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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戒了

陳信哲聽到葉修文的稱讚,非但沒有出現任何高興的情緒,反而頭皮發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校長你過獎了、過獎了…”陳信哲措辭開始變的很小心。

“不,這可是我打從心裡的真實感受,想當初我還懷疑你的能力,沒想到是我老了,眼花了,竟然把鑽石看成木炭,好險鑽石自己發出了耀眼的光芒,才不致於讓我這個糟老頭埋沒了你。”葉修文感嘆地說,但葉修文態度表現的越是誠懇,陳信哲越是覺得可怕。

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陳信哲心想。

“其實大部份的事情,都是校長、吳總教練、李教練還有陳會長的功勞,我只是在旁邊輔助,平常教書的事務已經很多,我只是盡力不拖累大家而已。”陳信哲話中的意思是,老狐狸,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平常已經夠累了,休想再叫我做其他的事。

葉修文眼裡閃過精光,看著陳信哲的臉,嘆了一口氣,用更親近方式稱呼陳信哲:“信哲,你這麼防備著我,真是令我心寒啊。”

陳信哲乾笑了幾聲:“我對校長您的敬重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校長您真的老了,竟然會把我對您的尊敬當成了防備。”

葉修文滿意地笑了笑:“信哲,你語中帶刺的功力,又更進一步了啊。”

陳信哲心中一凜,心想這老狐狸不打算繼續繞圈圈了。“好說好說,都是從校長身上學來的。”

李偉捷饒有致意地看著兩人在話語上交鋒,臉上出現笑容,象是在臺下看戲的觀眾一樣,完全不參與兩人之間的戰爭。

葉修文嘆了一口氣:“信哲,你不覺得東聯的球員在球場上努力奔跑的時候,周圍好像少了些什麼嗎?”

陳信哲搖搖頭,毫不猶豫地說:“不覺得。”說完後還加重語氣:“完全不覺得。”

葉修文把陳信哲的否定當成空氣,自顧自地繼續說:“你不覺得場上的球員這麼賣力地為了勝利奔跑,但是旁邊卻沒有人幫他們加油,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嗎?”

陳信哲張開嘴巴,心裡已經知道葉修文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他卻想不到任何理由否定葉修文的話。

葉修文見陳信哲沒辦法反駁,眼神閃過得意的光芒,繼續說:“不管是以校長或者是以長輩的身份,看到球場上奮力打球的孩子們,在他們表現好的時候場邊竟然沒有任何的掌聲或鼓勵,真的讓我覺得很痛心。”

陳信哲重重嘆了一口氣:“好了好了,別再演戲了,現在不是在角逐金鍾獎最佳男主角,要說什麼趕快說吧。”

葉修文臉上出現無比得意的表情,對身邊的李偉捷使了眼色,象是在說,對付這個小毛頭,還不容易。

“信哲,你做事效率快,態度認真負責,這件事除了你之外,交給其他人辦我都沒辦法放心…”

陳信哲直接打斷葉修文:“直接講重點,你跟我都知道前面都是可以省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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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修文哈一聲:“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輕鬆,簡單說,我想要為籃球隊成立一支啦啦隊,當籃球隊在球場上努力的時候,啦啦隊在觀眾席大聲為他們加油喝彩!而招集啦啦隊成員這個重責大任,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能夠擔的起了!”

陳信哲咬牙,果然沒什麼好事,可惡的老狐狸!第三十四章成形東聯的球員在奪冠之後的隔天,除了鄭天鴻之外,皆讓自己好好放鬆,不去碰籃球,暫時將籃球丟擲腦外。

星期六,中午。

薛繁勇與陳來群相約在電影院碰面,兩人在昨天已經想好要看什麼電影,因此很快排隊買了電影票、飲料跟爆米花,看了一場爆笑喜劇,在電影院裡跟著所有的觀眾哈哈大笑,笑到眼淚都噴出來。

看完電影之後,兩人一邊討論劇情一邊走出電影院,雖然一人各吃完一包爆米花,但是走出電影院的當下,肚子卻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兩人討論一下晚餐要吃什麼,卻沒辦法得到共識,這時一個人邊走邊發傳單,硬是將手中的傳單塞到陳來群手裡。

陳來群低頭一看,傳單上寫著壽喜燒剛開幕,特價優惠中,抬起頭與薛繁勇對看一眼,馬上跑到這家新開的壽喜燒,大快朵頤一番。

兩個人一共吃了三十盤肉,把桌上弄的杯盤狼藉,食量也把坐在鄰桌的客人嚇傻了。

吃飽後,兩人撐著肚子,散散步消化。

薛繁勇跟陳來群身高都超過185公分,並肩走在路上比行人整整高出一顆頭,非常引人注目。兩人走著走著,看到一間運動用品店,沒有言語跟眼神之間的交會,很有默契地一起走進去。

踏進運動用品店之後,觸目所及的是一整排的籃球鞋、慢跑鞋與訓練鞋,在一整排的鞋子旁邊擺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放著許多不同顏色的籃球。

陳真逸跟薛繁勇不由自主的拿起架上的球,摸了摸,感受籃球的重量,看著牆上貼著遠在地球另一端的NBA球星的海報,薛繁勇與陳來群對視一眼。

薛繁勇說:“我覺得身體有點怪怪的,好像今天少做了什麼一樣。”

陳來群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陳來群與薛繁勇對看一眼,皆知道原因是什麼。

陳來群說:“明天早上十點,河堤。”

