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檣開口後，這次連諾諾的目光也是注視過來，眾人的好奇心都是被其調動。
蘇修嘴角抽了抽，有些頭疼地捂住了上額。
“我想，我的隱私問題，應該沒有必要回答你吧。”
他皺著眉頭，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們啊，現在是招生，好歹也是工作時間，就不能把心態放正一點嗎？”
葉勝、酒德亞紀聞言，臉上笑容有些尷尬，也就是諾諾，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小嘴像是不滿地撅了起來。
蘇修看著，眉毛瞬間軟了下來。
坑害蘇修的始作俑者，“小天女”蘇曉檣挑挑眉，一開始還沒感覺，現在看來，她似乎還問到了一個關鍵點上。
這段時間以來，她和蘇修關係不錯，還是會時常有些聯絡的，所以蘇曉檣自然不會令對方拉不下臉來。
當即，她便又開口問道。
“那個，能夠透露一下嗎？”小天女漸漸恢復了平常的氣勢，眼底放射著光采。
女孩一說話，在場所以人的注意就全都轉了過來，數道目光齊齊匯聚在她的身上，有種矚目感。
“我想問一下……你們學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很突然地，蘇曉檣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蘇修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目光，隱晦地和身邊人對視一眼，他開口問道：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你是怎麼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的。”
他用著一種頗為公式化的語氣，但看上去，卻有些漫不經心，“雖然我們學院並不是標準化的名牌大學，但我想在下定決心參加這次面試之前，該有的調查，你們應該都是有過了吧。”
“既然都決定了，那你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問題？”
“原本是這樣的。”蘇曉檣道。
沒錯，原本的確是這樣的。
蘇曉檣緩緩開口道，說著她心裡的思緒。
“正如你說的，你們學校一切都很好，但也因此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就顯得意外明顯了……”
有些地方，原本她還是不會想到的，畢竟多多少少地，一切都顯得合情合理。
就比如，明明沒有申請過，但卻突如其來的面試通知書。
像這樣的問題，她多少還能找到一些解釋的理由。
但總有一些，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解釋清楚的，比如外面最後最慢趕來的路明非。
像這種很注重素質的國外大學，為什麼會讓這樣一個學校裡的吊車尾、衰小孩，和他們一起在這裡面試。
醜小鴨本身沒什麼，但是在一眾驕傲的天鵝的身影當中，這無疑是有著莫大的諷刺，以及……突兀。
如果不是蘇修，那蘇曉檣或許會因為緊張，而遺忘這個問題吧，但是等少女冷靜下來後，這一切卻都是顯得有些異樣。
簡單經過一陣思考後，蘇曉檣當機立斷，直接問了這樣的問題。
這的確是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是以，在場四人的眼神明顯變了，這其中同樣包括蘇修，大家看向蘇曉檣的眼神都有些意外。
有些安靜，但最後還是有人打破了沉寂。
“啪啪啪……”
“不錯，很敏銳的思維。”蘇修邊拍手，邊讚歎了一句。
“不過抱歉，對於未入學的學生，這個問題，我們是一概不予回答的。”
對於眼前這個有些驕傲，但也的確優秀的少女，蘇修無疑是抱有很大欣賞的。
但可惜……
蘇修將眼底那絲惋惜掩蓋下去，搖了搖頭，道：“規矩要是被打破的話，那就沒有意思了。”
“所以，想要深入瞭解，想要知道這背後藏匿的真實的話，那就試試吧，試試你到底能不能透過這次面試。”
一瞬間，蘇修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如刀鋒般清冽，泛著絲絲縷縷的寒意，甚至令女孩有了實質的感覺。
