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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喂,你好,我們是消防隊的……”

“我們已經快到了,已經看到煙柱了,你們現在的位置?”

“嗯……嗯……這樣,你站到路口外面來,這樣我們一進去就能看見你了。”

“好的,好的,電話不要掛!”

正在班長說話的這短短時間裡,消防車已經轉過了路口,接近了現場。

“喂,你穿什麼顏色的衣服,有什麼特徵?”班長。

“喔,喔,那個穿棕色衣服的是不是你?”

“喔,喔,我們已經看見你了,好,已經看見你了!”

WALT超市露天停車場入口外道路旁。

焦急等待的玄妙歌和小江,已經聽到了急促的消防警笛聲。

“看,那是消防車,消防車來了!這下好了!這下好了!有救了!有救了!”玄妙歌喜出望外。

“對!對!我也看見消防車了,太好了!太好了!”小江拿著手機大聲喊叫。

疾馳而來的大力神泡沫水罐車,來了一個頗具視覺張力的“三分寫意七分暴力”的不減速過彎衝刺,然後“簌,簌,簌”猛然在停車場空地上橫著停了下來。

一號車一連串瀟灑的動作激起圍觀群眾的一片驚呼聲。圍觀眾此刻的心聲:“欸?你為何這麼刁!欸?我怎麼沒拿出手機拍下來”,紛紛表示後悔不迭。

火場周圍五十米的空間已經被先趕到的保安和警察疏散清理出來。

著火的黑色卡迪拉克凱雷德SUV,車體前半部黑煙滾滾,煙柱估計有十數米高,起火的位置是SUV的前部發動機一側,火舌狂卷,目測火焰有兩米多高,甚是駭人。

消防車就橫停在SUV車頭一側,十五米遠的地方。

戰鬥一班迅速下車展開戰鬥隊形,各人快步趕到自己的戰位。

班長歐陽斌下車之後,先去檢視SUV起火的情況。

通信員韋一嘯則去聯絡現場相關人士。

一號員鮑國拉開艙門,取出一卷水帶放到地上,接著向前甩開這卷水帶,水帶被甩出去展開鋪在地上的時候,有一種獨特的美感。鮑國沿著水帶展開的方向向前快步跑去。

二號員廖陽則跟上一號員,他將負責梳理和調整滅火戰鬥中水帶的佈設,簡稱“戰鬥支援”。

三號員鄭皓宇和四號員張明天也在做同樣的準備。

駕駛員杜力鑫則分別拿起鮑國和鄭皓宇各自佈設的水帶,將水帶接頭分別接駁到消防車的出水口。

戰鬥一班,一切工作按部就班,井然有序,一種好整以暇的韻律感油然而生。

班長繞著起火的SUV轉了一圈,轉身小步快跑回來。

通信員也帶著玄妙歌和小江兩人匯合過來。

“求求你,救救我的車,我的車裡面還有曲譜和劇本……”玄妙歌有些失態,都要哭了,呃,這個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演一出新戲。

“別著急,按照我剛才和你們說的那樣,慢慢說。”通信員控場。

“我們的曲譜和劇本手稿落在車裡了,煙太大了,後來火也著起來了,我們不敢去拿。”小江貌似比較冷靜,可是眼裡的淚花出賣了她。

“很重要的東西麼?”班長接話。

“非常重要,三年多的心血,全在裡面了,這下慘了,這下糟了,我要死了……怎麼辦……怎麼辦……”玄妙歌要崩潰了。

“東西在哪個位置?”班長。

“在後排……呃,第二排座位的一個檔案箱裡。”小江記憶力不錯。

“棕色的檔案箱。”玄妙歌補充。

“從車裡取東西……十分危險,車險啥的買了吧?”班長。

小江眼珠一轉,用衣袖擦擦眼淚,悄悄的遞上了一張卡片。

班長接過卡片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再瞅瞅玄妙歌,再看看卡片,然後斷然鎖定了真身。

“包在我們身上!”班長將玄妙歌的身份證還給了小江。

蒼天在上,班長原來想說的是“我們會盡力而為!”

