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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靈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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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回學校, 班上的女生就圍著他發起了好奇心攻擊。樂知時也頭疼,只能跟大家打太極,沒有直接說他失去雙親的事, 只能說是父輩關係不錯, 兩家很親近, 所以暫住他家。這樣也不算說謊。

其實他並不覺得沒有父母是一件丟臉的事,只是一旦自己說出去, 大家肯定又會露出同情心滿滿的表情,樂知時始終不能習慣這一點。

他覺得自己挺快樂的, 不想成為別人眼中可憐的小孩。

除去對他們家庭組成的好奇之外, 樂知時沒想到的是,更大的麻煩出現了——宋煜的追求者們。

培雅的高中部和初中部的教學樓一共兩棟, 其中兩棟之間有一條空中走廊, 連線在兩棟樓的三樓, 是唯一的聯絡。巧的是宋煜和樂知時所在的兩個班正好就在這兩棟樓裡。這樣一來, 跨學部找人也成了一件很方便的事。

好些追求宋煜的女生因為得不到回應, 於是想出曲線救國的方法——加上樂知時的q·q從他這裡獲取信息。說好聽些是求助, 更有甚者直接跑到樂知時的班上來堵人,大多是學姐,樂知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晚自習九點半下課, 大家都數著秒數等打鈴, 一溜煙往外跑。樂知時沒急著走, 高中部的晚自習九點五十才下課,他慢吞吞做完題, 又慢吞吞收拾了書包,磨蹭到全班最後一個離開。

每天他基本都是這樣。

等走到三樓空中走廊的時候,樂知時又猶豫了, 抬頭望了一眼對面教學樓五層亮著的高三(5)班教室。時間也磨磨蹭蹭地過,樂知時在走廊坐著看漫畫,等到九點五十,鈴聲響起,可(5)班門口一點動靜都沒有。

高三火箭班果然很辛苦。

樂知時最後還是一個人騎車回了家。林蓉煨了山藥鴿子湯,滿屋子的鮮香。一開門,小博美顛顛地跑到樂知時腳下。樂知時一把抱起,“棉花糖,你是不是又胖了,好重。”

“是樂樂嗎?累了吧。”林蓉往鍋裡丟了些年糕片,等年糕煮到軟糯,給樂知時盛了一碗,又切了個紅心火龍果放在小碗裡。

樂知時坐在地毯上,仰頭從林蓉手裡接過湯碗,順口問了句,“叔叔呢?”

“出國談生意了,估計下週才能回呢。”林蓉摸了摸他的頭,“他說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

樂知時開心地喝了一大口,差點燙壞舌頭。

“小心點兒。”林蓉把火龍果碗擱他旁邊,回頭去了廚房。

盤腿坐在地毯上,樂知時邊吃年糕湯邊看綜藝,一大碗見底的時候,他聽見開門的聲音,立刻放下碗趴在沙發上往外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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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把鑰匙擱玄關櫃上,換了鞋進來。家裡的貓聽見動靜,優哉遊哉地抬起頭,晃了晃尾巴,喵了一聲背過身子繼續睡覺。

“回來了?快過來。”

宋煜聽林蓉的話進了廚房。樂知時跟在宋煜屁股後頭打轉,向他抱怨自己最近成了工具人,“她們都加我q·q,然後第一句話就是,能告訴我一下宋煜的q·q號嗎,他加好友的那個問題答案是什麼啊?”

“你說你不知道。”宋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淡定喝湯。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這樣不就騙人了。”樂知時自言自語,想起來又忍不住抱怨兩句,“她們問問題的樣子就跟豌豆射手似的,上來就開機·關·槍,連句寒暄都沒有。”

前面說得那麼孩子氣,最後還凹出來一個文詞,宋煜覺得有些好笑,“你還知道寒暄。”

感覺被他小瞧了,樂知時皺了皺眉,“我當然知道。”

“我們樂樂長大了,以前可是連嫂子是什麼都不知道呢。”說到這裡林蓉就忍不住笑,“還說要自己當自己的嫂子。”

