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愛神教會的入教測試？讓我去？”
聽完威廉提出的要求後，女妖精頓時渾身一抖，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似乎下一秒就會原地蹦起來。
看著桌子後好整以暇地喝著紅茶的威廉，安德烈婭用力地跺了跺腳，氣急敗壞地道：
“你是不是瘋了啊！我可是炸了愛神教會的人！她們道現在還在通緝我！你居然讓我去加入愛神教會？”
啊這……可以的，你這都已經習慣性認罪了……
有些無語地砸了咂嘴後，威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臉淡定地開口勸道：
“你先冷靜一點，其實加入愛神教會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只要你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些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愛神教會裡面的有錢人不少，而且產業也特別多。以你撈錢的本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弄到一大筆金戈德，而且說不定還能長期有錢進賬。”
看著面色似乎有些意動的女妖精，威廉翹了翹嘴角後，繼續繪聲繪色地描述道：
“還有，愛神教會在一眾真神教會裡，有錢的程度可是能排進前五的，而且活躍度也最高的那批。
它們每年都有大量的祭典活動，再算上修繕教會、教堂、莊園、神像之類的建築工程，總支出八九百萬金戈德打底，個別整數年甚至會花掉上千萬！
你之前不是總喊著經費不夠用嗎？你想想看，如果你能混進愛神教會，只要在裡面摻上一手，那今後還用為研究經費發愁嗎？”
威廉描述的美好前景了，應該是騷到了女妖精的癢處，每當他說完一句話，女妖精臉上的抗拒之意就會弱上一分。
如果換成前幾天，還沒從威廉手裡拉到“大單子”的時候，她說不定真的要在金錢的魅力下一口答應了。
畢竟在如何撈金這方面，身為建築大師的她著實是個中能手，只要愛神教會敢把工程盤給她，即使是在保質保量的情況下，女妖精也有從裡面摳走兩到三成的把握。
當年她還在六法之塔混日子的時候，甚至一度能從各種工程裡薅出來接近四成的經費，還能經常接濟一下她導師的實驗，連帶著她導師名下那一系，整整二十多位施法者過得都異常舒坦。
要不是她導師花錢花得太猛，導致預算給高的事情漏了陷，使得六法之塔把後續所有包給她的工程砍掉了三成經費，這種好日子她恐怕還能一直過下去，而且後來也不至於因為經費不夠，搞出了豆腐渣工程被六法之塔追殺……
而有了在六法之塔翻車歷史後，現在的女妖精早已經學乖了，不僅花錢的時候儘量揹著人，甚至還會在日常生活中故意裝窮，盡一切努力避免被盯上的可能，如果不是系統提示的話，甚至連威廉都被瞞過去了。
所以，如果真加入愛神教會的話，安德烈婭自信能夠牢牢騎住這頭大肥羊，並且扥著金燦燦的羊毛們一直薅下去。
但……問題這頭肥羊可是會咬人的啊！而且都已經“盯”上自己好久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那高達百萬金戈德的賞金後，女妖精深吸了一口氣，為數不多的理智總算重新佔據了上風。
嗚嗚嗚，我雖然喜歡錢，但那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在心裡留戀地和無數的小錢錢道了別後，安德烈婭一臉哀怨地別過頭去，滿眼痛苦之色地拒絕了威廉的提議。
“我……我不那些要錢！我現在的錢已經夠花了！”
女妖精的聲線雖然異常堅定，但無奈臉上副心如刀割的模樣太過明顯，看上去著實沒多少說服力。
面對她軟弱得不像樣的拒絕，威廉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隨後繼續開口忽悠道：
“放心，你擔心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經替你考慮過了，之前你和愛神教會有關聯的時候，一直都穿著通緝令上那件連體兜帽，真正見過你臉的人壓根兒沒幾個。
其它人就算遠遠瞟了一下，也只能見到你的鼻子尖兒和下巴而已，唯一有危險的就是聽過你聲音，又和你近距離接觸過好幾次的那位半精靈。
