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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鄭渠邊上的見聞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變成了慢動作。

蘇平抬槍,韓尚揮刀,甲營全體守勢,乙營緊追蘇平前突,想要鑿穿本陣的圖勒人即將被合圍。

這樣的慢動作只是維持了一個剎那,身旁衛軍的動作就變的快了起來。

“丁營頂住,甲營乙營前突。”

蘇路下意識的吩咐著說了。

圖勒人身上跳出無數的線條,蘇路很容易就理出了對方最弱的地方,丁營就地擋住,甲營和乙營前突,合圍這夥不到兩百的圖勒人和土匪混合百人隊。

下一刻,讓蘇路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

趙胖子揮刀,如砍瓜切菜一般,一下就把圖勒帶兵的大將給劈翻了,一百多圖勒人跟土匪的混編百人隊,就像紙糊的一樣,被丁營一個前突,就撕爛了。

沒等甲營和乙營合圍,丁營就打穿了想要鑿穿自己的百人隊,追上了前突的甲營乙營。

蘇路是懵逼的,山坡上的默啜更是懵逼的,這特麼的,難道昨晚上趴了半夜,對骨咄祿的影響這麼大,休息了半夜還是沒緩過來。

哎,大意了,早知道不應該剛剛返回就出擊的。

“全軍出擊,擊殺這營衛軍。”

默哆下令,身先士卒衝了出去,默哆對陣北鄭大營大小四十餘仗,戰無不勝,自信心爆棚,根本不會把蘇路這一營的衛軍放在眼裡。

蘇路瞧著山上衝下來的圖勒人,看帶頭衝鋒的圖勒大將,勢頭威猛,一副攻無不克的模樣,這絕對是大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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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陣,布龜甲陣。”

“蘇平,長槍陣在後,沒我的命令,不要隨意前突。”

2級的鴛鴦陣是好用,但是防禦加成卻比不上1級的龜甲陣,看對方的勢頭,蘇路感覺還是單純只有防禦力加成的龜甲陣更安全一點。

這圖勒人看上去如此威猛,怎麼也不可能是銀槍蠟樣頭吧。

不過蘇路留了一個後門,萬一這群外表光鮮的傢伙真是銀槍蠟樣頭,那就立即變陣,2級的鴛鴦陣沖垮這幫孫子。

1級龜甲陣熟練度滿級,卡牌等級提升為2級。

使用2級龜甲陣,防禦力提升120%。

蘇路一臉大寫的懵逼,這玩意還有熟練度,還能升級的?

“轟”

自山上衝擊而下的圖勒人迎面撞上了舉盾嚴陣以待的刀盾兵。

默哆感覺是撞上了一塊石頭,胸口發悶,整個人都不好了。

漢國衛軍什麼時候防守變的這麼厲害了!

“長槍陣前突”

蘇路捂住胸口的箭傷,繼續說著。

剛才加成2級陣卡時候的熟悉感覺出現,反應變的快了起來,四肢也更加敏捷了,對方陣型的缺點一覽無遺,蘇路直接命令長槍陣前突。

“前突,立盾。”

“噗噗噗”

土匪跟圖勒兵如同從山上滾下的石頭,直直撞在了探出槍頭的盾牌上。

立盾的衛軍被撞的踉蹌後撤,土匪的身體直接被長槍貫穿,持槍的衛軍把槍桿下壓,頂住了地面,土匪斜斜向前,被釘死在地上。

眨眼功夫,陣前就留下了一地屍體。

默哆的心在滴血啊,這可是自己歷經無數戰陣,帶出來的百戰悍卒,一下就折損了上百人,算上剛才已經折掉的骨咄祿百人隊,一小半的精銳已經被打沒了。

攻破索子堡一戰,都沒有這麼嚴重的折損。

“撤”

默啜顧不上什麼為將的尊嚴了,撤退。

這些悍卒才是自己在圖勒立身的根本,什麼大附士的仇,跟自己有個毛線的關係,還是留給右廂察的附離去盡忠吧。

圖勒兵一擊即潰,留下一地屍首,撤了出去。

蘇平長槍拄地,臉上衣服上全是血,哈哈大笑著:

