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受夠啦!”終於結束了第二天的採訪,麥克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謝天謝地,總算可以離開這裡了,咱們走吧。”
東方炎開始整理攝影器材,中尉艾米莉卻沒有動作。今天的她像換了一個人般,豔如桃李的面容佈滿了刺骨的冰霜,渾身散發著讓人直覺寒冬抱冰般的冷意。此時化身冰山美人的她正凝視著圍場對面的什麼事物,眼珠跟隨目標猶自轉動。
雖然揭起了傷疤,但還沒有忘記軍人的職責。
“艾米莉中尉?”麥克心翼翼的出聲。
“先生。”她話的同時並沒有放鬆自己的眼睛,“我發現一件怪事,你有沒有興趣看看?”
“很古怪嗎?”麥克有些不確定。
“你看到那邊那個女人沒有?紅頭髮那個,穿一身黑色衣服的。”中尉指示到。
麥克順著艾米莉的眼光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下身穿著一條夜用迷彩短褲,上著黑色圓擺襯衫,外面罩著一件有很多口袋的軍用背心。紅色頭髮紮起的馬尾辮在她頸項後面跳動閃爍,看起來活力四射。她看上去像個軍人,雖然麥克在聯邦軍隊中從未見過這種裝束。也許來自哪個民兵組織或者法律執行機構,很有可能是執法官員,當地人稱為執法者的那種角色。但不知為何,麥克又覺得她不像是其中的一員。麥克突然想起,自打來到這個星球之後,至今為止他連一個當地執法人員都沒見過。莫非,這些人也被捲進逃難大潮,成了難民?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麥克疑問。
“有可疑,先生。”
“哦!她做了什麼嗎?”
“和你做的事差不多。”艾米莉終於把她的視線抽了回來,看了一眼麥克道:“她不斷找人談話,像在搞採訪。”
真冷,麥克打了一個寒顫。“呃,那,的確太可疑了。”麥克訕訕道:“要不我們過去和她談談?”中尉頭同意了。
紅頭髮的女人剛結束了她的這次談話,是與一位稍稍上年紀的男子。然後她好像準備穿過圍場。艾米莉迎著她大步走去,麥克趕緊跟在後面,而東方炎卻不緊不慢的拎著攝像機跟在最後。
當他們快碰面的時候,麥克發現,這個女人身上還有另一些意味深長的地方,一些和自己遇到的所有逃難者不同的地方:她的衣服比較乾淨整潔,臉上並沒有焦慮的神色存在。
“打擾一下,女士。”艾米莉攔住了她。
紅頭髮女人在行走中略一猶豫,停下來問道:“有什麼事嗎?”,她的玉綠色眼睛眯成一條縫,打量著艾米莉。麥克注意到相對於她的臉來,她的嘴唇稍寬了一。
“我們有些問題要問你。”中尉直截了當地。“請您配合。”
寬嘴唇略微一繃,紅頭髮女人有些不滿,“哪個有些問題要問我?”她的話裡就像夾著一股冷風。
麥克感到氣氛不對,連忙走上一步,“我是UNN的記者,我叫麥克……”
“利伯蒂。”紅頭髮的女人幫他完,“我看過你寫的報道。基本上還算真實,虛假的成分不多。”
麥克頭,“我的報道寫完的時候都是真實的。”他又聳下肩頭表示無奈的道:“那些虛假的地方,得怪我們老闆。”
女人銳利的目光直視麥克,玉綠色的眼睛轉動了一下。麥克心頭一凜,覺得這雙眼睛像兩把快刀直插進自己的靈魂深處。“我叫莎拉·露伊斯·凱瑞甘(SarahLouiseKerrigan)。”她簡單地。對著麥克,而不是對著中尉。然後,她眼神越過兩人直直盯著最後面一副觀光客般正在四處亂看的東方炎,發出了一聲輕“咦”的驚歎。
嗯,麥克想,她顯然不是地方上的司法人員。
“請問你是從哪裡來的,凱瑞甘姐?”艾米莉中尉問道。她突然春風解凍般的微笑了起來,但麥克察覺到她的微笑有緊張。凱瑞甘姐身上的某種東西或是行為惹惱了中尉。
“切奧·薩拉大學。”凱瑞甘,釘子般的眼光掃向重新換為軍服的艾米莉,“本人是一個社會學研究組的成員,切奧·薩拉受到攻擊時,我們組正在這裡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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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解釋倒便當。”艾米莉,“如此來,現在沒人能馬上核對你的法是否屬實嘍?”
“對你們行星上發生的一切,我感到很遺憾。”麥克突然插話。
他覺得此時的中尉很有針對性,麥克只想沖淡艾米莉言語中隱含的攻擊性,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在為空間軌道看到的那一幕感到難受。他同時又覺得有些窘迫不安,因為這句話之前,他並沒有真正為那幕慘劇感到遺憾過。
紅頭髮女人把她的注意力轉向記者,“我知道。”她簡潔地,“我能感覺到你的同情。”
“那麼,你在這裡做什麼,凱瑞甘姐?”艾米莉話音有些生硬,麥克覺得她毫無感情,鈍得就像安德森最喜歡的那把裁紙刀。
凱瑞甘回答:“和所有其他在這裡的人一樣,下士……”
“是中尉。女士。”艾米莉打斷話頭,語調猛地升高。
凱瑞甘故意做出一個開心的微笑,“好吧,中尉,你查去吧!查檢視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查檢視這裡是否真的有什麼撤離計劃,查檢視聯邦調查局是不是正在策劃一個巨大的騙局。而地,就在這裡,瑪爾·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