問道:“小楊,從醫院出來後,你是不是感覺身體有了變化?”

“今天早晨起來後,我發現自己的視力聽力突然增強了,站在陽臺上看一百米遠處的樹林,樹枝上的小鳥就像在眼前一樣。還有,昨天出院後我發現看一些物體時,物體周圍籠罩著一些奇怪的光暈。”

“嗯,看來手術起效果了,比我們期望的還要好啊。”沈教授和王副主任交換了一下滿意的眼色,“小楊,這是超級感官改造手術後的正常反應,你要學會適應你身體的變化。”

“沈教授,什麼是超級感官改造?”楊天劍急於想弄明白。

“這是我們進行了十幾年的一項提高人感官能力的實驗研究,”沈教授終於開始透露手術的秘密了,“小楊,你知道許多動物具有比人類強很多倍的視力、聽力,有的動物還具有人類所缺乏的能力,比如鴿子、海龜具有辨別地球磁場的能力。”

“這幾年,我們透過對動物這些能力的研究,以及對人腦結構的新發現,發展了一項在世界領先的新技術——超級感官改造技術。昨天我們透過微創手術,在你頭部放置了一些微小的特殊感覺細胞,它們將幫助你增強、擴充套件你的感覺能力。具體原理等我們下面進行訓練時,我再和你詳細解釋。”

“請你先服下這幾個藥丸。“沈教授的助手遞過來一杯水和幾粒藥丸,楊天劍用水送下了藥丸。

“小楊,你跟我來。”沈教授在門口招呼道。

楊天劍跟隨沈教授來到空間環境模擬訓練大廳,大廳裡幾乎沒有什麼裝置,顯得空蕩蕩的,天花板上也只點亮了一盞燈,顯得很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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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教授看到楊天劍疑惑的眼神,笑著說:“怎麼,是不是覺得和你以前的訓練不一樣?”

“怎麼什麼都沒有?!”

“這正是我們第一天開始訓練所需要的,”沈教授解釋道,“你剛做完手術,你現在就像剛出生的嬰兒,對自己身上新增的器官還不適應,還不能隨心所欲的支配,周圍過多的干擾不利於感官訓練。”

“你知道,剛出生的嬰兒對光線就會有反應,但眼睛發育並不完全,視覺結構、視神經尚未成熟,視力只有成人的1/30。”沈教授繼續說道,“同樣,你剛做完手術,神經組織還沒有和你身體完全融合,發展的還不夠成熟複雜,處理外部資訊的速度和能力還比較弱。我們就是要透過簡單的訓練,來迅速提高這些能力。”

“下面我們開始做一些基本訓練,你要注意保持精力集中,不要有多餘雜念。”

“是,明白。”楊天劍心裡已經充滿了期待。

“首先,我們要進行單項感官功能強化訓練。”

沈教授在開始訓練前,先為楊天劍解釋一下技術原理,“人的頭顱如同一個聲音收集器和共鳴箱,我們在你頭部植入了幾個小球,每個小球裡面有一粒微小聽石,當聲波震動衝擊聽石,刺激周圍的神經感受器,就將細微的震動轉化為生物電信號,經神經組織傳遞到你的聽覺系統,即使你的雙耳被堵上了,你也能聽到透過身體骨骼頭骨收集到的聲音。”

“下面,我要用耳罩封堵住你的耳朵,用眼罩矇住你雙眼,讓你象盲人那樣,充分發揮聽力潛能,去識別周圍的物體。”沈教授從身邊揹包裡取出眼罩,為楊天劍戴上,同時還叮囑說:“注意,要用你的意念去捕捉出現的聲響,你注意力越集中,聲音會越清晰。”

楊天劍的耳朵也被蓋住了,整個人處在一片黑暗中,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周圍沒有其他的聲響。沈教授站在楊天劍面前一步距離,對著他的臉高高地舉起了一隻手。

漸漸地,楊天劍覺得面前隱約出現了輕微的“嗒、嗒”有規律聲響,但楊天劍還無法捕捉發出聲響的準確位置,只是茫然的站在那兒。

“集中精力!”沈教授大聲提示道。

楊天劍在心裡暗示自己放鬆,把精神意識都集中到了腦部前方。大約過了一分多鍾,漸漸地,嗒嗒聲開始向一點匯聚起來,楊天劍微微轉動一下頭,聲音就在額頭前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楊天劍慢慢向聲音靠攏,嗒嗒聲卻開始移動開來,並且忽左忽右地變換方向。楊天劍始終保持面對嗒嗒聲的方向,加快了追隨聲音移動的步伐。

“停。”是沈教授的聲音,楊天劍停下了腳步,“你表現得很好。可以摘下眼罩,你看看,我手裡拿著什麼?”