宋煜聽罷瞥了他一眼,又輕飄飄移開視線。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樂知時學習中文本身就比其他孩子晚,尤其理不清國內複雜的親戚關係,每次聽到一個班的小朋友說什麼叔叔嬸嬸外甥就一頭霧水,那天又聽同學說自己有了個漂亮嫂子,很是好奇,回到家就問宋煜,什麼是嫂子。

“嫂子就是哥哥的老婆。”宋煜回答。

偏偏林蓉也在一邊打趣,“娶了老婆就要離開家裡咯。”

這句話給樂知時小小的心靈留下了巨大的震動。

他的小腦瓜盤算了很久,如果宋煜哥哥有了老婆,他有了嫂子,那他們不就要分開了。他以後會有自己的家,再也不會和自己在一個家裡了。

那可不行!

樂知時抱著宋煜的手臂撒嬌,“小煜哥哥,我不想要嫂子。”

宋爸爸逗他,“那怎麼行,你不要嫂子你哥哥就不娶老婆啊。”

樂知時一臉天真,“那我當你嫂子!”

宋煜滿臉問號,樂知時忽覺不對,立刻改口,“不對不對,我當我嫂子!”

從此,這段童言無忌就成了樂知時在宋家的黑歷史,大家還總時不時就玩梗,每次一提,就能看到樂知時難得一見的炸毛時刻。

例如現在。

“我那時候才五歲,你們太過分了!”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看起來像個僵硬的小機器人,在模擬人類憤怒的情形。

“可不是嘛,這歲數是童養媳了。”林蓉被樂知時逗得樂不可支,趴在兒子肩頭笑,誰知外面忽然間爆發出一聲尖叫。

宋煜隔了兩秒,放下碗朝客廳去,只見樂知時抱著棉花糖,“你怎麼吃成這樣?誰讓你偷吃火龍果的?嗯?你是想染毛嗎?”

本來應該雪白雪白的棉花糖現在滿嘴都是玫紅色的果汁,糊了一臉,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還無辜得很。

“你看著我也沒用,下次不可以隨便偷吃東西了,如果是你不能吃的東西呢?你還想去醫院嗎?每次去醫院都鬧情緒。”

虛驚一場。宋煜遠遠站著,看他自言自語教育小狗的樣子,頗有點小孩裝大人的範。說得頭頭是道,每句都熟悉得很。

“真是不讓人省心。”樂知時最後扔下這一句,儼然一副大人姿態,訓完又把棉花糖抱起,一轉身差點撞到宋煜身上。

“看路。”宋煜說。

樂知時溜進浴室,給棉花糖洗澡,也給自己洗澡,最後精力耗盡,躺在床上q·q震動不停,樂知時沒轍了,只好強撐著最後幾分精神回覆她們,說自己不知道他加好友的問題答案,他也不允許自己給q·q,擅作主張他會很慘。

是真的會很慘,這種事他小時候幹過。

發完之後樂知時關了手機,倒頭就睡。他夢見小學時候被高年級的女生哄著給宋煜送情書,結果被宋煜冷落了一個星期的事,差點嚇醒。

不留情面替宋煜拒絕桃花是樂知時很少做的事,不過的確很有效,他清靜了好多天。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因為樂知時拒絕學姐們的話,加上兩人無不來往,學校裡也傳出許多奇怪傳聞,什麼同母異父重組家庭,什麼寄人籬下,搞得比狗血小說的情節還誇張。不過眾多謠言裡,倒是有一個恆定不變的主題,那就是兄弟不睦。

傳著傳著,也傳到了當事人的耳朵裡,樂知時感覺自己就跟摸爬滾打的小老鼠一樣,從一個灰不溜秋的坑掉進另一個,麻煩不斷。他解釋了一遍又一遍,沒人聽。

連著兩節數學課,樂知時腦袋跟打了麻醉針似的,迷迷糊糊從數學課代表那兒接過發下來的作業。他拿出紅筆準備訂正,看著看著又咬上筆尾。

“弧長又求錯了……”

蔣宇凡作業本翻都沒翻開,“終於熬到這學期第一節體育課了!”他拉拽著樂知時的胳膊,“走吧走吧。”

“唔……”樂知時吸了口氣,突然覺得嘴裡甜甜的,一看自己剛剛咬住的筆尾,漏墨了!

