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剛把上百名羞憤欲絕的精靈神一口氣塞進地牢，總算空出手的威廉還沒歇口氣，便被得到訊息匆忙趕來的艾薇兒堵了個正著。
而在聽完法蘭女王陛下的轉述後，他不由得頗為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你是說……神聖帝國準備牽頭建立人類王朝？”
“嗯，而且確定不是傳言，我已經接到了神聖帝國發來的正式公函，如果不是你突然回來的話，再晚些我就要出發了。”
顧不得整理匆忙趕來時垂落的髮絲，艾薇兒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便於遠行的騎裝，那雙邊緣略帶粉暈的桃花眼中，滿是難以言說的費解之色。
“我聽說實際提出要求的是光明教廷，而光明教廷似乎對此也沒有太多準備，只是臨時接到了光明神的神諭，沒有辦法拒絕。
這件事的干係實在太大了，肯定會對整個奧法大陸的局勢產生影響，而你在這方面的情報要比我靈通很多，所以儘量幫我打聽一下吧。
如果能夠知道光明神突然做出這種事的原因，應對起來也要穩妥些，你上次回來之後法蘭邊境才剛剛穩定沒多久，萬一這次弄得再啟戰端就不好了。”
“唔……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光明神的話……”
聽到艾薇兒的請求後，威廉不由得面露為難之色。
自己過去確實顯得十分消息靈通，但那大多都建立在屬於上輩子的記憶之上，聽說過甚至親身參與過一應大事件，所以才能穩定的先知先覺。
但眼下由於自己的參與，整個奧法大陸的歷史進程被攪合得亂七八糟，很多影響巨大的事件完全沒有發生，跟原來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世界了。
所以除開龍母迴歸、星界種族降臨之類與奧法無關的事情之外，絕大部分未來都已經被改變了，根本無從推斷。
再說了，那個光明神的腦子本來就有點問題，思維迴路和一般人根本不在一條道兒上，鬼才知道他這回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讓你去和光明神打交道。”
見威廉一臉難色，艾薇兒先是輕咬了一下嘴唇後，隨即微微側過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道：
“我是想讓你幫我聯絡一下光明教廷，就算弄不清楚光明神降下神諭的用意，能夠知道神聖帝國這次到底準備做到什麼樣的程度也好，最起碼能知道這次的事情對咱們法蘭的影響有多大。”
唔，原來是這樣啊，這個倒是沒什麼難度。
威廉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隨即帶著一臉包在我身上的表情，開口回答道：
“沒問題，我和基……嗯……幾乎大部分光明教廷的高層都還算熟悉，再加上正在神聖帝國當大帝的玫蘭妮，那邊到處都是自己人。
而且其實你完全也可以自己去問的嘛，我早就和她們透過氣了，法蘭的要求一定會儘量滿足，除開光明神的意圖不好猜測之外，你問別的訊息絕對手到擒來。”
“好吧。”
輕瞥了威廉一眼後，法蘭的女王陛下微不可查地輕哼了一聲，隨即意有所指地柔聲道：
“玫蘭妮那個小家夥就不說了，只不過是提一下你的名字，連這麼隱秘的訊息都願意直接提供，看來光明教廷那位現任教皇大人，對你還真是……予取予求呢。”
“額……利益相關而已。”
察覺到了某種既不甜也不苦的奇怪味道後，威廉的背嵴本能地微微挺直，隨即目不斜視地凝望著女王陛下的眼睛，一臉誠摯地回答道：
“我和基蘭的父親很熟悉，當他變成了一棵樹之後，我倆曾經並肩作戰，一起重創光明教廷，這才保住了基蘭的教皇之位。
再加上老教皇的外孫女玫蘭妮，之所以能在大帝的位置上坐著，也是我……嗯……咱們法蘭推了一把，所以作為酬謝，她們對你多放開一些訊息是應該的。”
“這樣啊，那看來是我想多了呢。”
盯著威廉澄澈老實的眼眸看了一會兒後，艾薇兒突然展顏一笑，眉眼溫柔地道：
“雖然上一次失蹤並回來時，你是先去見了那位教皇閣下，之後才回的法蘭；
但這次一聲不吭地又消失了兩個月後，你並沒有再從神聖帝國回來，所以你應該沒有騙我，上次從那邊回來也只是種巧合……對吧？”
“對對對，就是巧合！”
過關了吧？這算是過關了吧？
暗地裡長出了一口氣後，為了避免話題再次往不太好回答的方向狂飆，威廉立刻催動欺詐之力，把自己的臉色變得稍微蒼白了一些，並先是掩飾似地輕咳了一聲，隨即重新恢復了面色如常的狀態，一臉關心地開口催促道：
“地牢裡太陰冷對身體不好，你還是快回去吧，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之後，就去找你商量怎麼解決人類王朝的事。”
“嗯……”
狐疑地盯著威廉的臉頰看了看後，原本見他平安無事，便沒準備多問的艾薇兒抿了抿嘴唇，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道：
“威廉，你這次突然離開兩個月，難道是出了什麼危險嗎？”
“危險？不不不，沒什麼危險，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麻煩而已。”
擺擺手表示這點麻煩完全不值一提後，威廉一臉深情地凝望著女王陛下的眼眸，溫聲報告道：
“就是之前察覺到有真神準備伏擊我，而我擔心留在王都會影響你，就先去王都外的荒山上等著了。”
真神？伏擊！
聽到威廉的話後，艾薇兒不由得神情一緊，再顧不得其它的事，連忙開口詢問道：
“你受傷了？”
“咳咳，一點小傷而已。”
健康得不像話的威某人，努力憋出了兩聲咳嗽後，面色微帶蒼白地輕聲道：
“原本應該不會受傷的，主要沒想到伏擊我的真神不止一波，結果意外被拖進了陰影位面裡。
不過陸陸續續打了兩個月之後，總算是勉強把他們都解決了，雖然也被他們在身上留了些傷勢，但好在並沒出什麼大事兒，稍微休息幾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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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吧。”
看著面前明顯沒有說“實話”的威廉，女王陛下雖然擔心地咬了咬嘴唇，但卻貼心地沒有揭破他的“謊言”，只是一臉關切地柔聲詢問道：
“不過既然你需要休息，那前往神聖帝國的事還是推遲幾天吧。”
“沒事的，辦正事要緊。”
再次硬擠出了兩聲咳嗽後，威廉伸手攬住女王陛下纖細依舊的腰肢，滿眼溫情地道：
“你的事……嗯……我的意思是，法蘭的事就是最大的事。
而且我也沒有那麼脆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傷而已，不用搞得這麼嚴陣以待，陪著你一邊趕路一邊修養就足夠了……”
少頃，在女王陛下一臉擔憂地扶著某人離開後，一個小黑人突兀地從地牢角落的陰影裡鑽了出來，惡狠狠地朝著威廉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傷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