“兩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班長鬥志滿滿。

“沒有了……只要能保住曲譜和劇本……”兩隻今天已經受盡了驚嚇的“小兔”弱弱的說。

“待會請給我籤個名!”班長低聲留下這句話就飄然而去,深藏功與名……

“一號二號三號四號,先回來,有新情況。”班長邊走邊用對講機。

戰鬥員們迅速撤回到班長身旁。

“現在情況有變,我們需要從SUV的第二排座位尋找並且取回一個棕色的箱子。剛才檢視過了,目前只是前部發動機那一段起火,車廂裡面還沒有大量的煙霧,初步判斷車廂還可以進入,目前風向也有利,所以我們應該還有些時間。”班長。

“下面佈置一下任務,我負責開門。”

“一號,拉開門拿了東西就立馬撤,如果開門發現火情,就讓二號射乾粉。”

“Yes,Sir”鮑國。

“二號,你拿乾粉滅火器在一號右翼掩護,車廂裡有火你就射。”

“是!”廖陽。

“三號四號,你們在我的左翼水槍掩護,一號要拿的東西可能是紙制品,所以水槍先往車底噴水,三號四號隨時注意聽我的指令。”班長佈陣。

“各自的任務都明白了嗎?”班長。

“明白!”戰鬥員們活力上升。

“還有什麼問題?”班長。

“沒有問題!”戰鬥員們戰意上升。

“一個字,快!”班長下令。

戰鬥一班迅速各就各位。

消防車駕駛員開啟水泵加壓,三號員先向地面試射一發水柱,測試水壓。

三號員將多功能水槍架在自己的肩上,一邊向SUV前部發動機起火一側車底來回噴射水柱,一邊開始接近SUV,直到三米四米左右的距離,停下,變換姿勢,採取坐姿,水槍還是架在肩上,繼續向車底噴水。

四號員忙著梳理和調整鋪設在地上的水帶。

通信員正在安撫兩隻受驚的“小兔”。

鮑國三人此時已經穿戴好了呼吸器,進入攻擊起始位置。

三號員水槍噴水之後,鮑國三人馬上攜帶各自的裝備,以“箭型陣”快速接近SUV。

班長拿著看起來像個大螃蟹鉗子似的“行動式液壓剪”,首先搶上去,“咔!咔!”上下兩剪刀,剪斷SUV的左側後車門。

鮑國一個箭步上去,雙手一下將後車門扯落在地,然後向裡面左右瞅了瞅,確認安全,接著再接一步躍進車廂。

車廂裡面已經泛起一些煙霧,瀰漫的是一股鋼鐵和金屬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燃燒時產生的燻人的混合味道,駕駛臺也已經開始出現若有若無的火苗,第一排座椅已經處於騰雲駕霧的狀態。

“看啊,消防員衝進去了,太勇敢了!”小江興奮得滿臉通紅,手舞足蹈,只是她臉上掛著淚痕,看起來莫名的喜感。

“希望我的曲譜和劇本沒事……”玄妙歌大明星雙手緊緊相握,指尖發白,那啥,姐姐你要是祈禱的話,雙手也不用放那麼高的位置吧,都到鼻尖位置了。

身材高大的鮑國正在低著頭彎著腰仔細的檢視車廂內部。

終於發現了寶藏,在車廂第二排座椅後面,赫然放著一個檔案箱,棕色的。箱子前邊的座椅上還放著一臺MacAir和一個大大的機器貓娃娃,順便還有幾袋未開封的零食。

不由分說,鮑國右手拾起Mac,右胳膊夾起檔案箱,左手抱著機器貓娃娃,動作之狂野奔放,給人一種盜賊入室,洗劫一空的既視感,因為連零食鮑國也沒放過,統統給拾進了掛在自己身上的儲物袋。

客串“汽車大盜賊”的鮑國,帶著所有寶藏,穩穩的倒退著從車上下來,落到地上站穩,然後迅速轉身撤離。

在鮑國右翼掩護的二號員會意,也緊跟著撤離。

已經撤退到三號員水槍位置的班長,看見鮑國他們成功撤出,立即下令:

“呼……三號往上噴水……呼,呼……一號二號已經撤出來了!……呼。”

三號員馬上變坐姿為立姿,仍然是將水槍架在自己肩上,不過不是往車底,而是往發動機起火處,居高臨下的用水槍噴射水柱。

一直在張牙舞爪囂張求虐的烈火,在消防水龍的狠狠鞭笞下,馬上就變得收斂了不少,黑黑的煙柱也變成了黑白相間的顏色。

隨著水龍的持續壓制,火舌都漸漸消失不見了,SUV上瀰漫的煙霧也全都變成了白色。這麼囂張的烈火這麼容易就被搞定了?火神是在憋什麼大招嗎?誰也說不準……

只聽“啪嘭!”一聲炸裂壓倒了現場的一切嘈雜。

SUV再次重新燃燒起來,火焰再次迅速的冒了出來,直竄雲宵。這次不僅是車體前端,車體後半部也開始起火了。整個SUV都被烈火侵襲,黑煙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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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國已經撤到了通信員和兩隻“小兔”所在的位置。

