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嚴厲的父親的面孔。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似乎很努力的擺出一副慈祥的樣子。
“你是父親所見過的人裡最有天賦的一個哦,無論是對於魔法,還是對於真理。所以啊,我不希望你辜負這樣的來自上天的饋贈。如果有可能的話,就儘量不要考慮兒女私情這樣的小事情了吧,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哦,那是可恥的浪費。”
“好,好的,父親。”
“嗯嗯,這才是聽話的好孩子,父親以你為榮。”
………
“好孩子,關於‘星盤’你有什麼想法麼?一定要認真的思考,如果成功的話,對於我們,對於人類,將有著怎樣巨大的意義,想必你也知道吧?”
“啊,是,是的,我一定會……”
………
“父,父親……”
“怎麼了?這個時間,為什麼沒有在學習亞里士多德老師的哲學論述?”
“我,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
“哼!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會有的小問題吧,這種程度的事情,只要努力克服掉就可以了。快回去繼續學習!”
“……”
………
“我聽說你發明了提取蒸餾水的裝置,那個用於測定水平面的器具和確定流體比重的儀器也很不錯。你沒有讓我失望,這才是我賽翁的女兒,是天生就被真理選中的人!”
“謝謝您,父親,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
“請不要再和康德家的那個野小子來往了,那個不學無術的蠢貨,和野人有什麼分別?你應該知道你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吧,不要把珍貴的時間浪費在和那種庸俗的人進行無聊的交往上。”
“我!我……我知道了,父親……”
………
“為什麼上次交給你的魔法到現在還沒有完成?你最近一段時間疏於研究了吧,希帕蒂雅!”
“並,並不是這樣的,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難……”
“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臉!我已經衰老了啊,如果繼續這樣懈怠下去,即使是到死的那一天,也沒辦法見到真理,你懂麼?”
“我……”
“住口!不要再讓我失望了。你在辜負你的天賦,也在辜負人類的程序!我的時間不多了啊,不要讓我死不瞑目!”
………
輝煌的學院的廣場上,無數青年歡呼著,稱頌著,叫喊著同一個名字。
“希帕蒂雅!”
“希帕蒂雅!”
“您好,美麗又智慧的希帕蒂雅小姐,我有些問題想要私下請教您。”
“對,對不起。”
“您好,希帕蒂雅,亞歷山大城的明珠,請問您可以和我交往麼?”
“對不起。”
“您好,您一定是雅典娜在人間的化身吧?請問我可以有榮幸送您回去麼?”
“對不起。”
【哼,那個傲慢的女人,竟然拒絕了我們所有人,總有一天,我要把她玩弄在手中!】
………
“聽說了麼,那個希帕蒂雅,她破解了芝諾悖論。”
“不可能吧,大學者芝諾留下的謎題是根本無法解開的,已經幾百年了吧。區區一個小姑娘,難道你以為她的智慧可以掩蓋這七百多年來所以人的光輝麼?”
“啊,是她,她來了,希帕蒂雅。噢,太美了!”
“請你嫁給我吧,我的女神,智慧之光!”
“請嫁給我吧!”
“請嫁給我吧!”
“對不起,大家。我……我只嫁給一個人,他的名字叫真理。所以,請不要再提出這樣的要求了,我不會答應任何人的。對不起……”
【嗤,那個不識時務的女人,她以為她是誰,嫁給真理,太可笑了。我一定要得到她!】
………
“希帕,我的女兒,太好了,你回來了。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但是在我死之前,至少把這個完成吧,你一定要幫助我,把這個……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一定要重新編寫完成。”
“好的,父親,請您一定要堅持下去。”
………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闖入到學院的休息室裡來?這是只有教師才能進來的地方,請出去。”
【嘿嘿嘿……希帕蒂雅,你真是太美了……】
“放手,你太無禮了,這是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當然是你啦!哈哈哈,哈哈哈。】
“走開,我警告你,立刻離我遠點!你這個無恥之徒!”
【無恥?你不知道啊,我想你已經想了多久了。哼哼哼,你這個假清高的婊子,今天我就要讓你體會體會比你一心追求的“真理”更美妙的東西!】
“魔法,重力規則反轉!”
【什麼?啊!好疼。為,為什麼我會撞到屋頂上,這,這是什麼?】
“再次反轉!”
【啊!嗚……疼死我了。你,你是什麼東西?剛才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巫女,你是巫女!救,救命,我這就走,我這就離開這裡!】
“嗚……果然還是下不了狠心麼?被那個人知道了關於魔法的秘密,該怎麼辦呢?先,先回去告訴父親吧。”
………
“父親!您怎麼了?父親!”
“希帕,我……老了啊,時間什麼的永遠也不夠用。真理……也許對於渺小的人類來說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吧。畢竟我們只能活這麼短暫的時間,見到真理什麼的,不可能啊……”
“嗚……父親,請您堅持住啊,不要離開我”
“沒有時間了……啊……”
“父親!!!”
………
【是她!她是女巫!抓住她,不要讓她跑了,該死的邪魔!】
【把她綁起來,刀給我!】
【哼,蠱惑人心的妖女,骯髒的女巫,你該死了!】
【……燒掉吧,這醜陋的屍體,真讓人厭惡!】
………
…………
夜,無論是在怎樣溫暖的房間裡,都如水一般冰涼。
也許無關溫度,那冰涼是夜晚本身的觸感。
是直入心脾的憂傷,
是無論多少人陪伴也能夠感受到的孤單,
是夜的格調,
也是夜晚中的一聲長嘆。
白明在這樣的夜晚中醒來,白天的事情在腦中閃過。
因為擁有著卡卡西的手藝,製作的秋刀魚料理好像是受到了藤村大河的巨大好評吧?連士郎也讚不絕口,大家似乎吃的很開心。
為了表達感謝好像是主動將大志那個傢伙給帶走了,說是為了自己和士郎一個上鋪一個下鋪可以方便休息。
說起來大志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妹妹說是雖然可以幫忙說情讓他回家住,但是會建議爺爺把大志的全部零用錢都扣除作為住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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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了少女大河吃得肚子滾圓,一臉滿足的樣子。好滑稽。臨走的時候好像還說再有美味的鮮魚還要再拿過來,有種被猛虎盯上了的感覺啊……
剛剛的那些是什麼呢?由於過於真實反而不敢在醒來的時候立刻思考。
害怕陷入其中似的。
是…屬於希帕蒂雅的回憶麼?那種無可奈何的悲哀的情緒簡直要把人淹沒了一樣。
仔細回想一下,所以在間桐雁夜叫嚷著說自己不該叛逆的拒絕做一個魔術師的時候,她才會表現的那麼激動吧?
也許在她心裡,既羨慕,又佩服吧,那個可以選擇叛逆的雁夜。儘管承受了這麼多痛苦,至少還是活過了一回自己。
啊,啊,為什麼要讓自己看到這些畫面呢?這下徹底睡不著了吧……
冰涼的夜晚,白明無奈的嘆息。
隨手拿起了大志留下的雜誌,一手墊頭,一手舉著書本。
只有靠你來打發無聊的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