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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激戰

晚上十點,鄭天鴻洗完澡,渾身冒著熱氣的從浴室走出來,頭上包著毛巾,隨手拿起桌子上打好的香蕉蘋果牛奶,走到客廳,鄭天鴻正準備播放之前錄好的美國NCAA杜克大學對決堪薩斯大學的比賽。

就在鄭天鴻準備坐下來時,鈴鈴鈴、鈴鈴鈴,電話響了。

鄭天鴻嘖了一聲,喝了一大口香蕉蘋果牛奶,快步地接起電話,嘴裡含著香蕉牛奶,含糊不清地說:“喂,你好?”

電話另一端說:“臭屁自信過剩腦殘白目死厚臉皮鄭天鴻,好久不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鄭天鴻驚喜道:“大超?”

電話另一頭的大超說:“是我,有嚇到嗎?”

鄭天鴻開心地說:“有一點,怎麼了?”

大超說:“嘿嘿…”

一陣子沒有聯絡的兩人聊得非常熱絡,東拉西扯的瞎聊了將近十分鐘,期間還有之前嶺上高中的隊友不斷插話,讓這短短十分鐘的聊天充滿歡笑跟愉悅,不過突然間,因為大超的幾句話,電話兩邊的氣氛突然間多了一股煙硝味。

“剛剛集合的時候,教練跟我們說了你們先發的名單,然後對我們說,星期五對你們的友誼賽,如果比賽結束的分數沒有慘電你們五十分,回去就要我們好看。”

鄭天鴻沉默了幾秒鐘,嘴角勾起了一抹有趣的笑容:“放馬過來!”

大超爆出大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鄭天鴻說:“大超,有一件事我要拜託你,我有一個同班同學三分線非常準,雖然跟你比起來差了一點,但我相信他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射手,可是他死不肯加入籃球,那天他說不定會過來看球賽,我希望你盡全力表現,讓他知道一個射手對球隊的重要性,說不定這樣他就會想要參加籃球隊。”

“為什麼要幫你?到時候東聯多了一個比我弱一點,但實際上很準的射手,如果東聯之後真的拿到甲級聯賽的出賽資格,對嶺上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怎麼,你怕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很有默契的一起爆出哈哈大笑。

大超笑說:“好啦,你要我怎麼幫忙?”

鄭天鴻說:“就跟我剛剛說的一樣,全力出手,毫不留情的出手,他看到你的表現之後,或許就會改變心意,我看的出來他很喜歡打籃球。”

大超笑:“這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一定會全力出手的,畢竟能夠電爆你的機會可不多。”

鄭天鴻又說了一次:“儘管放馬過來!還有,叫阿凱小心一點,星期五的比賽,我不會讓他好過。”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吵雜聲,然後一個低沉的聲音說:“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鄭天鴻大笑:“星期五球場見。”

時間荏苒,星期五很快就到來,在經過學校在公佈欄及老師的宣傳之下,放學時間校門口的人潮比平常還要少了一半以上,而這些人潮,現在全部聚集在操場中央籃球場周圍。

竊竊私語聲、運球聲、投球聲、腳步聲擠滿了操場,此時在球場上進行熱身的東聯球員,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同,有跟維克多一樣因為太過緊張而緊繃的,有像謝雅淑一樣興奮地活蹦亂跳的,也有跟陳來群還有薛繁勇一樣以平常心對待的。

東聯高中的球員身穿黑色球衣,不過沒有背號,連樣式都不太一樣。

這場友誼賽畢竟來的太倉促,東聯根本來不及做出屬於自己的球衣,所以校長跟李偉捷讓球員穿上他們自己的黑色球衣,配上每次運動會才會拿出來使用的號碼衣,很粗糙的成為這次友誼賽的球衣。

鄭天鴻第一個挑號碼衣,不假思索的拿起了24號。

在地球的另一端,籃球的最高殿堂上,聚集了世界各國最強悍的球員,在那個殿堂,只要能獲得那怕只是坐板凳的機會,都代表著你的實力獲得了世界最高的肯定,對於一個籃球員來說,可以說是最高的榮耀,然而在那個最高殿堂上,有一個身穿24號的球員,站立的高度甚至連其他在最高殿堂的球員都要仰望。

這個男人,是鄭天鴻的偶像,更是他的目標。

在鄭天鴻之後,謝雅淑無所謂的隨便挑了一件號碼衣,對她來說,背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球場上的表現。

