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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尤正平與鬱華相遇後,他的能力得到了控制。從能破壞一個地下訓練場到只砸個桌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婚後小弟們經常去尤正平家裡蹭飯,在這個過程中,岑霄也明白了尤正平為什麼戀愛後反倒可以很好地掌控能力。

鬱華身上有種讓人寧靜的氣質,每次岑霄靠近他身周兩米內,都能感覺到一種歲月靜好的氣息。

每個去尤正平家蹭過飯的小弟都曾表示,鬱華做的飯菜真好吃。

岑霄覺得,不是因為鬱華廚藝好,而是他為尤正平打造了一個可以休息的港灣。

鬱華會細心地觀察大家喜歡吃什麼,有什麼愛好,為大家準備最適合他們的食物,最舒適的休息環境。吃最可口的飯菜,吃飽後在客廳打鬧,而此時鬱華會開啟電視,聽聽新聞,伴隨著天氣預報漁舟唱晚的旋律,認認真真地刷碗。

潤物細無聲的安逸滋潤著每個人的心靈,每當大家需要充電時,都會去尤正平家蹭飯,一頓飯過去,第二天又是一條好漢。

這次鬱華失業,別說尤正平發愁,就連岑霄都覺得是鬱華的公司不做人。他夥同幾個兄弟偷偷去調查過住院的領導,希望能找到他們碰瓷員工的證據,誰知那位受傷的領導造假造得太真了,要不是瞭解鬱華,他們險些相信了病歷上的東西。

所以這一次,岑霄其實是在很認真地幫助尤正平想辦法。

“要不我說……這錢是找我爸要的?”尤正平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辦法,“不行,結婚的時候我爸很反對,鬱華當時承諾一定會讓我幸福,不能從我爸那裡拿錢。”

尤正平的父親尤國棟是唯一的知情者,他是國家軍人,又是尤正平的家屬,有權知道守護者的秘密。尤國棟同志不是反對尤正平結婚,而是反對兒子向最親密的伴侶隱瞞守護者的事情,因此促成兩人相親的是尤國棟,結婚時最大的阻礙也是他。

尤國棟認為,伴侶之間要互相坦誠,婚姻代表他們要共同承擔某些責任,守護者的事情隱瞞誰也不能隱瞞愛人。尤正平則是清楚鬱華想要的是平平靜靜的生活,他想守護鬱華的平靜和普通,因此堅持不肯說出真相。

尤正平決定用他的負重前行,保護鬱華的歲月靜好。

父子倆觀念衝突,大吵一架,尤國棟公開表示要和尤正平斷絕關系。是鬱華一次又一次找到尤國棟,誠懇地表示他雖然只是個“普通”人,一定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能夠與尤正平“平靜”一生,這直接導致尤國棟現在聽不得“平靜”、“普通”等類似詞語,他總覺得兒子坑了鬱華這個認認真真過日子的好青年。

尤正平和岑霄知道事件原委,但在鬱華的印象中,尤國棟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向尤國棟要錢渡過難關,是對鬱華沒有信心的表現,尤正平不能這麼做。

“那怎麼辦?”尤正平半死不活地坐在副駕上,十分難過,“他那麼不開心,我明明有錢幫他,卻不能拿出來,愁死了。”

“我覺得最關鍵的還是幫他找工作,”岑霄想了想道,“鬱華是個很有計劃的人,他應該留有應急存款,就算醫療費賠償不少,剩下的錢大概也能堅持一兩個月。這期間你要鼓勵他去投簡歷、找工作,儘快找到一個月薪不低的工作,他就不至於這麼發愁了。”

尤正平眼睛亮了下,岑霄不愧是他的頭號軍師,果然是個有辦法的人。

可他很快又道:“萬一……找不到怎麼辦?鬱華被辭退那天回來說,他打領導這件事影響很大,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短期內很難找到高薪的工作了。”

“這還不容易嗎?”岑霄道,“我們守護者每個人都有一個隨軍名額,還是正式編制的。你先告訴他,咱們街道辦招臨時工,讓他幹一個月後再借調到其他單位,半年後弄個正式編考試,這個隨軍編制不就名正言順地給他了。”

“好主意!”尤正平對岑霄豎起大拇指。

岑霄又道:“隨軍編制工資不高,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津補貼給他暗補啊!鬱華的工作能力肯定是一流的,發多少績效獎金都不過分,到時候你把自己的津補貼補到他的績效工資中,他就又可以養你了。”

“你這個辦法真是太棒了!”尤正平終於開心了一點。

這樣他就可以利用績效或者獎金“洗錢”,將自己的私房錢一點點“洗”進家庭共同資金中,鬱華就再也不用為錢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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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解決辦法的尤正平終於將心思放在忽然出現在街道辦門前的孔雀男身上,他與岑霄趕到公安局,用內部賬號查到了孔雀男的個人檔案。

他叫甄黎,今年23歲,居住在尤正平他們管轄的旭陽區,是個土生土長的旭陽區人,今年剛從旭陽大學畢業,身份資訊、戶口、學歷資訊都很真實。

“好像沒什麼問題,難道真是我們當時分心沒有注意到他?”岑霄問道。

尤正平盯著資料上的全部資訊搖搖頭道:“甄黎的雙親在他大三時車禍去世,葬禮後他賣掉房子,從大學宿舍搬出來,租住校外民宿,房子是透過中介找的,和房東沒有太多聯絡。學業成績中等,很少與同學們相處。導師對他印象也不深,這是他學生時期的照片。”