薛繁勇點頭:“好。”

李院長家。

維克多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待在房間裡靜靜的讀書,平常練球佔據他太多時間,所以維克多趁著週末空閒的時間,好好溫習功課。

維克多雖然長的高又壯,現在又加入籃球隊,整個人散發出運動員的氣息,但其實維克多的成績很好,每一堂課都很認真學習,回到家如果有力氣就會複習上課的內容,各個科目都在班上名列前茅,尤其是讓鄭天鴻完全沒輒的化學,維克多對化學特別有天分,上課時只要認真聽陳信哲講解,就可以完全瞭解課本的內容。

有趣的是,因為維克多有黑人血統的關係,在路上常常會有人對他說英文,偶爾遇到迷路的外國旅客時,也會馬上向他求救,但其實各科目之中,他最弱的就是英文。

維克多坐在書桌前,今天他一起床吃完早餐之後就開始讀書,中午吃午餐休息一會之後,又馬上回到房間,翻開數學課本。

維克多剛拿岀紙跟筆,準備練習課本上的習題時,院長宏亮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維克多,衣服洗好了,你去收一下!”

維克多應了一聲:“好。”

維克多把手上的筆放下,很快走下樓,走到放在廚房旁邊的洗衣機,翻開洗衣機的蓋子,伸出大大的雙手,把洗衣機裡的衣服大把大把的抓起來,放進洗衣籃裡,沒兩三下,洗衣機裡的衣服很快就被維克多拿起,不過當維克多彎下腰,從洗衣機裡拿出最後一堆衣服時,手沒抓穩,一件白色的衣服從手中滑落。

東聯高中,91號。

維克多把手中的衣服放進洗衣籃,雙手拿起球衣,手指感受到球衣微溼的冰涼,聞著來自於洗衣精的清香,看著這件屬於自己的球衣,心裡一動。

“爸爸,明天可不可以載我到鄭天鴻家。”

包大偉揹著後揹包,正在爬山,右手提著木箱,木箱裡面裝著水彩、畫筆與紙卷等畫畫的工具。除了籃球之外,他最喜歡的就是畫畫,而且偏愛畫風景,因為畫風景的時候,他最能感受到內心的平靜。

包大偉氣喘吁吁地走到半山腰的涼亭,這座山離他家走路只要二十分鍾,爬到半山腰也只要再三十分鍾,偶爾他會爬到山頂的小平臺,不過這座山雖然不高,但是在半山腰上的風景已經非常令他滿意,山頂雖然風景更為壯麗,但是風太大,畫畫的時候比較沒辦法專心。

包大偉把木箱放到地上,從後揹包拿出摺疊式的板凳與木架。包大偉坐在板凳上,把紙夾在木架上,接著開啟木箱,把畫筆跟水彩拿到手上,然後看著眼前的景物,動也不動。

微風徐徐吹來,包大偉正享受著這寧靜的氛圍,雖然每一次畫畫的地點都一樣,畫畫的題材也都一樣,但是因為每一天心境不一樣,所以畫出來的成果也都不一樣。

藉由畫畫,包大偉慢慢瞭解到何謂“藝術”,對他來說,藝術是一種“心”的表現。

包大偉深吸一口氣,正打算拿起畫筆時,小徑傳來小孩的嬉笑聲。這座山很受到當地民眾歡迎,因為不高也不陡峭,爬起來並不會對膝蓋造成太大負擔,很適合全家大小,而且山上也沒有任何商業行為破壞自然生態與美好,因此每到週末,常常可以看到整個家庭的人總動員來爬山。

包大偉對眼前的景物已經太熟悉,所以他並不會因為人群從他身前來來回回走過而打擾自己,拿起畫筆,沾上水彩,直接開始作畫。

過不久,兩個小孩笑容洋溢,從他面前走過。

包大偉看著小孩流著滿身大汗,頭髮因為汗水黏在額頭上,身上無袖的衣服溼了一片,包大偉目光停留在小孩身上的衣服,因為衣服上的圖案,是一顆籃球。

包大偉的心思在那麼一瞬間,從畫畫抽離。

“明天,找胡明濤一起練個體能吧。”

位於百貨公司頂樓的電動遊樂店裡,胡明濤與朋友正在享受射擊遊戲帶來的視覺衝擊。

“砰、砰、砰、砰、砰!”,胡明濤拿著槍,對著不斷出現在熒幕上的殭屍射擊,身邊的朋友則是扮演輔助的角色,解決殭屍不斷丟過來的汽油罐、樹幹、石頭與汽車。

胡明濤努力的射擊,但是準度不佳,幾次都讓殭屍利爪抓到,血量只剩一半,而身後的朋友看著他的表現,不斷傳來嘲笑聲。

“阿成,是怎樣,怎麼槍法變的這麼不準!”“跑去打籃球,結果忘了怎麼打槍是吧!”“天啊,我們的槍神跑到哪裡去了?”

胡明濤完全不理會身後朋友的鬨笑,專心在遊戲上,不過因為太久沒玩,技巧生疏,還沒破到第二關就被殭屍一爪結束遊戲。

“GameOver!”

胡明濤頹然放下槍,身後的朋友再次大笑,然後往電梯走去:“走走走,到樓下抽菸!”

胡明濤腳步定住,說:“戒了。”

幾個朋友愣了一下:“什麼,你連煙都戒了?”“開玩笑吧?”“不抽菸,那多無聊啊?”“好吧,那我們去兜風,我最近改的那只管子,聲音超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