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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 里爾克的擔憂

怎麼樣,裡爾克,這次去中東有什麼收穫?”拉著裡櫃邊的圓椅上重新坐下,郭守雲順手拿過那瓶看上去剛剛起開的義大利葡萄酒,為裡爾克面前的杯子裡斟滿鮮紅的葡萄酒,同時笑道。醉露書院

“哎,怎麼說呢,”裡爾克見郭守雲為自己斟酒,慌忙伸手將杯子拿起來,雙手託舉著,同時說道,“這次過去,滿以為那邊的局勢能夠穩定下來了,可誰知遠不是那麼回事,大的戰爭是結束了,可是那裡的小規模衝突卻是持續不斷。巴勒斯坦人的炸彈襲擊,真主黨的火箭彈轟炸,搞得以色列到處烏煙瘴氣,尤其是東北部的幾個主要城市,整天空襲警報響個不停,現在要同他們做大筆的生意,看樣子還是困難重重啊。”

“呵呵,沒關係,這畢竟只是暫時的,說實話,我很看好中東那片地方,所以近期沒有收穫,將來必定還是會有的。”郭守雲直覺的認為裡爾克這次是空手而回了,因此他寬慰道。

“不過這一次中東之行,也不是沒有絲毫的收穫,”裡爾克端起酒杯,朝郭守雲微一示意,“這次我透過一個中間人,與以色列的商貿部門達成一項採購合同,他們打算從咱們這裡購入一批原木。合同分成三期來做,第一期的採購量為七十萬立方,現在總數五億美元的訂金,隨後就會撥付到咱們集團的帳面上,下一步,就看咱們能不能在年底之前交貨了。”

“七十萬立方?!”郭守雲嚇了一跳,他放下手中剛剛端起來的酒杯,訝然道,“這可不是一筆小生意,好你個奸猾的老頭,竟然在我的面前賣關子。”

“難道你在我面前賣關子的時候還少嗎?”裡爾克老神在在的端著酒杯,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笑道,“我這充其量算是小小的報復一下罷了。”

“有你的,”郭守雲佯怒道。

“好啦。先不說笑了,”裡爾克放下杯子,伸手攬住郭守雲地肩膀,壓低聲音說道,“這一筆木材生意的確很大,以色列商務部那邊開出的價碼也不低,不過他們給出地期限卻也相當倉促。按照合同,咱們的第一批原木,必須在聖誕節之前交付。如今已經到了九月份,再扣去半個月的運程,這也就是說。咱們還有不到兩個半月的時間去籌集貨源。守雲,在這方面。你有把握嗎?”

“這事簡單的很,”郭守雲撫摸著面前的吧檯,信心十足的說道。醉露書院“遠東的情況你還不瞭解嗎。這裡別的或許談不少多。但是這大片大片地叢林,卻是比比皆是。回頭呢。我再跟波克金還有畢瑟夫將軍聯絡一下,讓他們出人手去給咱們伐木,這佣金咱們按人頭支付,他們現在閒的慌,手裡有大把的空閒時間,可就是沒錢,所以,像這種合作,他們恐怕巴不得多來幾回呢。”

“既然先生說沒有問題,那我就放心了。”裡爾克顯然就擔心一個能不能定期交貨地問題,畢竟這是集團第一次同以色列官方做生意,能不能定期交貨涉及到一個集團的信義度問題,他作為集團中東部門地負責人,不能不從長遠的利益方面來考慮。

“守雲,你和裡爾克先生有事情能不能到晚上再談?”在郭守雲與裡爾克的交談告一段落地時候,坐在沙前地妮娜開口說道,“現在就要四點了,咱們要出去地話,就該抓緊時間了。”

