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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一點小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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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中人

就是不為名利,真正以詩文字畫為愛好的意思。

王觀解釋起來,也有幾分敬佩之意:與唐伯虎文徵明屢試不中不同,沈周一生不仕,而且非常的孝順。曾經有官員想聘請他為幕僚,可是他卻由於要奉養老母親,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沒錯,沈周一生信奉父母在,不遠遊的原則。一生在家伺奉母親,直到他的母親九十九歲壽終正寢,而他已經八十了。皮求是也十分感嘆道:按照古人的規矩,父母去世需要守喪三年,沈周做到了。不過三年之後,他也隨之去世了。

聽到這話,其他人多少也有幾分感觸。以如今的標準來看,古人的許多規矩都十分不合人道,非常沒有必要。然而王觀也可以肯定,大部分的古人,對於孝順的理解,肯定要遠遠超過現代的許多人。

感嘆之後,大家的注意力又返回字畫上。剛才皮求是說沈周的字畫贗品不少,甚至有些連明知道是贗品,他自己還要幫忙題款,讓人不得不防。

被兩人一說,俞飛白也有些懷疑起來:汪直的運氣不至於這麼差吧。

這個難說,他一個大海盜,收藏這些字畫,多半是為了附庸風雅,不懂鑑定上當受騙也十分正常嘛。王觀笑道:不要以為時代相近,收藏的東西就一定是真跡。不過是贗品也沒關係,反正在那個時代傳下來,到了現在不能叫贗品,而是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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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作

俞飛白皺起了眉頭,仔細打量圖畫,一時之間也不好判斷到底是真是仿。

行了,先收拾一下。回去再慢慢研究。與此同時,王觀笑道:把想留下的東西帶走,剩下的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

賣了,直接賣給銀行。俞飛白隨口道:不然分批出手,太麻煩了。

也是。

王觀微微點頭,也不再過問具體的細節,反正到時候坐等分錢就行。至於現在,則是把兩三口大箱子抬出去裝車上,然後風馳電掣的返回大宅門。

錢老,幫忙鑑定一幅畫。

一進門。俞飛白就匆忙叫嚷道:他們說是仿品,我覺得是真跡。

誒,我們什麼時候說是仿品了,不要亂蓋帽子。我們只是表示懷疑而已,畢竟東西十分珍貴,需要慎重地鑑定。王觀反駁起來,免得待會鑑定圖畫是真跡,被俞飛白趁機扣上打眼的屈辱光環。

什麼圖畫呀,讓你們這樣認真對待錢老有幾分好奇。饒有興趣道:是哪位名家之作

沈周的山水長卷。王觀笑道:從粗獷的筆法來看,應該是晚年的作品。

真的錢老有幾分驚喜交集。

就是捏拿不準是不是真跡,所以才向您老求教啊。

說話之間,王觀等人手腳麻利的清理桌子。然後小心翼翼把將近兩米長的山水長卷鋪開,再請錢老仔細評賞。

錢老目光掠過,頓時笑道:看起來,還真是晚年的作品。

這主要是沈周早年多作小幅。中年以後才開始創作大幅作品。中年畫法嚴謹細秀,用筆沉著勁練,以骨力勝。晚歲筆墨粗簡豪放,氣勢雄強。所以說,從圖畫的尺幅和筆法,大概就可以判斷是什麼時期的作品了。

當然,如果畫卷上的落款與作品風格對不上號,那就可以懷疑是贗品仿作了。

不過看筆款的時期,那是弘治十年的作品。從時間上來說,確實是沈周晚年之作,這個倒也沒有什麼問題。並且長卷引首有有竹莊朱文印一枚,卷尾有沈周自己的題跋,另附石田水雲居兩枚白文印章。

仔細研究筆款和鈐印,錢老突然皺起了眉頭,好像有幾分斟酌。見此情形,王觀警覺道:錢老,這畫有什麼不對嗎

不急,我再看看。錢老微微搖頭,仔細研究畫卷上的山石樹木江河等等景觀。不過越看下去,他的眉頭就越皺得厲害。

不是吧。

俞飛白察顏觀色,忍不住驚疑道:難道我的運氣真的那麼衰

不是你運氣衰,而是汪直運氣不好。王觀微笑道:非常地不幸,不小心買到,或者搶到了假畫而已。

你能肯定是贗品俞飛白瞥視道:說說看,假在什麼地方了

沈周的作品我瞭解不多。王觀字斟句酌道:而且這幅作品的筆法風格非常逼真類似,我還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那你廢什麼話。俞飛白撇嘴道:我還以為你真看出什麼破綻來了呢。