沈教授站在前面,距離楊天劍有十米距離,手裡舉著一隻鋼琴節拍器,正發出清晰的嗒嗒聲,“你現在可以在十米外,單憑聽覺就能跟蹤這個節拍器。在這之前,首次訓練最好記錄是五米。”

在隔壁模擬訓練控制室內,王副主任聽到沈教授的話後,禁不住自豪地對著話筒說道:“沈教授,怎麼樣,我們培養的航天員就是不一般吧?我之前怎麼向你保證的?”

“王副主任,我算徹底服了你了,現在我對小楊非常有信心。”沈教授透過耳麥回答。

“好了,我不在這裡陪你們了,我還有個會議要參加。晚上我請你們喝酒。”王副主任也終於放心了,然後撂下這句話後,離開了訓練控制室。

“小楊,先休息五分鐘,等控制室準備好後,我們進行下一個訓練,‘隔牆辯音’。”

……

“小楊啊,今天聽覺感官訓練很成功,你進步的速度超過了我們的設想呀,”沈教授對今天的訓練非常滿意,禁不住要表揚一下楊天劍。

“沈教授,我很好奇,我的視力怎麼也變得像鷹一樣銳利啦?”楊天劍乘機想從教授那裡多掏出點東西來。

“小楊,你很好學啊。”沈教授心情很好,他也喜歡好學的學生,“具體的生物物理學技術我就不解釋了,簡單來說,我們在你腦部植入了一個視覺處理神經元組織團,相當於一個圖像處理晶片,它能將你兩眼的視覺訊號綜合在一起處理,然後再透過視神經傳給大腦,你本人除了覺得視力提高了,並不會察覺影象被處理過了。”

“噢—,原來是這樣,那我是不是成了機器人吶?”楊天劍摸摸自己的光頭,現在他不能確定那裡面是什麼瓤了。

“完全不是那樣的,小楊,我們植入你身體的所有東西,都是由人體組織細胞構成的,沒有任何可以探測出來的金屬機械元件,這也是總參領導要求的,任何醫學裝置檢查後都會認為你是100%的人類。”沈教授非常認真地回答了楊天劍的疑惑,這對他以後完成任務非常重要,決不能有半點含糊。

“今天就做到這裡,回去注意休息,還要按時服藥,明天我們進行新專案的訓練。”

“好的,我明白。”

“現在你走到外面環境中,可能會聽到各種聲響,這是你聽力增強的結果,你要學會放鬆,學會控制你的聽力,做到鬧中取靜。有什麼不適,隨時聯絡我,有問題也可以找我。”

“謝謝沈教授,我會隨時向您請教,配合好你們工作的。”

————————

楊天劍覺得還有一個奇異現象沒有得到解釋,他現在看到一些電器的時候,總是看到電器周圍有一圈光暈,開始他懷疑是手術後服藥帶來的視覺幻象,過一段時間會消失的。

但今天早晨醒來後,他發現光暈更明顯了,賓館客房裡的電器都發出淡淡的霓虹光線,即使閉上眼睛,光暈依然在面前晃動。

“沈教授一定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楊天劍在趕往醫學實驗大樓的路上想著。

楊天劍走進空間環境模擬訓練大廳時,沈教授和他的助手已經佈置好訓練裝置,一邊商量著工作一邊等著他到來。

今天訓練大廳裡多了一些立柱,呈半弧形分開著放在大廳中央,立柱上放置著一些書本大小的盒子。

看見楊天劍進來後,沈教授招呼他過去,大家打過招呼後,助手離開了去旁邊訓練控制室操作儀器設備。

“小楊,昨晚睡得還安穩吧?”沈教授關心他聽力增強後是不是影響睡眠質量。

“和昨天一樣,睡得很香。”

“很好,看來你已經開始適應了。”

“沈教授,我另外有一個問題,”楊天劍把他今早的發現提了出來,“我發現看到房間裡的電器時,電器都罩著一層光暈,而且比昨天更明顯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這就是我們今天要訓練的內容。”沈教授不緊不慢地解釋到,“你還記的昨天我曾提到,鴿子具有識別地球磁場方向的能力,海洋中一些魚類,如鯊魚,可以感知周圍海水中遊動動物的電場。”