“好啦,好啦,你們先去換衣服,咱們馬上就走。”郭守雲隨口應了一聲。

“怎麼,你和妮娜要出去?”裡爾克看了一眼紛紛站起身,朝廳側走廊行去的諸女,問道。

“嗯,妮娜這段時間總是悶在家裡,而且你也知道地,前段時間莫斯科的形勢很糟糕,謝苗老將軍也受到了牽累,所以我打算今天帶著她們出去轉轉,也好讓妮娜散散心。”郭守雲看著妮娜的身影消失在廳側迴廊,嘆口氣對裡爾克說道。

“是啊,我也看出來了,妮娜這孩子今天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裡爾克點點頭,頗為認同的說道,“不過這哈巴羅夫斯克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轉的地方,依我看啊,你不妨抽時間帶她出國去玩玩,也許暫時性的遠離這個國家,效果會更好一點。”

“哥,你們出去我就不跟著了,我和菲爾娜去公司一趟。”守成這時候和菲爾娜一前一後的走到門口,他一邊換著鞋子,一邊招呼道。

“晚上記得過來吃飯,咱們人都起了,今晚正好聚一聚。”郭守雲壓抑住心中的不快,強自笑道。

“好嘞,我知道了。”守成應了一聲,和菲爾娜有說有笑的走出門去。

“也最近也有帶著妮娜出國轉轉的打算,不過集團最近的事情很多,還是往後推一推吧。醉露書院”郭守雲將桌上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繼續對裡爾克說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大概會選在同妮娜成婚之後,找時間出去轉一轉,散散心。”

裡爾克一臉憂鬱的盯著門口,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所以郭守雲的話,他也沒有聽見。

“想什麼呢?這麼專心。”郭守雲伸手在走神的裡爾克面前比劃著,笑道。

“啊?哦,沒什麼。”裡爾克回過神來,他看了郭守雲一眼,似乎猶豫著有什麼話是不是該說出來。

“怎麼,有心事?不好對我說?”郭守雲看出眼前這個猶太老頭有著很大的心事,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樣子,瞞不過任何人。

“心事是有一點,也不是不好對你說,我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裡爾克苦笑一聲,嘆口氣說道。

“那就從頭說起,”郭守雲笑了,他拿起酒瓶,替裡爾克的杯子裡斟了些酒,同時笑道,“在我眼裡,你就是長輩,咱們之間就是一種叔侄關係。你老在面前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那我就直說了,”裡爾克瞟了郭守雲一眼,猶豫片刻之後。試探著問道,“守雲,

爾娜和守成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哦,挺好的,”郭守雲若無其事的笑道,“他們的關係展的很快啊,我現在甚至考慮著,是不是找個什麼時間給他們辦喜事了。呵呵,當然。我這個弟弟有些不成氣,你老不會覺得他和菲爾娜不般配吧?”

“你說到哪去了,”裡爾克搖頭苦笑。“守成這孩子怎麼樣,我還能不清楚嗎?說實話。我當初倒是盼著菲爾娜能嫁給他呢,我相信如果那樣的話,菲爾娜這一輩子。也就算是找到真正地幸福歸宿了。不過這次去中東的這段日子裡。我反覆考慮了幾次守雲。我沒拿你當外人,這有些話我也就直說了。說的對與不對,你都別往心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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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說地,我這心眼有那麼小嗎?”郭守雲失笑道。

“這和心眼小不小的沒什麼關係,而是關乎大局的事情,我不得不慎重。”裡爾克搖搖頭,面色凝重的說道,“我這個老頭子一把年紀了,自認為看待問題的眼光還是比較獨到的。說句實在話,如果菲爾娜的性子和守成相同,或說守成的性子和你相同,抑或是你和守成的性子相同,我相信他們之間地結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菲爾娜個性好強,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了,而守成的性情又那麼隨和,如果他們結合在一起,我決不會擔心自己地女兒會吃了什麼虧。可問題是,守雲你會怎麼看待這個問題?我可以放開手將讓菲爾娜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能放開守成嗎?所以考慮到這些,我現在很為難啊,我擔心他們之間地關係,會在將來的某個時候,影響到集團的展大局。”