等明天一早，我就會讓傑西卡找個由頭，請那位半精靈去聊上一段時間，等她離開愛神教會的駐地之後，我再陪你一起去接受測試……怎麼樣？你現在還擔心嗎？”
“當然擔心啊！”
忿忿地瞪了威廉一眼後，女妖精再次堅定地晃了晃腦袋。
“我絕對不去愛神教會！就算能避開明天的測試，那之後呢？我還能一直躲著她嗎？
再說了，它們在法蘭有這麼多信徒，裡面但凡有一個人起了疑心，只要和她稍微提兩句，那我說不定就完蛋啦！不管你怎麼說，我明天都絕對不會去的！”
威廉聞言搖了搖頭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如果你還是覺得危險的話，那明天的事情應付過去之後，你就找個公事繁忙的藉口，躲著不去那邊就好了，如果你還是……”
“那我也不去！”
女妖精出言打斷了威廉的蠱惑，雙手捧肩退了一步到道：
“你剛才都說了，是她主動和你說覺得我有加入愛神教會的資質的，我覺得明天的測試肯定是個陷阱！她應該是想用這個藉口騙我過去，然後直接抓住我換賞金！”
嘖……她換個鬼的賞金啊，如果她抓住你的話，第一件事估計就是把你這個瀆神者當場拆了。
看著對面神色驚疑不定，似乎隨時準備提桶跑路的女妖精，威廉不由得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看來勸是勸不動了，八成最後還是得用加錢大f·a，但哪怕混進愛神教會“錢景”那麼遠大，這貨都不肯涉險，那這次自己要開價多少才能讓她回心轉意？
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威廉嘆了口氣道：
“一百萬！”
聽到威廉口中吐出的巨大數字後，女妖精的眸子猛然瞪大，下意識地用力夾了夾腿後，以近乎申吟的聲音軟弱無力地道：
“這……這不是錢的問題……”
“一百二十萬！”
“不……不行了，你先等等！”
“一百五十萬！”
“嚶！”
……
然而出乎威廉意料的是，愛神教會給女妖精造成的心裡陰影著實有些大，導致她能忍好多好多下，甚至面對兩百萬金戈德時都沒有屈服。
縱使被這筆鉅款砸得面頰緋紅、手腳痠軟，砰砰的心跳聲連威廉都聽到了，但女妖精居然還是沒有倒下，依舊在竭盡所能地抵抗著威廉的金錢攻勢。
當發現加錢大f·a告吹了之後，這回連威廉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只得有些鬱悶地拖回椅子坐了下來，皺著眉頭開始思考有沒有其它的辦法。
而他的金錢攻勢告一段落後，被鉅款衝得目眩神迷的女妖精終於緩了過來，捧著自己的心口細細地喘著氣，一時間也顧不上說話，原本嘈雜的屋內頓時變得安靜了不少。
……
好……好險啊！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要答應了！
倚在椅子上喘了一會兒後，安德烈婭總算從金錢攻勢的餘波裡掙扎了出來。
女妖精一邊心有餘悸地吸著涼氣，一邊偷眼瞧了瞧威廉，準備趁著現在還能維持住理智，趕緊找個藉口跑路了，不然一會兒即使威廉不再繼續加價，只要把之前的條件再喊一次，她都覺得自己會立馬舉雙手投降。
可當看到威廉的臉時，女妖精有些驚訝地發現，在她明確地表示了拒絕的意思後，威廉的眉頭一直在緊緊地皺著，似乎對這件事十分困擾的樣子，那蹙起的眉毛似乎壓在她心上，一時間居然令她也覺得心裡堵堵的。
也不知道是看在“大金主”的份上，還是因為不希望那張英俊的面孔帶上愁容，女妖精的理智居然驀地消退了一瞬間，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鬼使神差般地脫口而出。
“威廉……我加入愛神教會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嗯？這什麼問題？當然重要了啊！不然我為什麼要和你囉嗦這麼半天？
女妖精迎著威廉疑惑的眼神眨了眨眼，當看到他眉宇間尚未散去的那抹愁色時，女妖精剛剛平緩下來的心跳，居然又一次砰砰砰地敲了起來，不過……這次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慌亂地伸手掩了掩心口後，女妖精眼神飄忽不定地補救道：
“我……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這麼想讓我加入愛神教會啊？是希望我能幫你打探一些重要的訊息嗎？”
額……那倒不是。
訊息不訊息的其實倒不重要，但你加入愛神教會這件事本身，對我來說很重要。
想到這裡時，威廉下意識地朝女妖精望了望，結果眼睛看到了她畏懼中帶著掙扎的神色，耳朵則聽到了她擂鼓般響個不停的心跳。