“我們在前天手術中,往你腦子裡植入了一種包含微小磁粒的感覺細胞,這種細胞可以敏感微弱的電磁波。磁感細胞在你大腦皮層排列成網狀結構,產生生物電脈衝傳導到你的視神經上,這樣你就看到了電磁波發出的‘光線’。”

“你知道,所有電器都會發射出或強或弱的電磁波,電磁波就像聲波一樣向周圍擴撒。不論是人們使用的移動裝置,還是竊聽器、監視器,即使它們放在口袋裡,或是隱藏在角落裡,電磁波都會把它們暴露無遺。”

“這些柱子上放置的,是一些可以產生不同頻率不同強度電磁波的儀器,等會兒我們要用它們來訓練你的電磁波視力。”

楊天劍發現自己又多了一種能力,心裡不覺有點興奮起來,期待看看訓練時到底是什麼感覺。

“好吧,那我們就開始做吧。”楊天劍表示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先把眼罩戴上,等會你用手指示看到光的方位,並告訴我看到的是什麼顏色。”沈教授讓楊天劍在立柱前十米處站定,並幫他戴好眼罩。

戴好眼罩後,楊天劍什麼也看不到了,他靜靜地等待著奇蹟的發生。

“好,現在開始。”沈教授站在楊天劍的身後,透過耳麥通知控制室的助手開始試驗。

楊天劍面前左側方向出現了一點暗紅色光斑,他用手指向大概的方向,說道:“紅色。”

接著,在右邊一點位置又出現了一個橘紅色光斑,楊天劍又指了一下位置並報出了顏色。然後,一個挨著一個依次出現了黃色、綠色、藍色、紫色光斑。楊天劍都一一指示了出來。

“很好,”沈教授鼓勵道,“下面實驗,你只要告訴我看到的顏色就可以了。”

所有光斑突然全部消失了。接著各種顏色光斑隨機地一個接一個亮起又滅掉,楊天劍迅速地一一將看到的顏色報了出來。

“非常好,非常好。”沈教授接連誇獎著。

“現在,你可以把眼罩去掉了。”沈教授等著楊天劍摘掉眼罩。

“接下來我們將要進行的練習,是要訓練你將視覺和磁覺兩者結合起來的能力。電磁波的頻率高低會在你視覺上產生色彩的變化,低頻率的電磁波將呈現紅色,隨著頻率升高顏色依次呈現橙、黃、綠、藍、紫,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

“透過視覺和磁覺結合訓練,你將學會透過視覺色彩判斷電磁波的頻率高低,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學習和經驗積累,你看到電器發出哪種色彩,你就能判斷是哪類電器,內部是什麼元器件在工作。”

“下面,我讓助手放置一些電子產品,我們來體驗一下。”

助手拿來了遙控器、數碼相機、手機、平板電腦、電子剃鬚刀、電子吹風機、無線話筒、無線耳機、電子錄音筆、針孔攝像機等等常見的電子產品,擺了一桌子。

沈教授讓楊天劍依次拿起一件電器,開啟後觀察電器發出不同顏色的光,然後再讓助手拆開電器外殼,讓楊天劍觀察內部電路元件工作時發出的光彩。

“等你能透過色彩、光暈形狀判斷是哪類電器後,即使在黑暗的條件下,你也能準確識別周圍環境中的電器設備,或者發現隱藏在遮蓋物後面的電子偵測儀器。”

“那麼,光暈為什麼有時強有時暗呢?”楊天劍問道。

“這與你大腦皮層是活躍狀態還是抑制狀態有關,你以後可以加強意識控制,需要的時候就讓大腦皮層活躍起來,增強電磁波視覺效果。”沈教授拍拍楊天劍的肩膀,用充滿信心和鼓勵的語氣說道:“停止服藥以後,就要靠你自己多加練習,提高電磁感覺識別能力。”

在以後幾天的訓練中,楊天劍各種超級感官能力都有了很大提高,他也逐漸能用意識控制他這些新能力了。不過,楊天劍心裡一直想弄明白,自己增加的這些超級感官能力,到底要在任務中派什麼用場呢?對他參加環球大氣層衝浪錦標賽有什麼幫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