裡爾克這一番話說地有點模稜兩可,他既沒有說反對菲爾娜與守成之間地交往,也沒有提出贊成這個態度,但是從這一番話中,郭守雲卻聽出來好幾層意思。

裡爾克這個猶太老頭很精明,他顯然看出了郭守雲對自己地女兒並不認同,他今天說出這一番話來,一方面點明一點,那就是如若守成與菲爾娜的結合不可避免,那將來這小兩口之間地關係上,肯定是後居於支配地位,在這方面,老頭希望郭守雲能夠認識清楚。而另一方面呢,老頭也是在丟包袱,他很疼愛自己的女兒,而按照猶太人的風俗,子女的婚姻是他們自己做主的,所以他這個做父親的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不同意,也不好出面干涉,這言外之意,就是郭守雲如果不同意的話,那就儘快想辦法掐斷兩人之間的關係,別讓他們進一步展下去了。至於說這最後一點,那就是裡爾克在提醒郭守雲,他對守成抓的太死了,守成性格上的最大缺點,就是過於隨和,甚至有一點逆來順受的意思,而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性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郭守雲的存在。人都是自主意識的,自主意識強的人,會有逆反的心態,而自主意識弱一點的,也同樣會有泥菩薩火的時候。而守成自小到大都跟在郭守雲**後面跑,大哥說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即便是本身不認同的事,他充其量也就是牢騷,最後還是按部就班的去做,長此以往的情況下,他上哪去找好強這一說啊?

誠然,裡爾克這番看似開誠佈公的話,也藏了一些小心眼,郭守雲能感覺的出來,可是他卻並不因此而感到氣憤,與此相反,對於這個猶太老頭能夠如此坦誠與自己探討這個問題,他感覺很舒心,至少,這個老頭對集團的權力沒有太大野心。

同時呢,郭守雲也在考慮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真的對守雲抓的太死了?老實說,這種說法他不能接受。想想這段時間,守成幹什麼事情自己去過問了?沒有吧?他去加拿大,和東婷聯手幹了一筆註定賠錢的買賣,自己不是什麼都沒說?他把別墅區當成軍火囤積庫,整天擺弄那些槍啊炮啊的,自己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他?他有事沒事的跑去各個儲備庫,像鼴鼠似的翻箱倒櫃,踢騰他喜歡的玩意,這事自己不是也從來都沒過問?還有就是,他與菲爾娜之間的關係,自己明明不贊同,可是不也從來沒有明確反對過?難道這樣也叫對他抓得死?

郭守雲在心裡這麼一條一條的羅列著,試圖用最有力的證據,來推翻裡爾克的論調,可是在羅列了一番之後,他猛然意識到,這樣的羅列並不是在推翻人家的論調,而是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人家的看法——原來守成這段時間在做什麼事,做了什麼事,他這個做大哥的竟然全都瞭如指掌。他認為守成可以做的事情,他才不會去干預,而若是他認為不可以做的,比如和菲爾娜展關係這件事,他就要設法去阻止。如果說這樣還不叫抓得死,那還需要如何?

“這段時間呢,我打算再去一趟中東,”在郭守雲一臉思索的時候,裡爾克保持了沉默,直到客廳迴廊裡再次傳來妮娜等人說笑聲的時候,他才說道,“如果守雲你沒有意見的話,我打算還是帶著菲爾娜過去,今後,讓她負責以色列那邊的業務”

“這件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郭守雲想了想,笑道,“你放心吧,我還沒有你想的那麼不開通,守成的事情他自己完全有權決定,更何況還是感情這種事,咱們無緣無故的插手,只能起到反效果,所以呢,我還是覺得順其自然要好一點。”

裡爾克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老實說,他對郭守雲的這種說法並不十分贊成,而且他也真的擔心自己那個好強的女兒,她的好強遇上守成還沒什麼,但是遇上了疑心偏重而且對守成緊抓不放的郭守雲,那將來極有可能是一種災難。他決定有機會要旁敲側擊的給女兒一些提醒,以免將來真的生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