蘇曉檣身子有些僵硬，生活在表面世界的她，一直都沒經歷過真正的暴戾，對於這樣的氣質，女孩還是會感到棘手的。
但，也就僅是如此罷了。
好歹也是大集團的獨生女，未來的掌舵人，蘇曉檣別的不提，該明白的也都知道，心底也是有覺悟的。
很快，女孩就自己調整好了，她迎面對視上了蘇修，輕聲開口道：
“我，我想試試……”
這句簡單的話語，明明很輕很普通，但蘇修可以感覺到，其中確實藏著一種別樣的堅韌。
然後，某人就很無良地笑了。
“那麼，就開始面試吧。”
“聽好了，第一道問題是……”
……
蘇曉檣頗為惱火地，直接離開了會議室，面容上沒什麼失望、沮喪，更多地倒是不忿，明顯很不服氣。
葉勝就跟在她的後面，臉上笑容彬彬有禮，在送走蘇曉檣後，他便順勢叫了趙孟華進去。
“什麼學校啊，就只會欺負人！”蘇曉檣明顯不想待下去了，她直接拿走自己的包，打算離開這裡。
和原著發展相比，這似乎並沒什麼不同，頂多就是“小天女”堅持的時間，比想象中要稍微長上一點。
但也並沒長太久就是了。
會議室裡面，蘇修老實地坐在座椅上，臉上仍然掛著無良的笑容，“果然，學校提前準備好的會心三連問，應付這些普通人，果然還是意外地管用。”
“會不會有些太過了？”酒德亞紀輕輕地說道，“她和你應該是朋友吧，對認識的人這樣做，真的好嗎？”
“沒事的，”蘇修很無所謂地開口，“雖然面試問題的確是惹毛了她，但是對於女孩來說，接觸不到這些真實，也是一件好事。”
對於少女來說，在蘇曉檣眼裡，蘇修問這些問題，可能就是刻意阻撓她吧。
蘇曉檣甚至有種感覺，對方就是故意在和她鬧著玩，不想告訴她真相，更不想讓她加入卡塞爾學院。
蘇修看得很透，但也無所謂了。
“就這樣吧，緣起緣滅，花開花謝……若是有緣的話，哪怕我們這次攔得住她，這個女孩也總會闖入進……龍族的世界。”
蘇修微笑，臉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嗡嗡——”手機微微震動，有簡訊進來了，而他只是看了一眼，並沒在意。
蘇修輕輕打了個響指，道：“來，亞紀，幫我倒杯卡布奇諾。”
……
片刻之後，蘇修優哉遊哉地抿了一口咖啡，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對方是他面試的第三個人，趙孟華。
咳，是個男人，說實話，蘇修也是真的有點提不起勁來。
蘇修翻了翻身前的筆記本，手上一支自動筆靈活地在指尖翻轉著，“那麼，就開始吧。”
他抬眼看著趙孟華，道：“聽好第一個問題……你相信外星人嗎？”
話音落下，眼前的人很同步地抬了起頭，臉上茫茫然。
“外，外星人？”趙孟華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重複地說了一遍。
蘇修點頭，但依舊漫不經心。
說起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此刻，諾諾也是拿出來手機，很沒良心地，自顧自地玩了起來。
一副沒把人家放在心上的態度。
趙孟華硬著頭皮開口，報上了一個答案，打算苦海渡盡，強行跳到下一個問題上。
但蘇修第二次開口，他就有了種一板磚拍在了臉上的錯覺。
“第二個問題，請問，你相信超能力嗎？”
只是那麼一個問題，他腦海裡就有如作響天雷，趙孟華又一次懵了。
他張了張嘴，這次趙孟華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記住，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隨即，蘇修第三個問題接踵而來。
“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
蘇修看著眼前懵掉的傢伙，嘴角微微上揚。
這是第三個了，接連第三次，看到這些好學生一臉懵逼的樣子，在蘇修眼裡，也的確是挺有意思的。
他曾經也是個平常人。
誰不是普通人，哪怕是蘇修，也是從曾經平凡的自己，一步一步成長到現在的。
而對於眼前這些名為現充的團體，蘇修自然是不能免俗，總是會有種說不出來的惡意。
或者說惡趣味。
這期間，在面對趙孟華的時候，更可以說是尤其嚴重。
畢竟吧……
“誰讓你不是漂亮的女孩子。”蘇修撇了撇嘴。
見到對方三觀盡毀的樣子，他挺樂呵地暗暗點頭。
他簡單示意了一下，葉勝注意到後，無奈地笑笑，然後便把趙孟華送了出去。
此時，連三分鐘都沒到。
蘇修平靜地喝了口咖啡，百無聊賴。