威廉下意識地再次皺了皺眉。
居然心跳得這麼快，她好像是真的很怕被愛神教會發現啊……
而且雖然已經做好了相關的準備，但她加入愛神教會這件事，確實也等於是用生命在冒險。人家抗拒的意思表達得都這麼明顯了，甚至連最愛的錢都不要了，結果我還一直逼著她去涉險……
嗯……算了算了，怎麼說也是領地首席城建官加首席煉金術師，人才還是要有點優待的，明天我再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換個人好了。
正當威廉搖了搖頭，準備告訴安德烈婭自己不會再逼她了的時候，女妖精卻先一步開了口，猶猶豫豫地小聲嘟囔道：
“威廉，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你確實特別希望我能去的話，那……那我明天也可以去試一試的……”
女妖精說這些話時的聲音，其實已經不能用“中氣不足”，或者“猶豫不決”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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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裡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一樣，跟蚊子扇翅膀時的嗡嗡聲差不多大，一聽就知道肯定是掙扎了無數遍後才說出來的。
看著神色異常不安的女妖精，威廉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頭更是湧上了一點小小的感動。
別的就先不提了，之前自己已經開價到兩百萬金戈德，安德烈婭都沒答應去愛神教會冒一次險，可眼下居然因為想幫自己一次，而把這件事答應了下來……
之前二百都不行，那這麼看來，自己在她的心中地位恐怕不低，怎麼也能值個二百五吧？
沉吟了幾秒鐘後，威廉鎮定地點了點頭，朝對面的女妖精笑了笑道：
“好，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的事情絕對不會有危險，如果真穿幫了的話，那我就扛著你往出跑，現在的愛神教會沒人能攔得住我。”
說完自己的保證後，威廉看了一眼安德烈婭似乎放心了不少的表情，心情也有些莫名地愉悅了起來，想了想後決定投桃報李一次，面色淡定地開口道：
“對了，之前說得加錢的事……”
然而這時，第二件令威廉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聽到威廉的話後，對面的女妖精突然漲紅了臉，似乎不滿自己被看扁了似的，惱火地瞪著他怒聲道：
“我……我不是為了……我……啊啊啊！你到底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也不知道是被威廉的話戳到了痛處，還是平時壓抑得有些久了，女妖精即使羞得臉蛋通紅，依舊攥緊拳頭閉著眼睛大聲嚷嚷道：
“我雖然喜歡搞錢，但我弄出來的東西都是好的呀！能從經費裡面省下的錢，那也是我憑本事賺來的！
我也知道，自己雖然憑本事賺錢，但方式也確實不太好，之前在別的地方也一直被別人算計，被人看不起！但你雖然嘴上也一直罵我死要錢，但你從來沒真的看不起我！
我不說但我記著呢！所以我答應去愛神教會不是因為錢！我是……我是為了感謝你！只有這次！別用錢來侮辱我！”
少見地長篇大論了一番後，一吐胸中鬱氣的女妖精展顏一笑，眉眼間的暢快和欣悅如同向陽花一般燦爛，險些晃花了威廉的眼。
得到了威廉七分驚訝三分敬意的眼神後，女妖精先是得意地哼了一聲，隨即脊背挺直，氣場十足地推門走了出去。
“……”
心情複雜地在屋裡坐了一會兒後，威廉不禁啞然失笑。
女妖精雖然愛錢，但心中其實也有屬於她的堅持，自己過去還真是有些看扁她了。
然而當他感慨地站起身，推開門準備走出去的時候，卻意外瞥見了一個簡直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剛才還一派氣宇軒昂的某人，此時正神情躊躇地在門口徘徊著。
看到威廉的身影後，女妖精立刻低著頭跑了過來，一邊用手捏緊了裙角，一邊眼神遊移不定地紅著臉道：
“威廉，那個……我剛才好像有些激動，話說得太重了些，其實稍微加些錢沒什麼，並不算侮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