樂知時第一反應摸了摸自己的嘴,果然一手的紅色。

“你怎麼了?”蔣宇凡看著跑出去的樂知時,摸不著頭腦。找了一圈才看見樂知時從廁所出來,緊緊抿著嘴唇,問什麼都不說話。上課鈴馬上就響了,兩人撒腿往操場跑,趕在最後關頭集合,總算沒被體育老師罵。

大部隊跑步熱身,樂知時全程不張嘴,原地解散後他拿手捂著嘴,跟蔣宇凡說自己要去上廁所,蔣宇凡還以為他真的鬧肚子,也沒多問就和其他男生打籃球去了。

班上的女生結伴穿過操場往食堂裡的小賣部走,看見另一個班級的方陣時開始大呼小叫。樂知時根本顧不上別人,他現在就覺得丟人,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把嘴裡的紅墨水弄乾淨。

要不想個法子回家好了。

可請假也要開口……

不然去食堂的洗手間裡再洗洗吧,還可以照鏡子。

想好之後,樂知時抿住嘴唇低下頭,在那群女生後頭穿過操場。人造草坪被踩下去,腳一抬,又倔得再抬起頭,沙沙作響。

走著走著,他一個沒留神撞上一個人。撞得還不輕,他連忙道歉,“對不起。”

“這不是樂樂嗎?”

熟悉的聲音,樂知時抬起頭,說話的是宋煜從小到大的同學秦彥,也算是他唯一的朋友。

秦彥看了一眼宋煜,“你弟這大眼睛看來是真的準備當裝飾了,都捨不得用。”

樂知時想反駁,但是又張不開嘴,就幹搖頭不說話。

“大老遠我就看見你了,眼看著你一步步往這邊走,最後啪一下撞到你哥身上,跟個小吸鐵石似的。幸好沒撞上病弱的我,不然我倒地給你看。”秦彥帶著鼻音說笑,還那手肘碰了碰面無表情的宋煜,“是吧。”

宋煜懶懶道:“有病就去治。”

“那不行,重感冒我也得做我們煜煜最忠實的拉拉隊隊長。”

宋煜手裡拿著籃球,樂知時猜他是要去打球,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想黏著宋煜,可現在太丟人,他只想跑。他頭埋得低低的,說得飛快,“對不起,我不小心撞到的,我要走了,再見。”

繞過他倆,樂知時準備開溜,誰知胳膊突然被拽住。

一反常態是會露出馬腳的。

回過頭,樂知時見宋煜的視線下移到他的嘴,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把手裡的籃球扔到秦彥懷裡,一句話沒說拉住樂知時往另一個方向走。

“哎?”樂知時的步子磕磕巴巴,反應過來又不讓他拽,甩又甩不開,閉著嘴唔唔哼哼的,拔河似的兩手反握住宋煜的手,身子往後仰,不讓他走。

見他如此,宋煜也站定。大太陽照得樂知時睜不開眼,周圍走過去幾個女生,都在回頭看。

宋煜突然鬆手,樂知時向後栽去,啪嘰一下坐到地上,一臉懵。

面前的宋煜蹲了下來,虎口卡著樂知時下巴,食指和拇指掐住他臉蛋。嘴唇被迫擠開,露出裡面被染紅的門牙。

“我就知道。”

樂知時飛快捂住自己的嘴,屁股貼著草地向後挪了一下。

太丟臉了。

“躲什麼。”宋煜捏著他的臉仔細檢查,完畢後把他拉起來,“你要這樣上課?”