“既然覺得面試無聊，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諾諾偏了偏頭，突然開口問道。
“我沒覺得……”蘇修想說話，然後直接被打斷了。
“別忘了我最擅長什麼來著。”諾諾歪頭，“雖然大部分情況下，我看不出來什麼，但我還是可以感覺到的。”
“坐在這裡，你雖然的確有點興致，但本身卻更接近於應付公事，完全不像是正兒八經來面試的。”
蘇修無奈一笑，“諾諾啊，像這樣的事情，你就別直接說出來好不好，好歹要給我留點面子啊。”
“得了吧。”女孩小嘴一撅，“你哪次不是這樣？碰到感興趣的事情比誰都積極，如果是像這樣的事情……”
女孩一句兩句地說著，蘇修笑容複雜。
這麼長時間了，最瞭解他的人的確就是這個女孩，這點，是誰都比不過的。
這是蘇修身上最大的枷鎖，名為羈絆的桎梏！
當然，他本身是明白這一點的，但也同樣是心甘情願。
“既然生而為人，那就應該乾點人該幹的事情，我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但也請你們，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到底。”
蘇修是外來者，他很明確地知道，諾諾身世背後一些藏得很深很深的東西。
但他卻無能為力。
人力有時窮，蘇修在想明白這些之後，便是把希望寄託在了聖盃身上。
他所做不到的事情，那就交由聖盃吧！
刀劍斬不斷的過去，那就交由奇蹟吧！
蘇修所期望的，是一個被徹底解放的紅髮小巫女，他一直都不想拘束少女，所以平時也很是放任。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蓋因為如此。
而這，也是蘇修參與聖盃戰爭的主要原因，畢竟每個英靈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故事、執念、抱負……
他們既然要匯聚於此，決出勝者，那自然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其勢必會賭上一切，只為勝利！
……
“第一個問題，請問，你相信外星人嗎？”
蘇修照本宣科一般，再一次地問著這個問題。
然後陳雯雯一愣。
但只是一愣，說實話，女孩的反應已經算是很優秀了。
在蘇修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下，陳雯雯猶豫了一下，竟是回答道：“我相信。”
蘇修準備記錄的筆，一頓。
他挑了挑眉，抬頭看著女孩，“原因呢？你為什麼會相信？”
這都好幾個人了，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回答呢，蘇修提起了一些精神。
“就，我聽說美國那邊，不是發現了飛碟嗎？”陳雯雯小聲開口著，但明顯底氣不足。
蘇修跟葉勝他們對視一眼，手上握筆，在本子上飛快地寫著，記錄女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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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嗯，飛碟，或許的確可以證明外星人，但我，但我們，還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地詳細講講。”
蘇修抱著和煦的笑容，如微風拂面一般，像春日陽光般燦爛，這令女孩臉頰不由得一紅。
陳雯雯低了低頭，心裡組織著語言，細細地講了起來。
場面一度變得特別和諧，女孩在說，男孩在記，陽光明媚柔和，邊上有幾人靜靜地看著，不敢打擾。
諾諾偏了偏頭，她口裡正在嚼口香糖，有意無意地朝著兩人那邊看了一眼。
隨即，她便移走了視線，有些遊離，有些漫不經心，目光像是怔神一般發散著。
莫名地，蘇修像是感覺到了一般，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手上的筆微微一頓，抬頭看了過去。
視線剛好捕捉到諾諾回頭的那一幕，蘇修笑笑，什麼也沒說，繼續做著之前的事情。
“有時候，這樣也挺好的。”他忽然這麼想著。
的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