大破綻沒發現,小破綻倒是有一個。王觀笑道:這要多謝錢老的表情指引,才讓我十分順利的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哪裡不對勁俞飛白連忙追問起來,就連錢老也停止了研究,回頭含笑看著王觀,看他是不是真有所發現。

王觀一笑,直言不諱道:別的我現在不敢多說,但是這鈐印好像有些不對。

鈐印

俞飛白遲疑道:有竹莊石田水雲居,有什麼不對有竹莊和水雲居,那是沈周居住的地方,而石田更是他的號,很正常啊。

果然不對。

聽到這話,皮求是率先反應過來,有種撥開雲霧見太陽的感覺,然後笑道:沈周,字啟南,號石田,這是對的。由於一生不仕,寄情於山水之中,所以不住在城市裡,而是在鄉間隱居。宅院起名為有竹莊水雲居,也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古代的文人,總是喜歡給自己房屋起些雅號,比如說蘇東坡的雪堂,唐伯虎的桃花庵,還有蒲松齡的聊齋等等,這也是十分正常的情況。

說話之間,皮求是在俞飛白催促之前,直接揭開了謎底:不過,沈周晚年號白石翁,或者玉田翁。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成化二十年的時候,他五十八歲時就自號白石翁了,然後都是在作品留下白石翁的鈐印。然而這是弘治年間的作品,卻依然還是石田印文,顯然有些不對勁。

在古代三十多歲就敢自稱老夫的情況下,五十八歲號翁也算是較晚了。另外就是明代文人用印十分講究,什麼時期就用什麼印,絕對不會有拿錯印章,亂蓋印文的事情。所以說這個破綻,絕對不小,相反還是十分明顯的大問題。

真是贗品。

一時之間,俞飛白臉上充滿了失望之色。

不能說是贗品,應該稱為仿作。

王觀更正起來:之前我們不是說過了嗎,沈周是真正意義上的職業畫家,他的生活來源主要靠其賣畫收入。不過由於他名氣大,畫作受歡迎,當時就有許多人靠造他的假畫為生。只是他為人寬厚,坦然視之,從來不計較,所以格外受人敬重。

史料上有記載,沈周早上畫一幅畫,才賣出去不久,下午就有仿作出現了,然後十日之內就遍佈江南各大城市了。

說到這裡,王觀笑道:這些仿作的水平不低,甚至連沈周的弟子文徵明也曾經打眼了。好像是某一天,他花了八百文買到了一幅沈周的作品,他的朋友過來拜訪看見了,非常喜歡,想請他割愛。文徵明不同意,朋友見狀立即告辭而去,然後在一個古玩店買了一幅同樣的作品返回,讓文徵明目瞪口呆,才明白是自己看走眼了,居然買到了贗品。

不僅是文徵明,連乾隆皇帝也打眼了。

與此同時,皮求是嘿嘿笑道:幾百年過去,沈周的大部分贗品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不過也有部分留傳下來。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收藏在臺北故宮博物館的沈周山水圖軸,那是乾隆年間收藏清宮的東西,不僅名列石渠寶笈,甚至還有七方清代皇帝收藏印章。不過十分可惜,那幅作品卻是不折不扣的舊仿贗品。

切,要怪也只能怪乾隆皇帝,明明是自己眼力不足鑑定錯了東西,又死要面子不承認。他都認定東西是真跡,一幫大臣哪裡敢反駁,只得將錯就錯了。俞飛白鄙視起來。

就是,就是

其他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扯遠了。

此時,王觀笑道:畢竟只是小破綻,最多說明作品有存疑,真正要確定真偽,還需要從最基本的地方著手。

最基本的地方,自然是作品的筆墨風格。仿作畢竟是仿作,仿得再真,也總會有破綻的存在。印文只是其一,肯定還有其二其三。

錢老,您怎麼看俞飛白立即問道:這畫還有沒有其他破綻

正如王觀所說,印文只是小破綻,比較讓人存疑,但是又讓人帶有僥倖的心理,覺得或許可能說不定真是沈周蓋錯蓋章了呢

王觀說得對,這是仿作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這個時候,錢老的一句話,卻徹底讓俞飛白死心了。

為什麼咧

死心之後,俞飛白認真的請教起來:除了印文以外,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