謝雅淑隨手一抓,拿到了12號。

薛繁勇則抓了32號的球衣,看到薛繁勇選32號,陳來群露出一股笑容,拿了33號的球衣。

兩個人看著對方手上的球衣,露出了一股兩個人才懂的笑容,同時穿上。

距今有點久遠的1980年代,同樣是世界最高的殿堂上,有兩個男人穿著這兩個背號,各自創造出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傳奇,這兩個男人亦敵亦友,但是同樣的特點是,這兩個男人都很強。

至於維克多,感受著籃球場周遭的目光,他現在已經坐立難安到了極點,腦袋一片空白,心臟好像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似的,他要退出,他不打了,他想要找爸爸…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發抖又冰冷的手,帶給他安全感,驅走了維克多心中的害怕。

“維克多,這件號碼衣給你。”鄭天鴻拍拍維克多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溫暖的笑容:“不用怕,有我在。”

簡單的一句話,然而莫名的,維克多覺得周圍的吵雜聲都消失了,心裡的害怕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而他手上的號碼衣好像變重了,裡面似乎裝了什麼東西。維克多抬頭看著鄭天鴻的眼睛,一雙充滿著信任的眼神,在這個瞬間,維克多知道這件號碼衣裡,裝滿了鄭天鴻對他的期望。

套上號碼衣,維克多這時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號碼是91號,從這個號碼,維克多瞭解鄭天鴻今天對自己的期望是什麼。

籃板球。

“嗶─!”,尖銳的哨音響起,三位執法裁判用手勢示意兩邊球員到球場正中央集合。

三名裁判都是嶺上高中高三的球員,對於東聯來說,這是件好事,因為擁有豐富場上經驗的高三球員,吹判方面相對也會比較精準,可以幫助東聯體會來自於甲級聯賽球隊的吹判尺度,而對於嶺上高中來說,上場的都是高一的學生,對於高三學長的吹判擁有相當高的服從性,如果有突發狀況要控制場面相對容易。

“雙方球員握手。”

東聯與嶺上球員相互致意握手,除了鄭天鴻跟四個嶺上高中的球員之外。

鄭天鴻跟四位嶺上球員右手握拳,互相碰撞,鄭天鴻說:“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了,把握這個機會,或許是你們人生唯一一次可以在籃球場上贏過我。”

身穿35號,四個當中最高的球員說:“你也要把握這個機會,唯一一次輸給我們的時候有合理的藉口。”

五個人十隻眼睛燃燒著熊熊鬥志,接著爆出哈哈大笑,然後各自走回休息區。

“那個35號叫做高易升,不要看他個頭高大,他的腳步很靈活,特點是喜歡利用轉身之後的左右勾射打板取分,20號是暘超,他的外線非常準,不能隨便讓他有空檔投籃,25號蔡承元,防守專家,除此之外他的空手走位非常厲害,防守到他的人要小心別讓他走後門,17號是王朝凱,控球後衛,簡單說,掌握比賽節奏的指揮官,至於剩下那一個1號球員,我就不清楚了。”

上場前,鄭天鴻對維克多、薛繁勇、陳來群及謝雅淑說著前隊友的特點,而就算到了這種時候,教練李偉捷依然完全沒有任何指示,擺出一副隨你們怎麼玩都可以的感覺。

“既然你這麼瞭解他們,你說我們該怎麼防守?”薛繁勇看著嶺上高中的先發球員,心臟開始微微加快,雖然是一場友誼賽,但對手畢竟是甲級聯賽的嶺上高中,面對著是實力與自己相差無幾的球員,一股名為鬥志的火焰開始在薛繁勇心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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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守二三區域聯防,不過我主要防守物件是王朝凱,所以我會全場盯防他,然後雅淑,我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嶺上高中20號那個射手,只要他在三分線外拿到球,如果我來不及防守,你一定要撲上去,一旦被他投出手感,那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寧願放他兩分,也不放他三分。”

謝雅淑看著鄭天鴻認真的雙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來群跟繁勇學長,你們兩個委屈一點站底線,35號他的腳步真的很靈活,憑現在的維克多是守不住的,所以如果35號在有利的位置拿到球,你們兩個一定要有一個人馬上去幫忙防守,不用擔心外線的空檔,我跟雅淑會守住17號跟20號那兩隻外線比較準的後衛。”

陳來群跟薛繁勇對著鄭天鴻點頭,不約而同地說:“好!”

