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威廉的視線被那本古書遮擋時，躺在地上的女術士眼底泛起一絲絕望而狠厲的神色。
只見她的下巴脫臼般猛然拉開，暗紅色的舌面和口腔內壁驟然亮起，數十道花生米大小的【儲物魔印】同時睜開了魔眼。
早有準備的威廉並沒有去抓那本古書，而是右手肩、臂、腕同時發力，將【拉米婭的指節】抖出了殘影，迅猛無比地點在了女術士的下巴上。
隨著令人牙齒發酸的裂響，女術士的頸骨猛然扭轉了大半圈兒，口中滿是腥臭的墨綠色液體斜斜噴出。
彷彿綠色的熔岩過境一般，那些墨綠色的液體噴槍似的掃過，將半徑五米多的一大塊扇形地面蝕得稀爛，連鐵製的牢門和青石地磚都被瞬間消融，變為了一團扭曲黏膩的綠色漿糊，連半點兒原來的模樣都找不到了。
【逼迫禁忌術士LV60使用絕境腐毒自盡，吸收到一份不甘的強大靈魂，苦痛惡靈騎進階，目前等級LV20，暫時無法進行轉職】
聽到系統的提示後，威廉終於松了口氣。
【絕境腐毒】又被叫做“口吐芬芳”，算是每個術士玩家的保留能力，按照女術士LV60的等級，估計能拖著一頭LV50以上的成年期巨龍同歸於盡。
而【無界之民】剛好防毒不防“腐”，要是被她正面噴上一口的話，哪怕以自己的體質也得重傷。
只不過，這種“噴子”行為雖然強大，但也只有同歸於盡的時候有用，畢竟這個戰技跟“我啐你一臉屎”有異曲同工之妙，還真說不好誰更倒黴一點兒。
看了一眼女術士已經變成馬賽克的腦袋，威廉壓了搖頭，皺著眉看向了掉在地上的古書。
話說……這玩意有點兒眼熟啊，上輩子應該是見過，好像是記載了所有術士序列的那本兒書？
他蹲下身將厚實的古書撿了起來，拍掉灰塵後用手指在封面上摩挲了兩下。
【惡魔法典（抄本）】
【特殊物品】
【惡魔法典的手抄本，記載有大量秘聞、法術、魔咒、魔紋的特殊典籍，閱讀後可以開啟術士序列的部分職業樹。
另外，關於寂滅術士的篇章中，帶有光明教廷第三代教皇的一段批註，記載了如何用聖光之力操縱惡魔的小竅門，以及關於訓練相應軍團的思考……】
“……”
光明教皇……操縱惡魔……訓練相應軍團？
威廉咧了咧嘴，將女術士的屍體和這本書一起扔進了空間戒指，隨後轉頭看向了何塞。
在冷著臉看了他一會兒後，威廉猶豫的面色逐漸堅定，輕輕地嘆了口氣。
“別怨我。”
本就惴惴不安的小商人臉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有些頭暈目眩地扶住了一旁的石牆，慘聲笑道：
“威廉大人，那本書……背後有著很大的危險嗎？”
威廉默默點頭，承認了他的說法。
得到回答的何塞頓時眼冒金星，本就虛弱的他艱難地吐了口氣，隨後面帶悲意地緩緩坐倒，低聲道：
“那我能求您一件事嗎？”
威廉緩緩點頭，一臉憐憫地回答道：
“可以。”
何塞沉默了兩秒鐘後，從貼身的衣服裡取出一枚老舊的懷錶。
他本想掀開懷錶最後再看一眼，但沾了血和灰土的手指抖個不停，連續好幾次都沒能開啟，只得輕吻了一下滿是刮痕的錶殼，隨後便紅著眼眶道：
“威廉大人，我想請求您……請求您照顧一下我的妻子和女兒，如果我死……”
“咳……”
眼見有點玩脫了，威廉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
“你不……”
“我不怨您，您願意來救我已經擔了很大風險，而那東西背後又涉及到光明教廷，我能理解您的選擇，但我只是……。”
眼見何塞越說越是動情，生怕這傢伙觸發自帶的【絕境加護】，招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威廉趕忙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嘴被捂住的何塞愣了一下，隨後認命地仰頭閉眼，染著血跡的後腦勺貼住石牆，兩行熱淚衝開臉上的灰燼，曲曲折折地淌了下來，打溼了威廉的手背……
尼瑪……不皮了不皮了。
威廉無語地收回了手，甩掉上面的淚水後有些尷尬地道：
“你誤會了，我沒準備滅口……就是想讓你發個誓。”
閉目等死的何塞聞言猛地一激靈，隨後長長地吐了口氣，緩緩軟倒在地。
在羞恥地抹幹了眼淚後，小商人鼓起勇氣，有些哭笑不得地埋怨道：
“威廉大人，您這個玩笑……實在是……”
“……”
威廉半是無語，半是尷尬地咂了咂嘴。
我特麼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好讓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但你這心領神會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這頭剛畫了個圈兒還沒等張嘴呢，你都報到圓周率小數點兒後二十位了……
“行了行了，趕緊發誓吧。”
威廉搶白了一句後黑著臉補充道：
“我也不瞞你，這本書裡面記載著部分術士序列，還有光明教廷三代教皇的筆記，內容是關於操縱惡魔的辦法，以及組建惡魔軍團的一些……”
沒等他說完，何塞便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操操操……操縱惡魔？光明教廷的教皇研究過如何操縱惡魔？”
威廉點了點頭。
“嗯，確實是這樣的。而這本書還沒被毀掉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出於對第三代教皇的尊敬，不想毀掉他的手稿；另一個原因大概是……它們應該已經在試著這樣做了。”
“怎……怎麼可能！”
何塞的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好像被電了一下的鴨子似的，整個人都懵了。
那可是最強大的光明教廷啊！在故事中制裁惡魔的主力，居然開始研究怎麼操縱惡魔了？甚至還研究過怎樣組建惡魔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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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可能？
威廉瞥了他一眼，沒把自己的推斷全部講出來。
真要說研究惡魔，說不定三代教皇也是拾人牙慧，就憑光明教廷利用惡魔血裔人造聖徒的操作，最起碼也是深入研究過的，甚至連七大公國的先祖，搞不好也是他們的“研究成果”。
誠然，研究惡魔和操縱惡魔沒什麼可恥的，只要能夠保證控制好了不出問題，知己知彼總比一頭霧水好。但看何塞的表現就知道，這件事對於光明教廷來說，是絕對絕對不能外傳的醜聞。
想到這裡時，威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話說，如果在教皇再操縱惡魔，和教皇曰了狗之間選一個曝光，光明教廷那些傢伙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