“謝謝……謝謝……”玄妙歌和小江一件件的接過鮑國從火場“搶劫”回來的寶藏。尤其是接過檔案箱的時候,兩隻“小兔”那是喜出望外,情難自禁,抱著箱子不撒手,嘴巴卻變得只會唸叨二字經“謝謝!”

當兩隻“小兔”接過零食的時候,不禁都破涕為笑了,現場開始有了輕鬆歡快的氣氛。

各位,想要“普天同慶”還為時尚早呢……

“砰!”巨大的炸裂聲震撼著現場的所有人,圍觀群眾也爆發出一陣高聲的尖叫和驚呼,現場開始有混亂的趨勢,執勤的警察蜀黍們開始忙著安撫和控制局面。

隨著爆炸,恐怖駭人的一幕出現了:SUV爆出一團白日裡也讓人感覺難以直視的火球。瞬間,整部SUV都籠罩在刺眼的火光之中。剛才人們的尖叫和驚呼也正在是這個時候。

暴烈刺眼的火光火球一閃而過,瞬間扭曲了空氣,SUV上緊跟著竄起十數米高的火柱,火柱的頂端出現了一團蘑菇狀的火球雲團。倘若這是孫大聖的筋斗雲,那麼大聖的猴子屁股會不會火呢?這是一個問題……

突發狀況的慘烈震驚了所有人。沒有人注意到,SUV的發動機前蓋和左前輪都已經消失了。

“噹啷!”SUV前蓋沒能克服地心引力而掉落,砸到了SUV的車頂後部,落到了地上。

輪子到哪裡去了?

當“哪吒三太子的風火輪”旋轉著向玄妙歌飛過來的時候,玄妙歌在那一刻能很清晰的看見車輪在空中不緊不慢的畫圈圈,甚至還能看清楚車輪在每一次的立姿旋轉輪迴之後逐漸接近自己,就像在看電影膠片的一張張畫面,並且耳朵還聽到了“呼呼”的火焰燃燒的聲音。

自己明明很害怕,很恐懼,很想逃,卻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術一般,完全動彈不了……

在劫難逃了……

“來!”

這是壓倒了一切的一聲爆喝!

彷彿在這一聲爆喝之後就觸發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時間變慢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玄妙歌身前。

左手手持一把消防錘的他。

擋在那裡。

彷彿不可逾越之山。

又如堅不可摧之盾。

他決然向前邁了一步!

他奮力揮出了左手!

醒目的金色手套!

“鐺!”

消防錘準確的擊中了飛天的車輪。

側面!

玄妙歌甚至看見鐵錘在擊中輪轂的一剎那,還被輪轂稍稍反震了回來……

鐵錘仍然被金手套穩穩地握在手中!

偷襲者飛天車輪卻被這一擊改變了方向!

金手套垂下左手,將消防錘留在了地上。

金手套撲向了飛天車輪墜落的方向!

“嘭!”

車輪墜地。

反彈而起……

金手套飛了過去!

一雙金手套將妄想再次起飛的車輪一下撲倒在地!

側面!

金手套無視車輪上的火焰!

車輪的飛天妄想被制止了。

金手套鬆開雙手,一個半側滾,避開已經倒伏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風火輪”,這一滾,就讓開了空間。

玄妙歌認出來了,“金手套”就是剛才救出自己曲譜和劇本的那個消防員。

一種欣喜而溫暖的感覺在玄妙歌心中萌發,手稿失而復得的快樂,劫後餘生的如釋重負,混雜其間。

這都是21歲的玄妙歌人生中未曾有過的體驗,這到底是她一生中的艱難時刻?……還是美妙時刻?

已經反應過來的二號員廖陽,連忙趕上來。滅火器發射!撲滅了車輪上的火焰。

通信員韋一嘯過去將金手套扶了起來。

金手套。

鮑國低頭端詳著戴在自己手上的這對金色的手套。

似乎金手套裡蘊藏著整個宇宙的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