照片上是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人,相貌看起來不錯,但樸素又低調,與他們見到的孔雀男完全不是一個人。

“但這是學生證上的證件照,”岑霄道,“證件照大都樸素,而且資料上顯示,父母過世後不久,他開始頻繁出現在夜店中,很少與同學們相處,夜店卻玩得歡,這裡還有他各大酒店的開房記錄。有這樣的經歷,照片和本人不符倒也正常。”

“我並沒有質疑他的性格變化,”尤正平一臉精英狀地說道,“我在意的是,自從大三開始,他就沒有親近的人了。父母去世,好友不再聯絡,同學關係疏遠,導師印象不深,房東接觸稀少,唯一有過親密接觸的是與他同樣常年混跡夜店的人,你再看與他一起開房的人。”

岑霄細看名單,一百多次記錄中,甄黎的同伴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一百多個名字竟沒有重樣。

岑霄沉思道:“他每晚都會換物件,這代表這些物件未必會對他有深刻印象。”

“如果喝到斷片,或許連開房記憶都會十分模糊,”尤正平篤定道,“這是一個就算失蹤都不會有人報案的人,這份資料可以讓他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消失。”

岑霄認可尤正平的說法:“他確實有問題,要不要抓?”

尤正平道:“先等一等,跟蹤一段時間,確定他的身份,調查他的目的。”

岑霄盯著尤正平。

尤正平:“你幹嘛?”

岑霄搖搖頭:“沒什麼事,就是覺得你智商其實挺高的。”

“不然呢?”尤正平瞪大眼睛,“你認為我靠什麼當上旭陽區守護者組長的?難道不是公開考試考上的嗎?”

岑霄:“……”

你戀愛的時候真看不出有這麼聰明啊,能把智商分到戀愛上一點點嗎?

尤正平等人追蹤調查孔雀男甄黎時,鬱華正在費力地做家務。

旭陽區同城快速效率很高,不到兩個小時,新家具和廚具都送來了,快遞小哥送貨上門,將桌子擺在鬱華指定的地點,把碗放在桌子上後就走了,留下鬱華一個人盯著這些東西發呆。

就算買了新的物品,也要清洗收拾一下的。

鬱華廢了老半天勁,才把碗重新刷洗乾淨,擦乾水滴,擺在架子上。這期間他屏神靜氣,精力高度集中,生怕自己一個呼吸會吹碎這些碗筷。

等好不容易刷過碗後,鬱華這才發現,整個刷碗過程中,他都沒有呼吸過。

繼力氣不斷變大後,他又覺醒了一項能力——龜息。

鬱華曾經在一個完全無氧的世界中執行任務,屏息的最高記錄是十三年零六個月,也就是他完成任務的最終時長。鬱華甚至懷疑,如果他再拖一段時間完成任務,這個時間說不定還會延長。

擦過桌子後,鬱華嘆口氣,好累,真的好累。

用他現在的力量去刷碗不將碗捏碎、擦桌子不把桌子壓塌,相當於正常人從雞蛋上踩過去,卻要控制力量讓雞蛋完好無損,需要的精神力和控制力常人難以想象,實在太難了。

好不容易忙完這一切,鬱華還要出門去挑手機。

他望著手機的殘骸嘆口氣,這只手機是尤正平攢了四個月工資給他買的,才用了不到兩個月,手機毀了鬱華十分心疼,這可是尤正平的心血。

鬱華嚮往普通人的生活,他完全無法想象月薪只有2500的尤正平是怎樣嘔心瀝血地攢下那麼多錢,給他買下這麼昂貴的一個手機,這是多麼平凡普通又珍貴的經歷,值得他用一生去珍惜,就這樣毀掉了,他很難過。

鬱華難受一會兒,找出一個鐵盒子,將手機殘骸放在盒子中,偷偷藏在床底下,等他以後覺醒了復原能力,一定要將手機恢復!

他趁著尤正平還沒回家,到附近的商場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手機,企圖瞞天過海。

鬱華不缺錢,他最後許願時,系統給了他筆這個世界的獎金,將一個億以遺產的形式發到他賬戶中,是這個世界正常的資金,拿出來使用不會影響到金融市場。

不過鬱華不想動這筆錢,他喜歡用雙手創造價值的感覺。他堅持十幾年沒有使用,這個星期卻接連破功,多次動用私房錢買傢俱。

拿到新手機,鬱華想起早晨尤正平關切的神情,心裡微微發痛。

結婚的時候,他明明向尤國棟承諾過,一定會靠自己的努力照顧好尤正平。現在卻因失業讓伴侶這麼擔心,鬱華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

他們的家庭存款一向是公開的,尤正平只要查一下銀行卡餘額,就知道他們的存款只夠交這個月房貸的,而他這個月未必能成功控制力量,無法控制力量鬱華就不敢去找工作,出去工作萬一再傷到人他沒錢再賠醫藥費了。

鬱華拿著手機,心想他必須找個藉口把私人賬戶裡的錢轉到家庭賬戶裡一點,免得尤正平擔心。

要怎麼把私房錢“洗”到公共財產中呢?鬱華長長地嘆口氣。

普通人的日子,太難了。