都被發現了,樂知時也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跟宋煜走,彷彿宋煜牽著的是一個毫無靈魂的氣球玩偶。

“慢點走可以嗎?屁股疼。”

宋煜不說話,但真的走慢了一點。

又是醫務室。

樂知時小聲說了句我沒有發病,可也沒得到宋煜的回應。他就自顧自牽著樂知時往裡走,值班的醫生又串門兒了,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宋煜讓樂知時坐在椅子上,自己去隔壁找人,最後拿著一瓶醫用酒精和一盒棉籤回來了。

“這是什麼?”樂知時看著他走過來,拉了椅子坐到自己面前。

宋煜捏住他的臉,面無表情命令:“張嘴。”

樂知時乖乖張開嘴巴。他的嘴唇上還好,牙齒和舌頭上已經沾滿了筆芯的紅色油墨,實在有些滑稽。

宋煜用棉籤沾了酒精,在他染色的地方仔細擦拭。樂知時心裡打鼓,他有點擔心這東西洗不乾淨,還要上一天課,一直閉嘴的感覺太難受了。

也不知是怎麼的,他忽然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偷吃紅心火龍果的棉花糖,忍不住就嘆了口氣,他們可真不愧是親生的主人和小狗。

誰知下一刻,宋煜忽然笑了一下,聲音很輕,輕到樂知時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真是不讓人省心。”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闖入這片淡藍之中,破開擁擠人潮。

“散開點,別圍著他。”

周圍的同班同學都嚇了一跳,誰都沒想到剛剛還在臺上發言的宋煜此刻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班主任王謙看見宋煜也有點吃驚,這也是他帶過的學生,當年就覺得這孩子挺冷漠,連好朋友都不多,怎麼都不像是會見義勇為的型別。

宋煜半蹲下來,把已經說不了話的樂知時半抱在懷裡,調整他的坐姿,然後從口袋裡拿出藥。

看到這隨身攜帶的藥,王謙有些疑惑,仔細詢問:“宋煜,你這個藥他能用嗎?我已經打電話給校醫院的急救人員了,他們很快就到。”

“來不及了。這就是他的藥。”宋煜冷靜得不像學生,更像是專業的急救人員。他抬頭吩咐身邊的人,“大家再散開一點。”

他松了樂知時的校服領帶,解開襯衣頭兩顆釦子,讓頸部暴露出來,攬過他的肩,扶穩頭,另一只手直接將氣霧劑對準樂知時的嘴,動作連貫迅速,“樂知時,吸藥。”

此時的樂知時滿頭冷汗,唇色微微發紫,本能地攥著宋煜的手臂,用盡全身力氣將氣霧吸進肺裡。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過哮喘,那種眼淚和呼吸都不受控制的感覺浪一樣砸上來,一切都是空白的,但他能聽見宋煜的聲音,給他一種無形的安撫。

“再吸。”

同班兩年,周圍的同學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急救場面,一個個呆愣在旁邊,熟悉他的人多少知道他過敏,但平時也只是出疹子,沒這麼嚴重過。

冰涼的藥霧湧進氣管,幾分鐘後,樂知時起伏不斷的胸口一點點恢復,呼吸終於不再那麼急促和乏力。

“好點了嗎?”王謙不太放心,“還是要送到醫務室那邊休息一下。”

“是要複診。”宋煜拿開藥瓶,視線也從他蒼白的臉上移開,不經意間瞥到遺落在地上的一張包裝袋上,上面印著麵包兩個字。

他伸出手掌貼上樂知時胸口,感覺他此刻的心率,然後抓住他手臂翻開,又檢視脖頸,檢查出疹情況。

症狀雖然得到舒緩,可樂知時意識還是滯後。每次哮喘發作的時候,他會產生很強的依賴感,像只掙扎中被撿回一條命的雛鳥。

急救時他什麼都想不了,只知道一定是宋煜在救他,恢復後的第一時間樂知時就想確認,於是虛弱地抬眼,看到宋煜的臉才心安。

“哥……”他聲音微弱,手指無力攀著宋煜的手臂。病症如狂風過境,殘存的意志力讓他全然忘記了約定和偽裝。

耳尖的蔣宇凡沒過腦子,復讀出聲:“哥……哥?!”

這麼一個字,過了一層人形擴音器,漣漪一樣層層傳開。

宋煜是樂知時的“哥哥”。

開學典禮的當天,這個樂知時保守了兩年的秘密,全校都知道了。

一個學校總有那麼幾個出挑的,不是被議論,就是被簇擁。

樂知時和宋煜都是典型代表,只是沒人想到這兩個平時毫無關聯的人會有交集,而且這麼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