“孫仔,別跑啊,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跑什麼跑,昨個偷襲爺爺的時候這麼興奮,今兒怎麼就萎了。”

默哆臉色鐵青,回到了山寨,聽著山下如潮的罵聲,整個人都不好了,再看看窩在山上沒動的血獅子跟李過之,臉色變的猙獰兇狠。

“來人,臨陣脫逃,畏縮不前的傢伙,統統給我抓起來。”

血獅子大怒:“這是老子的山寨,老子是千夫長,你管不了我。”

李過之一揮手,身後的土匪都圍了過來,鋼刀出鞘,長槍前指。

默哆臉上的陰鷙兇狠沒了蹤影,自己剛剛戰敗,士氣低落,不一定能打敗這群土匪,先留他們的腦袋一時半刻。

“血獅子,這次權且寄下你的腦袋,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閃開,我要休息。”

默啜撞開了血獅子,揚長而去了。

血獅子氣的直咬牙,惱火的把手裡的鋼刀擲在地上。

山下,衛軍已經打掃好了戰場,所有兵器都收起,腦袋都砍下,尤其是圖勒人的腦袋,還要處理好,這可是報功的關鍵。

小泥巴替蘇路拔出了箭矢,用自己溫養的內息幫蘇路止住了流血,然後裹上了厚厚的紗布。

很快。衛軍們打掃了戰場,收束起行裝,那邊民夫也趕起了馱馬,套好了大車,準備出發了。

“出發”

蘇路揮手,隊伍開拔。

官道兩旁的野草開始泛黃,放眼望去,滿目黃綠相間,間或可以看到雜草中間有掩映的白色,走進一看,雜亂的蓬蒿之間,卻是幾根白骨。

蘇路躺在老王駕著的大車上,仰躺著看天,胸口箭傷疼,心情也很是不爽。

戰禍離亂,受苦的只能是百姓,躺在地上的白骨,也曾是誰家少年。

糧隊行到鄭渠,打前鋒的蘇平遣人來報,說秋水上漲,橋面被沒,應該是繞道而行,還是涉水而過。

“原地休息,派人查探上游和下游,看可有未曾被淹沒的橋樑。”

蘇路吩咐著說了,跳下大車,不曾想踩到一根白骨,身體一個趔趄,旁邊的老王眼明手快,架住了蘇路,才讓他沒有摔倒。

“大人小心點,這裡原來是沃土,有很多村子,後來起了戰火,死了很多人,到處都是白骨,我先前走這路的時候,經常有人被骨頭給絆倒。”

蘇路嘆了口氣:“是啊,老王你還一直想要加入衛軍,他們加入衛軍還不是為了能有一天不打仗,回到家鄉,過上平安日子,卻想不到只能埋骨異鄉。”

老王一拍胸脯:

“我不怕,大人,你只要同意我加入衛軍,我絕對不給你添麻煩,第一仗就幹脆利索的掛了。大人,你看我剛才都扶你了,要不你抬抬手,就同……。”

蘇路一臉黑線,轉身就走,這個老王。

好好活著不好嗎!

蘇路走到鄭渠邊上,看到不少民夫卸下馱馬身上的糧包,牽著馱馬在渠邊飲水,也不禁蹲了下來,就著水洗了把臉。

許是因為到了深秋的緣故,渠水頗涼,寒意刺骨。

洗去臉上的沙塵,蘇路感覺清爽了不少,站在鄭渠這邊,極目遠望,看到了遠處若隱若現的大山。

太陽西斜,天邊開始染上一層紅色,北風吹來,蕩起陣陣沙塵,越往北,風沙越大了。

蘇路指著北邊不遠處的一段破爛的牆頭問了老王:“老王,你知道那是什麼牆嗎,怎麼都修到鄭渠邊上來了?”

老王正按著馱馬的腦袋喝水,聞言眯著眼看了看北方,然後就低下了頭,繼續按馱馬喝水:

“那兒是古代長城的一段,是從臨洮山那兒修過來的,我聽老人說,好像是很前朝的事兒。”

探路的衛軍回來了,稟報著說了:

“都尉,沒有找到橋樑,應該是跟這處橋樑一樣,都被水淹沒了。”

那就只能涉水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