“維克多,防守的時候,手舉高就好,不要下手想要去抄球,來群學長跟繁勇學長會幫你,你專心搶籃板球就好,搶到籃板球看我,如果我沒有人防守,把球傳給我。”

維克多手裡緊緊捏著身上的號碼衣,點頭,小聲地說:“好。”

“至於進攻的部分,打陣地戰的話大家就盡情發揮吧,但如果有機會,我接到維克多的傳球就會馬上衝到前場打快攻,如果你們跟得上的話,就跟吧!”最後一句話,鄭天鴻故意加了一點火藥味進去,而不出他所料,謝雅淑、陳來群跟薛繁勇三個人眼睛裡的鬥志已經燃燒起來,一股無言的氣勢整個提升起來。

這時尖銳的哨音再度傳來,裁判手裡拿著球,叫雙方先發球員上來跳球。

“好了,是該來精神喊話一下了。”鄭天鴻的手搭上身邊維克多跟謝雅淑的肩膀,五個人很有默契的圍成一個圈。

“繁勇學長,就交給你了。”鄭天鴻說。

薛繁勇點頭,說:“好,數到三,喊東聯加油,喊三次,最後一次喊東聯必勝!”

“一、二、三!”

“東聯加油!”

“一、二、三!”

“東聯加油!”

“一、二、三!!!”

“東聯必勝───!!!”

精神喊話一次比一次還要大聲,將氣勢整個帶起來,而球場旁東聯高中的學生也被這股氣勢影響,不知道誰先喊出了東聯加油,最後整個球場都沸騰著加油聲!

球場中間的圓圈,維克多站在裡面,神色緊張的看著裁判手裡的球,面對面站著跟他爭跳球的是35號高易升。

隨著裁判將球丟到空中,場邊的紀錄組按下碼錶的剎那,球賽正式開始!

因為緊張,維克多馬上就跳起來,結果連球都沒碰到就被地心引力拉了下來,35號高易升眼明手快地將球撥到前方。

高易升精準的將球撥到控球後衛王朝凱的手上,王朝凱在後場一拿到球,其他四個嶺上高中的球員馬上往前場衝,速度快得嚇人,不過就在王朝凱打算找人傳球完成一次簡潔有力的快攻的時候,一個人影從眼前閃過,王朝凱還來不及保護球,球就被抄走。

王朝凱反應很快,馬上追了上去,而跟他想的一樣,他追的那個人身上的背號是24。

鄭天鴻速度飛快,兩個運球就抵達三分線,前面完全沒有人防守,而追上來的王朝凱在兩步之外的距離,看似一個輕鬆上籃取分的機會,然而鄭天鴻沒有忘記跟鄭新偉的約定,所以他在三分線外停下,收球,起跳,出手。

“唰!”

比賽一開始,鄭天鴻馬上就在三分線外開啟攻勢,幫助東聯取得領先,比數3比0。

這一個進球讓場邊頓時沸騰了起來,東聯加油的聲浪不絕於耳。

“東聯、東聯、東聯、東聯、東聯!!”

不過嶺上高中絲毫沒有因為這樣被影響到,25號蔡承元拿著球走到底線外,表情輕鬆的地板傳球給17號王朝凱。王朝凱一拿到球,一股壓迫感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鄭天鴻整個人幾乎貼在王朝凱身上,雙手干擾著王朝凱的運球,防守尺度遊移在犯規之間。

王朝凱連續做了幾個變換方向的動作,但是都沒辦法順利的擺脫鄭天鴻,有幾次球還差點被抄掉。見到王朝凱被鄭天鴻逼得那麼緊,蔡承元馬上過來接應,將球運過半場,收球看向王朝凱,但是當大家把注意力都轉移到王朝凱的身上時,卻突然把球傳給上前來到罰球線的中鋒高易升,高易升一拿到球,還沒來得及運球切入,薛繁勇馬上包夾上來,不過這個時候擅長空手切入的蔡承元從右側三分線衝進來,高易升馬上小球傳給蔡承元。蔡承元拿到球就要收球上籃,而這時陳來群適時的補防,跳起來雙手舉高,完全擋住蔡承元的上籃路線。

蔡承元一發現沒有機會進球,在空中把球傳給埋伏在底線的暘超,暘超一拿到球直接就出手投籃,完全不把撲過來的謝雅淑看在眼裡。

球在空中劃過一道象是彩虹般的弧線,帶著後旋的球精準地落入籃框之間,跟籃網摩擦的瞬間激起了唰的一聲。

東聯嶺上,3比3。

暘超右手停留在空中,然後比了一個OK的手勢,食指跟大拇指中間的圓圈放在右眼上,看向鄭天鴻。

一個挑釁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